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跑”面对刘德山的诘问,面对众人的压身,苏乙淡淡一笑,“就凭你这些狗屁不通的屁话,你以为可以把这么大一口黑锅扣在我头上”
“放肆”刘德山怒喝,“耿良辰,别以为自己做得很天衣无缝,拉你走的黄包车力巴我已经找到了,他已经亲口向我承认,他拉着你到了巴公馆后巷杀了巴延庆的人,就是你”
不等苏乙反驳,刘德山突然双手高举,悲怆大叫:“巴大爷,老三为你报仇啦您在天之灵,可以瞑目啦”
说着便要狠狠往下一挥手。
他竟是不管不顾,不由分说就要下令让手下的枪手把苏乙乱枪打死在当场,把苏乙的罪名给坐实了
“动手”便在这时,苏乙和钱进几乎是同时怒喝出声
苏乙在喊话的同时,身子猛地一矮如狐一般窜入一边的人群之中,他速度快极了,四个枪手在看另一边刘德山的手势指令,愣是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结果被苏乙给逃了出去
而也在苏乙喊话的同时,一道身影如风一般窜向刘德山,刘德山的双手还高举着,这人已经一把掐住了刘德山的喉咙,顺势把刘德山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敢动就掐死你”制住刘德山的人冷冷在他耳边道。
这人正是一线天
他和苏乙有了默契,在之前就不断靠近刘德山,所以才能在其毫无反应地情况下,一把制住他
与此同时,那四个陡然愣神的枪手还没反应过来,忠义社的人已经齐刷刷冲过去,各个掏枪指着他们。
“不许动”
“放下枪”
“双手抱头”
“跪下”
忠义社十来个人用枪指着这四个枪手,七嘴八舌大喝着。
这四个家伙都懵了,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干嘛了。
到底是不动,还是跪下,还是双手抱头,还是放下枪
不过他们很快不用纠结,忠义社的人一拥而上,下了他们的枪,把他们扭翻在地上。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你是谁放了刘三爷”
“大胆,忠义社的人要造反”
“混账,放人”
刘德山的手下此时也炸开了锅,纷纷冲上来围着一线天或者钱进大喊大叫。
钱进的手下害怕这些人伤着钱进,紧张保护在他面前,大声呵斥,但群情激愤下,哪里管用
砰砰砰
钱进突然举枪朝天连开三枪。
哗啦
顿时围在他面前的人轰然散开。
钱进高声大喊道:“都别激动我们只是想保护耿良辰我们对刘三爷完全没有恶意只要耿良辰没事,我们什么都不会做”
此刻钱进的心里也在骂娘,他只是想救下苏乙,根本没想着挟持刘德山。
但谁知道一线天居然在他动手救耿良辰的同时,居然跑去挟持了刘德山。
这样一来,搞得像是他下令两头行动的一样。
关键一线天也是忠义社这边的人,他现在解释都解释不清楚,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都是屎。
“你,放了刘三爷,谁让你对刘三爷动手的”钱进对一线天怒喝道。
亡羊补牢尤未晚,钱进只想尽快缓和局面,他已经派人通知刘海清了,只要撑到刘海清到来,他就功德圆满了,刘海清一来,够日的把绿日的干死,都跟他没关系。
他想的挺好,但一线天可不听他的。
一线天本来就不是他的手下,而是戴春风的手下,现在是郑介民的手下。
只不过因为和苏乙的关系,所以被刘海清借调来用的。
面对钱进的呵斥,一线天动都没动,只是翻了翻眼皮,淡淡道:“钱社长,我是耿爷的人,不是你的人。”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虽然一线天说得不怎么客气,但钱进心里却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知道一线天说得是心里话,还以为一线天机灵,在为他解围。
当下接着佯怒喝道:“我管你谁的人,有问题解决问题,你挟持刘三爷算怎么回事先放开刘三爷再说”
一线天翻了个白眼,干脆不再理他。
“刘德山”便在这时一个沉浑的声音自一边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苏乙满面怒容,紧紧盯着脸色苍白的刘德山,一步步向他走来。
“刘德山,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苏乙喝问道。
刘德山色厉内荏:“耿良辰,你敢说不是你杀的巴大爷”
刷
苏乙突然从后腰掏出一把蝴蝶刀来,猛地向前一甩。
噗
刀子齐根没入刘德山的左肩。
刘德山整个人因为巨大冲击力向后仰了一下,被一线天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下一刻,刘德山发出杀猪般的叫喊声。
“干什么”
“好大的胆子”
“耿良辰,你不想活啦”
苏乙此举一下子激怒了刘德山的手下们,这些人纷纷对苏乙出言呵斥。
苏乙怒目圆睁,猛地脚一蹬地腾空而起,两脚把两个人踹飞出去,然后像是虎入羊群一般,冲入这群人中,左突右撞,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三秒后苏乙杀穿人群出来,身后哀嚎惨叫着倒下一大片。
苏乙猛地一转身指着他们怒喝:“不关你们的事,你们最好闭嘴别逼我连你们一块儿收拾”
这些人一时竟噤若寒蝉
苏乙说罢,转身又一指刘德山,怒喝道:“给我挑了他的手筋脚筋”
此言一出,现场再度一片哗然。
钱进只觉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
他只想稳稳等着刘海清到来,为什么这个耿良辰这么火爆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么刺激的场面
而其余人,诸如贾长青、安玉峰或者翟有利之流。
他们乐得看热闹,他们才不管真相如何呢,他们现在都巴不得耿良辰把刘德山给弄死。
刘德山死了,脚行的龙头位置,他们才会接着保留希望。
尤其是苏乙大喊着让一线天挑断刘德山的手筋脚筋,这几个老大各个两眼放光,无比期待地眼巴巴看着一线天,期待他听苏乙的话。
“放肆”
“住手”
“耿良辰你疯啦”
刘德山的手下纷纷惊呼怒吼。
而另一边,一线天只是稍稍犹豫,便眼神一冷。
噗
他一手拔出插在刘德山左肩中的刀子,,然后像是转陀螺一样,在刘德山惊慌的叫喊声中把他转了过来。
刷刷刷刷
四抹刀光闪过,血光迸现间,刘德山凄厉惨叫着倒地,满地打滚,不一会儿,鲜血就把那处地面染得满地狼藉。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是谁
那是刘德山啊
马上就是下一任的脚行龙头了
可现在,居然被耿良辰当着众人的面给废了
“耿良辰,老子跟你拼啦”
“打死他”
“耿良辰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账”
惊呼怒骂声中,群情激愤,那些刘德山的手下们愤怒向苏乙冲了过来。
苏乙冷笑着抽出别在后腰的刀。
“啊啊啊不要再搞事啦”一边的钱进一边憋屈大叫着,一边再度对天连开三枪,对手下命令,“保护耿良辰”
刷
忠义社的人齐刷刷挡在苏乙和那群愤怒的人中间。
另一边,永年武馆的馆主这时候也一咬牙,大声喝道:“耿良辰我们武行也保了谁动他就是和武行过不去”
来的时候郑山傲跟他交代了,说照看着点他的干儿子耿良辰。
之前永年武馆不敢动,但看到现在,连忠义社都死保耿良辰,明显今天耿良辰不会有事了,既然这样,他代表武行喊两嗓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但他这两嗓子,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让那群群情激愤的人偃旗息鼓,不敢再造次。
苏乙冷笑着把刀重新别回腰间。
他之所以敢这么简单粗暴地对待刘德山,一是因为不得已,二则是因为他知道忠义社不管情不情愿,今天都得充当他的后台。
所以他有底气,并不是乱来。
苏乙转身,继续喝问痛苦满地打滚的刘德山:“姓刘的,说,为什么冤枉我”
“发可鸡贼斯尬的”便在这时,那个洋鬼子亨特愤怒冲出来了,指着苏乙大喝道,“你怎么敢这么对待刘先生你怎么敢你好大的胆子”
“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苏乙指着他大声喝问。
洋鬼子亨特被苏乙气势所摄,竟一时语结。
苏乙冷笑道:“你们选他当龙头是你们的事,但现在,是我和他解决私人恩怨”
他转头接着问刘德山:“说,为什么冤枉我”
“救我、救我”刘德山苦苦哀求。
苏乙狞笑着一脚踩在他左肩中刀处,痛得刘德山歇斯底里惨叫。
“说,为什么冤枉我”苏乙再次怒喝。
“立威,我为了拿你立威”刘德山哭喊。
有这句话就够了
苏乙不再让他继续说下去,装作怒不可遏地大喝打断他:“狗贼,当我耿良辰好欺负吗”
砰
他一脚把踢在刘德山的太阳穴上,这个人死狗一样翻滚出去,顿时生死不知。
苏乙心中杀机沸腾,正要上前去补一脚,彻底杀了这个人,却被钱进死死拽住。
“耿先生耿先生冷静千万冷静”钱进几乎是抱住苏乙大喊着,“刘德山是王雅桥上次逃脱的重要证人,我们需要他的口供,您不能杀他,冷静啊耿先生”
这就让苏乙很无奈。
苏乙现在并不知道刘德山根本就是在吹牛逼,他根本没抓到赵德柱,他只是为了杀苏乙立威,拿苏乙当替罪羊,然后携为巴延庆报了仇的声威上台,所以才编造了他审问黄包车夫的事情。
刘德山也并不能确定是苏乙杀了巴延庆,他只是有所怀疑而已,怀疑内容就如他之前所说,但他一点证据都没有。
但他编造黄包车夫的事情,恰好击中了苏乙的软肋,挑动了苏乙的神经,所以,坚定了苏乙对他的杀心。
苏乙今天势必不会让这个人再活着,之所以之前两次机会他都没杀,是因为他不能让刘德山不明不白死了,否则外人看起来好像他在杀人灭口。
他必须逼着刘德山说出点对他有利的话来,再杀了这个人,把自己包装成“含冤激愤”杀人的样子。
但现在钱进拉着自己,苏乙也不好再执意杀人。
好在刘德山还要落到忠义社手里,到时候告诉刘海清一声,这个人还是活不了。
“耿良辰,你太狠了你敢这么对刘三爷,你眼里还有没有大小尊卑”有人对苏乙怒喝。
“耿良辰,你今天敢这么对刘三爷,这事儿没完”
“对,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刘德山的手下纷纷向苏乙放着狠话。
苏乙冷笑:“走着瞧你们以为,你们还有以后吗”
不等他们说话,苏乙转头向四方一抱拳,大喝道:“诸位刚才大家也都听到了,我耿良辰和巴大爷的死,毫无关系我之所以受此无妄之灾,是因为刘德山这个老畜生想拿我立威,让我背黑锅他瞎了他的狗眼”
“这个人已经被我废了,他无论如何也做不了龙头了”苏乙接着冷笑,“脚行的龙头,谁实力强,谁才有资格做青帮的贾老大,洪帮的安老大,他们哪个不比姓刘的更有资格”
说到这里,苏乙回头,对着不远处的几位老大一抱拳:“贾老大安老大还有铁旗会的马老大武行的,忠义社的”
苏乙一一点名,然后狞笑着指着身后那些对他怒目而视的,刘德山的手下们。
“刘德山已经是历史了脚行的龙头,大家还得接着争我耿良辰给大家造出一大块蛋糕,不知道各位老大有没有兴趣一起分了它,啊”
“刘德山麾下的这些码头和脚行,我耿良辰胃口小,吃不下,咱们一起分了它如何”
这话一出,那些对苏乙怒目而视的脚行大把头们,纷纷脸色大变
而被苏乙点名的那些老大们,却各个眼睛发亮。
贾长青第一个作出反应。
“把门堵了,今天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准出去”他兴奋喝令着。
安玉峰也对手下吩咐:“你们也去几个人帮忙”
然后回头对贾长青道:“姓贾的,这回你要是再耍滑头,那咱就谁也别想好,一拍两散”
“谁滑头谁孙子”贾长青笑嘻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