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这个人不能留了”
这是程宫看着空荡荡的排练室,心中涌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不是想杀苏乙,不至于,而且他也没这个胆子。
他只是想把苏乙踢出乐队去
杀鸡儆猴
此刻的程宫心中充满愤怒,还有一些慌乱
他根本想不到,在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后,苏乙居然还敢跳出来跟他作对。
他更想不到的是,除了丁建国,杨双树居然这次也站在了苏乙那一边。
就在程宫面色阴晴不定的时候,一边的胡亮突然赔笑着,小心翼翼地道:“那什么,宫哥,就是一个名字而已,要不,就定天狗吧天狗也挺好,是不是”
程宫诧异转过头来看着胡亮。
他感受到了背叛。
某一瞬间,他几乎想一巴掌扇在这张大脸盘子上。
但遏制不住的慌乱,让他忍住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否则没理由因为一个乐队的起名问题,就让他半个月来的努力和付出化为乌有,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意识到这一点后,程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对胡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天狗就天狗吧,一个名字而已,唉,我都不知道十一怎么突然我哪儿招惹到他了吗”
“没有没有宫哥,十一嘛,小孩儿,喜怒无常,你别往心里去,完了我狠狠批评他,干什么玩意儿对不对宫哥你为了乐队付出了多少啊这孩子,不懂事儿,宫哥你别管了,完了我说他”
看着拼命打圆场的胡亮,程宫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一时有点摸不清情况,决定先忍下来。
但他暗自发狠,绝不再容忍十一这个害群之马
就在这时,程宫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
他整理了下情绪,接起,很客气的问好。
“是程宫吧我是丁建国的爸爸,我想跟你谈谈,我现在就在修车厂后面的这条街上”
门外,苏乙载着丁建国驶出停车位,把车停在了希希和杨双树面前。
“杨叔,希希,我送你们啊”苏乙笑着问道。
“你能把希希从窗户上送进去啊”杨双树瞥了他一眼,“我们还是等胡亮开消防车出来。”
“好吧。”苏乙耸耸肩。
杨双树突然道:“自从上次选歌儿之后,总觉得欠你点儿什么,这回还清了。”
苏乙一怔,但旋即就反应过来杨双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不禁有些惊讶,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
他之所以跟程宫突然翻脸,是因为他知道从丁父正式决定下场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没有半点必要再跟程宫虚以委蛇了。
“我也还清了,十一哥哥。”希希也笑嘻嘻道。
“人小鬼大。”苏乙不禁笑了。
“不管怎样,谢了杨叔。”苏乙笑道。
“切”杨双树嗤笑一声摆摆手,“少跟我假惺惺的,咱爷俩还用过这个”
苏乙哈哈一笑:“我可不是跟您见外,就是单纯讲礼貌。走了杨叔,明儿见”
车子开上了公路,胡亮才从修车厂追了出来。
“十一呢,老头儿”胡亮东张西望。
杨双树没好气地道:“刚走”
“走啦”胡亮一跺脚,“咋这么急呢我还想告诉他,宫哥答应用天狗这个名字了”
“用他答应”杨双树一翻白眼,“你小子,永远拎不清”
“哎你这老头儿,我咋就拎不清了”胡亮不乐意了。
“赶紧去开车,懒得跟你废话”杨双树摆摆手。
“等着啊老头儿,等我路上再跟你好好掰扯掰扯。”胡亮晃晃悠悠一路小跑去开车了。
飞驰的汽车上。
丁建国满脸好奇看着苏乙:“为什么突然不忍了”
“什么不忍了”苏乙故意装糊涂。
“装再装”丁建国冷笑,“我踢你两脚,你都愣是想方设法报复回来,你这么小心眼,我就不信你能忍程宫那么对你”
“哎,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小心眼儿了”苏乙顿时不乐意了。
“你小不小心眼儿自己心里清楚。”丁建国翻个白眼,“我还一直纳闷呢,你怎么能忍这么久现在好了,事实证明,我果然没猜错你。”
“你没看错什么啊”苏乙笑道,“我最多就是耍耍脾气,我能把程宫怎么着倒是他,掌握乐队大权,真要说换掉我,那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程宫跟你比,纯洁得跟小白羊似的。”丁建国嗤笑一声,“别装了十一,我早就看透你的本质了,你根本就是个心机boy,承认吧”
“丁建国,我发现你对我成见很深啊。”苏乙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咱俩得好好谈谈心,我看你餐厅酒柜里那瓶红酒不错,待会儿回去开了它,我跟你好好消除消除误解。老话儿说了,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今晚我要,老汉搬山。”
“那叫愚公移山,没文化”丁建国没好气道。
苏乙露出耐克般的笑容。
“知道我为什么能看透你吗”丁建国突然把脸凑过来,指着苏乙道,“第一,从来没人能把我老爸气得暴跳如雷,你做到了;第二,别以为能一直瞒着我,你在京都的时候,外号叫炸药,根本不叫十一”
丁建国眼睛瞪得很大。
苏乙不慌不忙道:“你这论据欠缺啊,逻辑根本不通,是怎么得出我是心机boy这个结论的你老爸生气,是因为他误会咱俩的关系了;我改名叫十一,是因为我喜欢这个数字,没别的意思。”
“少来,当我傻啊你肯定是因为我的名字改的”丁建国想到了什么,脸有点红,狠狠捣了苏乙胳膊一拳,“臭流氓”
“窦娥冤啊我”苏乙大声叫屈,“你名字怎么了建国,建国咦建国哪日我去,我刚想到丁建国,你好坏啊你,居然占我便宜嘶疼疼疼”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间包房里,丁父笑呵呵把一张银行卡推到程宫面前,温和道:“六十六万六,六六六很吉利的数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