“演员苏乙你好,因为巴延庆对你的态度极其恶劣,触发第一单元第七幕演出任务匹夫一怒。
任务说明:巴延庆不死,你要么尊严扫地,要么失去所有。匹夫一怒,血溅三尺,杀了他”
让苏乙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出巴公馆大门,他就收到了来自终端的消息。
这是自苏乙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非常合乎他心意的演出任务。
没错,就在之前,他对巴延庆动了杀机。
这位脚行大佬根本不给苏乙求饶或投靠的机会,他根本没把苏乙放在眼里,他只是看在刘海清和郑山傲的面子上,留自己一条命而已。
多么仁慈
“耿良辰,现在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吧”黑手刘三爷亲自送苏乙出门,他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苏乙,“别以为自己能打,就能在津门为所欲为,那是你没碰到真龙巴大爷心善,还留你一条小命,要是搁了以前,你小子能活着才怪”
苏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黑手刘三爷似笑非笑道:“给你指条明路,十万大洋,我让你少跪一天。”
“我出三十万,你能让我免了这遭”苏乙问道。
“想什么美事儿呢”黑手刘三爷嗤笑,“巴大爷既然发了话,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你该跪也得跪不过你要你够上道,我可以出面向巴大爷求情,让你少跪一两天。”
“跪一天,和跪三天有什么区别”苏乙道。
“呵呵,小子,你很快就知道有什么区别了。”黑手刘三爷嘲讽道。
“对了,苏振芝要见你,你砸了人家的买卖,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吧”出了大门,黑手刘三爷突然再次开口。
“登瀛楼”苏乙眉毛一挑,心说这登瀛楼的老板路子是挺野,怎么谁跟前都能递上话
“明早九点,来了就跪这儿。”黑手刘三爷指着大门旁边的空地,“别挡着进出的人,明白吗还有,别迟到了,迟到一分钟,呵呵,你知道后果。”
苏乙对他笑了笑,一抱拳道:“刘三爷,十万大洋我去筹备筹备,劳您在巴大爷面前多多美言。”
“哟,这是想通啦”黑手刘三爷有些惊讶。
“想通了。”苏乙道,“胳膊扭不过大腿,能少跪一天是一天”
“你小子也不算太二愣子,”黑手刘三爷嘿嘿一笑,“你真以为只是跪三天那么简单爷再给你教个乖,你跪在这儿,可是说什么也不能起来,就算有人往你脸上拉屎撒尿,你也得受着现在明白,你这十万大洋花得值不值了吗”
“太特么值了”苏乙道,“啥也不说了,我筹钱去,撒有哪啦”
转身就走。
黑手刘三爷一愣一愣的,直到目送苏乙坐上一辆黄包车走远,他才不屑一笑:“还特么是个二愣子,一点儿礼数都没有”
黄包车夫健步如飞,拉着苏乙出了这条街。
“右拐。”苏乙吩咐道。
“是,耿爷。”车夫急忙照做,“耿爷,是宽哥让我来接应您的,他说您要是五点之前还不出来,就去找刘爷和郑老爷。”
苏乙点头:“宽哥有心了,接着右转。”
车夫微微犹豫,还是照做。
“耿爷,咱这是去哪儿啊”车夫忍不住问道。
“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儿少打听”苏乙呵斥一句,然后又问道,“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耿爷的话,小的叫赵德柱,十七了。”
“好名字”苏乙赞了一声,“家里都有什么人”
“去年跟爹妈分了家,现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赵德柱嘿嘿一笑。
“停车。”苏乙突然道。
赵德柱猛地刹住,疑惑左右看看。
两边都是高高院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耿爷,您是要解手”赵德柱想出这么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文化人叫出恭。”苏乙笑眯眯拍拍他的肩膀,“柱子,一看你就是个机灵人,想不想以后跟在我身边听使唤”
“耿爷,那可太想了”赵德柱激动瞪大眼睛。
苏乙点点头:“好,那我给你个考验,你现在去找刘爷,他应该在劝业场东边的三层楼里,你找到他,亲自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让你去找他,他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赵德柱仔细听着,不敢放过一个字,等苏乙一说完,还琢磨了一下,才重重一点头:“明白”
“去吧”苏乙笑呵呵道。
“您瞧好了耿爷我保证,一盏茶的功夫把消息送到”赵德柱一拍胸脯,“我绝不让您失望”
“我相信你”苏乙鼓励他。
“嘿嘿,耿爷,您出恭吧,我这就去。”赵德柱满怀希望地拉着黄包车撒丫子跑了。
苏乙目送他离去,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什么人,退后几步,然后一个助跑,纵身一跃双手扒住墙头,三两下就翻过了高墙,进了院子里头。
报仇不过夜,杀人要趁早
既然一定要杀巴延庆,为什么不是现在
苏乙离开的时候,巴延庆似乎起了兴致,正搂着那个侍女往后院子去了。
这对苏乙来说,绝对是动手的好时机
虽然是大白天的,但只要隐匿好行踪,未必不能成功
院墙里面,靠着墙根一圈,种着一圈杨柳树,绕了一圈排水沟。
这里是巴公馆的后院,也是巴延庆的马场。
苏乙之前就在这里“罚站”了好几个小时,他早就把这个院子里的地形摸透了。
不远处的马场,隐约看到有人进进出出在忙碌,中间的草地上,还有几个人早收拾草坪、捡马粪。
院墙四角还设有岗亭,但这个时候绝对没人站岗的,因为苏乙早上“罚站”的时候提到护卫们抱怨,说下午岗亭里热得睡不着觉。
护卫队队长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回宿舍睡去,白天没事儿,晚上警醒点就行。
这也是苏乙这么大胆就敢往进翻的原因。
再远一点,还有一些仆人在忙些什么,这后院里还真有不少人。
不过苏乙所在这位置地形本来就低一点,且很偏僻,所以没人往这边看。
为了保险起见,苏乙还是从衣服内襟里扯下两大块布,包住头,蒙住脸,只漏出两个眼睛来。
这样一来,万一被人发现,起码别人不会一眼就认出他。
做完这些,苏乙开始小心潜入。
他猫着腰,从排水沟里往前挪动,每一步都非常谨慎,一旦察觉到有人面向这边,他宁可一动不动等着,也绝不冒险。
但其实他大白天来杀人,已经是冒了最大的险了
这一趟,还真是不成功就成仁,一旦他失败,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巴延庆不杀他,任务失败,他也是必死无疑。
所以说,苏乙真的不缺乏以死拼搏的勇气。
其实留给他杀巴延庆的时间并不多,如果苏乙不想跪着的话,他只有从现在到明早九点这十六个小时时间。
他想过要不要晚上来,趁着夜色再杀人,会更隐蔽,更安全。
但巴公馆大了去了,他晚上来,能保证巴延庆在家吗他能知道巴延庆住在哪个房间里吗他了解巴延庆家里的防卫情况吗
像是巴延庆这种人,为了防止意外,他的家里就是个小型简易的军事基地,他三十多个人的贴身护卫队,平常就驻扎在他的家里,出门的时候走到哪儿跟到哪儿,武器精良,训练也还算有素,夜晚必然也是他们防卫最谨慎森严的时刻。
反倒是大白天的时候,尤其是巴大爷拉着侍女颠鸾倒凤的时候,这些护卫队的人反而会放松。
因为绝没人想到会有人大白天地潜进巴延庆的家里来杀他
因此,现在动手,对苏乙来说反倒成功的几率更大
前提是他要务必谨慎,一旦有人撞破他行踪,那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从后院绕到后宅跟前,苏乙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时间。
接下来,他必须穿过一段近百米的空地,跑到后宅跟前了。
这段距离不算短,而且从马厩那个位置看过来,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旦苏乙从这儿跑过去的时候,那边的人无论是谁随意抬头看一眼,那他的行踪就彻底暴露了。
一个蒙着脸的人鬼鬼祟祟往后宅跑,是个人都会觉得有问题。
苏乙仔细观察片刻,发现他所能看到的人,都距离他不算太近。
从他们的位置看过来,能看到苏乙这个人,却绝对看不清他的脸。
一念至此,苏乙心中生出一个大胆想法,他干脆心一横,取掉包在头上、脸上的布,揣进怀里。
然后他卷起袖口和裤管,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干力气活的人。最后左右寻了寻,干脆抱起一堆柴火,大摇大摆走出去,往后宅位置走去。
一个蒙着脸鬼鬼祟祟跑的人会让人觉得不对劲。
但一个大摇大摆抱着柴火走的人,大多人却只会看一眼就收回目光。
苏乙的做法是明智的,巴公馆奴仆近百,前庭后院丫鬟帮厨的,还真不是谁都认识谁。
苏乙这一出现,立刻有人注意到他,但真如他所料,基本看他一眼就不看了。
就是个抱柴火的下人,没什么稀奇的。
于是苏乙顺顺利利走到了后宅跟前。
他用柴火挡了挡脸,干脆接着往里走。
绕过了左厢房,苏乙一眼看到这出院落门口有四个腰里别着枪的护卫在压低声音说笑,苏乙眼神僵了僵,却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往前走。
一个护卫往苏乙这边看了眼,就收回目光接着说笑去了。
这里是巴公馆的后宅,是巴延庆家眷所在,正常来说,要通过前面两重院落才能到这儿。
但苏乙直接从后院里翻进来的,省去了前面两重层层戒备,直捣黄龙而来。
巴延庆成名近十年,太平日子也过惯了,护卫们难免心生松懈,眼见苏乙抱着柴火,只当是烧锅炉的下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结果苏乙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穿过了内宅庭院,绕过了正厅堂屋,直奔北房而去。
巴大爷大白天在房里和侍女颠鸾倒凤,知情识趣儿的下人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不敢到跟前来,苏乙顺利穿过空无一人的回廊,来到了房门口,隐隐听到里面奇怪的声响。
他这才放下手里的柴火,重新蒙上面巾,包上头发,悄摸到了门口,轻轻一推。
吱呀。
门是虚掩着的。
巴大爷在自己家里办事儿,不需要锁门。
苏乙尽量不发出声音,把门推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眼神迅速一扫,房间里倒是一览无余。纱幔围着的床榻上,一男一女正在做最原始的运动。
苏乙重新关上门,蹑手蹑脚走了过去,他走到了床边,床上的两人都没察觉。
他们太投入了。
苏乙屏息止念。
某一刻,他突然如猎豹般窜了出去
一手掀开纱幔的同时,苏乙的另一手已经捏住了巴延庆的喉咙,同时左膝重重顶在下面侍女的太阳穴上。
咔嚓
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轻响,巴延庆迷茫瞪大了双眼。
此时苏乙整个人已经如狸猫般,一腿蹲着,一腿跪压在女人白花花的胸脯上。
一手捏着巴延庆咽喉,另一手迅速捂住巴延庆的嘴。
“呜”
嘎巴
再用力一拧,巴延庆的下巴就顶到脊椎骨上了,整个人软踏踏往下倒去。
苏乙捧着他的脑袋,轻轻把他的尸体放在侍女旁边。
一股恶臭弥漫开来,却是从一个极乐通往另一个极乐的巴延庆失禁了,肮脏事物拉了一床。
至于这个侍女,早就被苏乙那一膝盖给顶晕过去了。
苏乙屏住呼吸,松开巴延庆迅速后退,然后往外逃去。
到了门口,他先是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确认外面没人后,这才迅速拉开门闪身出去,重新把门虚掩上。
躲到房门外回廊的角落里,苏乙大口呼吸。
片刻后,苏乙左右看看,翻下回廊绕到了后罩房外,从一个杂物间的窗户里翻了出去,依葫芦画瓢,依然大摇大摆走到了边上,悄悄顺着院墙边潜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翻了出去,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