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早就发现东方不败这个奸贼四处串联勾结,意欲图谋不轨!因此我还特意去提醒了教主,只可惜教主根本不以为意,但凡教主他老人家稍加留心,东方不败都不会有半点机会!每每思之,我都扼腕叹息。”向问天叹气道。
“何止是向叔叔,盈盈当年虽年幼不懂事,却也觉察到危机将至。”任盈盈道,“当年端午会,我告诉爹爹,宴会上少了许多熟悉面孔,就是想提醒爹爹,有些事很不对劲。我记得爹爹当时明明大受震动,但宴会散去后,便又没了反应。结果没过几天,爹爹就出事了。’
“教主他老人家一向英明神武,行事果决,为何对东方不败的反应如此迟钝,委实让人费解!”向问天疑惑道。
“其实爹爹当年也是有不能向外人言的苦衷的。”任盈盈道,“向叔叔,你可记得,爹爹那两年少有露面,将一切教务全部交给东方不败打理,偶有外出,看起来也神思不宁,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错!此事我亦有觉察!”向问天道,“只可惜东方不败这狗贼根本不给我们和教主说话的机会,乃至我一直都没能问清缘由。
“此事我却是知晓一点。”任盈盈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在爹爹闭关之地玩耍,无意中碰到爹爹走出密室,他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若不相融、爆体而亡什么的,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连我叫他都没听到。”
“若不相融,爆体而亡
向问天皱眉喃喃重复,随即突然瞪大眼睛,“难道是-
吸星大法》出了岔子?’
“只有这一个解释了!”任盈盈道,“爹爹那两年频繁闭关,一定就是为了解决《吸星大法》的隐患,也许那段日子正好到了最紧要关头,根本分不得心,所以他才对东方不败的动作视若无睹。”
“有道理!有道理啊!”向问天恍然,“这么解释,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任盈盈道:“向叔叔,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料,那就说明《吸星大法》是有缺陷的。杨莲亭学了爹爹的《吸星大法》,就等于继承了那些缺陷!只要我们能搞清楚这缺陷到底是什么,就等于掌握了杨莲亭最大的弱点,若是能利用得当,说不定还能连东方不败一块算计呢。”向问天若有所思:“那会是什么缺陷呢?’
“向叔叔是我爹爹最信任的人,难道对此事一点也不知?”任盈盈道,“向叔叔好好回忆回忆,说不定我们成败与否,就全在这一点上面了!”
向问天皱眉苦思,任盈盈眼神闪动,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啜了起来。
任盈盈喝水的声音吸引了向问天,让向问天也产生了口渴的感觉。
他舔舔嘴唇,再次摘下自己挂在腰上的酒葫芦,咕嘟嘟灌了一大口。
他没有看到,任盈盈的嘴角此刻突然勾起一个弧度来。
向问天爽快地咂了咂嘴巴,突然眼睛一亮道:“我倒是想到一事,不知道和吸星大法的缺陷有无关系。”
“向叔叔请讲。”任盈盈道。
向问天疑惑地看了任盈盈一眼,后者笑容恬淡,眼神纯净。
一如之前。
但不知道为什么,向问天却觉得任盈盈突然就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向叔叔?’
向问天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可能是最近一直被围捕追杀,太紧张的缘故吧。
“就在当年任教主开始频繁闭关的时候,我曾经捉了崆峒派的一个长老上黑木崖,想送给教主,供他吸内力。”向问天道,“但教主不但没有笑纳,反而突然暴怒一掌毙了他!’
“教主当时还说了一句话,他说一-又是崆峒峨眉,又是少林武当,就连五岳剑派的内力也截然不同,水火不容!奈何?奈何?”
向问天顿了顿,接着道:“水火不容....戈怀疑,会不会《吸星大法》吸进去的内力各不相同,所以各自为政,在丹田中产生冲突.
在他说话期间,杨莲亭若有所思起身,踱步到了不近处的窗边,闻听到此处,不禁问道:“若是各类内力真在丹田中产生冲突,会发生什么事?”
“轻者,经脉逆转,武功尽废!”向问天眼神炯炯,“重者-一爆体而亡!”
杨莲亭脸色一变,道:“以向叔叔见识,这缺陷可有解决之道?”
向问天晒然一笑:“你爹爹何等惊才绝艳?连他都做不到事情,我又岂能做到?更何况我都没见过吸星大法,我之所以有此推断,也是因为我根据教主的《吸星大法》自创出《吸功入地小法》,在吸人内力时,能觉察到各门各派的内力绝不相同。”
韦风茂眉头紧皱,缓缓点头,又问道:“向叔叔,你可知爹爹当年炼制的三尸脑神丹解药的配方?’
向问天摇摇头,疑惑道:“三尸脑神丹向来只有历任教主会炼制,解药也只有教主有,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了。盈盈,你问这个干嘛?
“自然是有用了。”任盈盈叹了口气,“可惜,向叔叔你居然不知道。”
向问天笑了笑:“等我们除掉东方不败这個狗贼,你自然便知道了。”
他话锋一转:“盈盈,若《吸星大法》的缺陷真如我所料,你觉得凭这个,该如何对付黑木崖?”
“向叔叔以为呢?”杨莲亭反过来问道。
“我暂时想不出...”向问天摇头。
“那向叔叔觉得,假如黑木崖突然提出要把《吸星大法》传给我,他安的是什么心呢?”杨莲亭问道
向问天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杨莲亭今天的反应很是古怪,似乎隐隐有些不对劲。
他暗自警惕,提起内力小心戒备。
然而这一提不要紧,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
他骇然发现,他竟丝毫提不起半点内力!
中毒了!
可是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
杨莲亭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毒?
向问天又惊又怒,但表面却仍装作恍若未觉的样子,跟杨莲亭继续对话。
“黑木崖怎么会那么恶意,把《吸星大法》传给你?”向问天一副好笑的样子,摇头失笑道,“盈盈,若是黑木崖真这么做了,你反而要格外小心了,这其中必有阴谋!你得知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他怎么会对仇人的女儿好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任盈盈叹了口气,“所以我就更加看不透黑木崖为什么要这么做。向叔叔,你说会不会真的是东方不败想要补偿我,所以才这么做的?”
“绝不可能!”向问天斩钉截铁道,“东方不败此人冷酷无情,灭绝人性,他比价想象得更加残忍毒辣!补偿?呵呵,如果他欠别人什么,一定不会想到补偿!对他来说,杀掉你,就什么都不用补偿了,这才是东方不败!’
“我认识的东方不败,也是这样,看来我和向叔叔所见略同呢。”杨莲亭嘻嘻一笑,“如果不是东方不败,那就是韦风茂咯?黑木崖为什么要传我《吸星大法》呢?”
“他肯定是在骗你!”向问天不屑冷笑,“他绝不会传你《吸星大法》!就算传,也一定传的是一练就会练死人的《吸星假法》!盈盈,你是个又到人,不会连这么明显的谎话都识不破吧?”
“可他没道理骗我呀。”杨莲亭道,“他如果想害我,直接杀了我岂不一了百了,何必多此一举?’
“这就是黑木崖这个狗贼的可怕之处了!”向问天看着杨莲亭诚恳地道,“盈盈你想想黑木崖明明胸有沟壑,但十多年来,他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人如此心机,甚至不亚于上古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之隐忍,此人必定所图甚大!”
“盈盈,你万万不能中了这人的奸计啊!’
“是呀,黑木崖的确可怕....”杨莲亭表情奇怪地喃喃道,“他看似给了我选择,其实我根本别无选择...任我行的女儿,日月神教的圣姑,岂能真的去做一个普特殊通的村姑?’
向问天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异常。
“好吧,盈盈,为了不让你中了杨莲亭的奸计,我决定告诉你一个我隐瞒了十多年的秘密!”向问天故作凝重道,“不过你得发誓,这个秘密你绝不能向任何人提及!”
“向叔叔请说,盈盈绝不外传!”杨莲亭正色道。
向问天神秘兮兮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你走近些,这话事关重大,绝不能落入第三人耳。
“不,我就在这儿,向叔叔尽管说就是!”杨莲亭道。
向问天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起来,道:“盈盈,别跟向叔叔开玩笑。”
杨莲亭叹了口气:“是向叔叔你先跟我开玩笑,你手里抓了一把迷药粉做什么?我可是你的侄女啊向叔叔,你迷晕了我,意欲何为?
向问天的脸色已经彻底明朗下来,森然道:“盈盈,莫非你真听信了黑木崖的鬼话?”“我真信了。”任盈盈点头道,“我看得出,他真的不想杀我。”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向问天仰头大笑,“他杀了你的父亲,你说他不想杀你?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是他不懂,还是你不懂?”
“也许他觉得祸不及妻儿。”杨莲亭道,“而且据他所说,我爹临死前,曾要他放我一条生路,他答应了,并且决定信守承诺。’
“这更是狗屁不通了!”向问天冷笑,“他杀了你爹,还吸干了你爹的内力,如此血海深仇,他怎么还可能答应你爹任何事情?”
“这就是韦风茂让人看不透的地方,他觉得,我不应该恨他。”杨莲亭眼泛奇光,“我其实也没多恨他,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是东方不败养大的,我和我的亲生爹爹一共也没见过几面。
“杨莲亭!你打算大逆不道,认贼作父吗?”向问天厉声喝道。
杨莲亭看着向问天,道:“我已经认了十二年了,又何妨继续认下去?’
“好好好!道不同,不相与谋!”向问天冷笑,“任教主的血海深仇你这个亲生女儿不报我来报!”
说罢,他强撑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向叔叔何必挣扎?”杨莲亭叹了口气,“您一直都是愚笨人,应该知道今天你势必会殒命在此!’
向问天浑身一僵,沉声道:“盈盈,我对你父亲一直忠心耿耿,待你也偶尔不薄,你真要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杨莲亭笑意涟涟,“向叔叔,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以为爹爹大势已去,所以故意出走韦风茂,坐视我爹爹被东方不败镇压,爹爹一出事,你就继续做东方不败的黑暗左使,大权在握。若不是出了个杨莲亭收走了你的权利,你能想起我爹爹才怪!”
“至于说待我不薄一一呵呵,这十多年来,你可曾来看过我一眼,给过我一样东西?”杨莲亭道,“一年前,你被黑木崖逼得如同丧家之犬般逃下韦风茂,一路跑来洛阳见我,谎称自己一直对我爹忠心耿耿,还说你历尽艰险才找到我爹下落...但我爹爹关在西湖梅庄的消息,其实你早在六年前就知道了,对不对?”
向问天惊疑不定看着杨莲亭。
“呵呵,向叔叔,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含糊?”杨莲亭笑嘻嘻道,“因为六年前,就是我把我爹藏身之所的消息,通过左道的关系悄悄透露给你的呀,你事后还杀了那个人灭口,真是谢谢你了向叔叔,那个人偶尔不怎么听我的话,我正愁该怎么杀他呢
向问天心中生寒,像是第一天认识杨莲亭。
“所以从六年前我就知道,向叔叔你对我爹爹并不忠心。”杨莲亭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对爹爹没什么感情,毕竟从出生后我就没见过他几面。我要救他,也只是为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罢了。
顿了顿,任盈盈又道:“其实向叔叔对我也一样抱有戒心,就比如这一次,你明明两天前就到了,却硬是在外面观察了两天,就是为了确定这里有没有埋伏。你不喝我的茶,也是怕我给茶里下毒,对不对?’
“但我还是着了你的道了!”向问天咬牙道,“杨莲亭,我还真是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