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大胆”
马家祠堂。
癞皮狗拿钥匙打开铜锁,取下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锁链,伸手推开满是灰尘的厚重大门。
“在这呢。”张大胆大步来到房门前,伸手道:“十两银子,给我。”
癞皮狗二话不说,掏出两锭银子送到他手里,笑呵呵地说道:“大胆,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能发生什么事情”张大胆反问道。
癞皮狗呼吸一滞,干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二十两银子来的是相当轻松。”
“怎么,你还盼着我出事啊”张大胆不满地说道。
“哪能啊”癞皮狗连忙摇头,讲道:“大胆,你想不想赚更多银子”
“不想。”张大胆断然说道:“二十两银子,省着点花,够我用十年的了。”
“那得多省才能够十年。”癞皮狗摆了摆手:“难道你不想活的更潇洒一点这样,你再多住一晚,我多给你二十两银子。”
“不要,我谢谢伱。”张大胆甩开他的拉扯,大步向门外走去,心里却在默念着:喊我,赶紧喊住我啊混蛋
“三十两。”果然,癞皮狗急了,大声喊道。
“我都有二十两了,还在乎那三十两”张大胆放慢了脚步。
“三十两是定金,明日一早,再给你三十两,总共六十两”癞皮狗心痛如绞地喊道。
钱开那厮一共就给了他一百两活动资金,说是不管用出去多少,剩下的都归他所有。
如果今晚张大胆还不死的话,那他先后就送出去了八十两。
夭寿了
“成交。”张大胆一脸喜色地转过身来,对着他伸出肥硕的手掌:“三十两,拿来。”
“我现在没带那么多银子过来,今天傍晚,咱们在这里,不见不散”癞皮狗强行挤出一抹微笑,声音颤抖地说道。
临近中午。
秦尧走进一休小院,向迎上来的师徒二人招呼道:“大师,箐箐。”
“秦先生请坐,箐箐,倒茶。”一休笑着颔首,将其带入屋内,分主次落座。
“是,师父。”
箐箐乖巧的应了一声,连忙冲洗茶具,倒上茶水,轻轻端送至二人面前。
看着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秦尧呵呵一笑,道了声谢,随即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师,我就不过多寒暄了,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向你借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一休好奇地问道。
他宝物虽多,却都是佛门法器,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适合一個道士用。
“八面金佛镜。”
秦尧道:“有個邪法师要施术害我朋友,我需要用此宝锁定他的位置。”
一休恍然,痛快地说道:“你驱使不了起去。”
秦尧端起茶杯,称赞道:“大师高义,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一休抬起茶杯,与其轻轻碰了一下,认真说道:“阻止邪法师害人是我辈修行者的使命,既是本分,何来高义”
秦尧抿了一口茶水,轻笑道:“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在这时代,还能恪守修行者的本分就能称之为高义了。”
一休张了张嘴,终是无言以对。
“师父,您不是说那张大胆背后有高人庇佑吗,我们为什么要和他背后的高人死磕您如果觉得收了钱,必须得办事,我们大不了去把潭府的金子退掉嘛。”马家祠堂不远处,小小山谷里,一袭青色道袍的道童一边扎着法坛,一边扭头问道。????
肥胖秃顶的钱开坐在拿来的一個蒲团上,冷笑说道:“吃进你师父嘴里的好处,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那张大胆背后的确有高人不假,但师父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当面对战,我或许不敌他们一拥而上。可暗中斗法,再高的高人到我这里也得低头”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强调道:“这不是自卖自夸,而是对我几十年左道旁门修为的信心。敢和我作对,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听到这番话,道童适时的给出一個崇敬目光,令钱开心里很是受用,继续说道:“不知不觉间,你跟我也不少时间了为师今日给你一個机会,只要你能通过考验,从明天开始,我就传你遁地术与驭鬼术。”
道童精神一振,紧张又欣喜地问道:“师父,什么考验”
钱开向四周望了望,招手道:“你且附耳过来,我慢慢给你讲清楚”
时光飞逝。
夕阳落山,暮色将至。
张大胆如约来到马家祠堂前。
“大胆,给,三十两银子。”等候多时的癞皮狗从怀里掏出三锭银子,递送向前。
张大胆一把将银子夺到手里,轻车熟路的踏进祠堂,转身威胁道:“明日一早点来接我,敢耍花样的话,等我出去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看你说的,我能耍什么花样”癞皮狗呵呵笑着,伸手拉上房门,捆上铁锁。
“呸。”
大步离开祠堂后,癞皮狗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吐了口口水,咒骂道:“希望你今晚就能早登极乐。”
“我见过最黑暗的东西,就是人心。”这时,祠堂门前转出两道身影,一老僧望着他的背影叹息。
秦尧轻轻松松的将铁锁扯断,笑道:“总有一束光能冲破黑暗,地狱中也会有圣贤。”
一休哑然失笑。
他这是被开导了吗
尽管并不需要。
但不可否认,感觉还不错。
“秦爷,您怎么来了”祠堂内,张大胆快步迎了过来。
“需要以你为导航,定位那邪法师的位置。”秦尧随口解释道。
“我该怎么做”张大胆询问说。
一休从身上的布包中掏出八面金佛镜,微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镜子中央滴一滴血吧”
“嘭”
一更天,祠堂内,对门棺材的棺盖突然被弹飞起来,无面僵尸身姿轻盈的自其中跳跃而出。
一休手结法印,将一道金光打进宝镜中,只见宝镜上幕画面。
“就在这不远处”秦尧低头看了一眼,飞身跃出马家祠堂:“大师,大胆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一休端着掌将蠢蠢欲动的僵尸打回棺材里,朝向张大胆说道:“去把棺盖给盖上。”
“是,大师。”张大胆连忙跑过去搬起棺盖,来到棺材前方。
“砰。”
突然,那无面僵尸又跳了出来,一休宛如疾风般掠过,单手将其又摁回棺材里。
张大胆趁机盖上棺盖,还未松手,就感觉棺盖猛地向上一弹:“大师,这家伙不老实。”
一休跳上棺盖,盘膝而坐,口诵经文,棺材内的僵尸瞬间老实下来。
山谷里。
道童眉心处画着两尾阴阳鱼,眼中闪烁着道道绿光,手持桃木剑,脚踏醉汉步,仿佛被鬼上身了一般,不断跳大神。
疾驰而来的秦尧骤然放缓脚步,站在山谷入口处,静静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方才在八面金佛镜内,他还看到了钱开的身影,结果现在赶来后,钱开就不见了,只有一個不知道在干什么玩意的小道童,很难不令人产生怀疑
沉吟片刻,秦尧抬手间召唤出高斯手枪,对准瞎瘠薄乱跳的道童,一枪爆头。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足以打爆僵尸脑袋的附灵子弹,居然镶嵌在了道童后脑上,不仅没有炸开,甚至没有将其打倒。
被火烛光芒照耀的区域内,眼冒绿光的道童歪斜着身子,转头望向山谷入口处,脸上带着一抹吊诡笑容。
很是惊悚
“我去你妈的”秦尧出行都是红白双煞开路,碎颅的僵尸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又怎会惧怕这点诡异
“砰砰砰砰砰”
随着他不断扣动扳机,道童扭曲的身躯被他打的来回摇摆,和他妈跳舞似的,恐怖气息一扫而空。
躲藏在暗处的钱开:“”
这货是個什么玩意
什么变得
“噗”
所有恐怖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在秦尧一枪接着一枪的轰击下,道童眉心处的阴阳鱼直接裂开了,随后身躯便被一发发子弹打成碎片。
钱开:“”
他的请神术还没来得及用啊
“钱开,别躲在暗地里不出声,我知道你在这附近。”秦尧花式转动了一下手枪,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周围:“你不肯放过张大胆,不就是想和我斗法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倒是出来啊,别怂”
听到这话,钱开连呼吸都屏住了,彻底融身与黑暗。
他会的旁门左道是多,但这都需要载体啊。
比如说他会的请神术,和茅山请神术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请的是神佛香火之精。
说的直白点,和天上的那些神佛基本上没有关系,是将人间众生对神佛的香火信仰形成的残魂残念请来。
所以他们这种流派的请神术,请的最多的就是那些耳熟能详的神灵,比如说关二爷,二郎神,甚至是孙悟空。
香火不旺的神灵,压根就没有香火之精,他也没法请。
而且这种请神术还有一种弊端,不能请神上自己的身,因此他今日才将道童带了出来,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秦尧掏出魔灵珠,放出白煞以及众煞鬼,命令道:“搜”
“嗖嗖嗖”
煞鬼们穿行于山林内,有几只甚至从钱开头顶飘过,吓得他连头都不敢抬起。
许久后。
煞鬼们一无所获的回到魔灵珠内,秦尧顺手将其放入怀中,深深看了眼山谷,转过身,大步离去。
这该死的邪法师,比他妈僵尸王难对付多了。
只希望干掉对方后,所获的阴德能够令自己满意,否则都对不起这两次折腾。
秦尧走后许久,钱开都没有从黑暗中起身,直到黎明到来,此间没有丝毫动静了,他才默默使用遁地术,飞速来到自己的一個秘密窝点。
钱真人道观他是暂时不会回去了,他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足够谨慎
“师父。”
片刻后,木屋内,一只黄皮子人立而行,捧着一个木杯子来到钱开身前,口吐人言。
钱开从他手中接过杯子,将其中的猴儿酒一饮而尽,随即将杯子重重砸在木桌上,愤然道:“自我出道至今,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我要他死,我一定要他死”
“师父,您消消气。”黄皮子轻声安慰着,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钱开长长吐出一口气:“我遇到了一個很难缠的对手,吃了一个不小的暗亏。”
黄皮子微微颔首:“一时的吃亏不算什么,只要您是最终的胜利者就行。”
“想要胜利谈何容易,我现在就像是老鼠啃龟,无从下口。”钱开叹道。
黄皮子迟疑片刻,说道:“师父,我倒是有個主意”
钱开一脸诧异:“你”
区区一只刚成精的黄皮子,有什么资格解决他的难题
黄皮子精通人性,看出了钱开眼中的不屑,却对此故作不知,缓缓说道:“山中有条白蛇,已经修炼了三百多年,距离化形仅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宛如天堑,她怎么都跨越不过。如果师父您没意见的话,我可以劝说白蛇向您那敌人讨封”
“白蛇讨封”钱开心神一震。
在妖界,动物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如遇瓶颈,可向人类借点气运,这個过程便叫讨封。
正常情况下,卡着化形的妖怪讨封时会问:你看我像不像人
被讨封者如果回答:像人。
那么便会被借走气运,将来妖怪化形成功后,有善心的,亦会回来报答。
如果被讨封者回答:不像人。
那么气运不会损失分毫,但会引起讨封妖怪的怨恨,严重的甚至会不死不休
钱开仔细琢磨着这办法的利弊得失
假如那混蛋应允了白蛇讨封,气运衰退,自己在这个时候害他,十有八九能够成功。
假如那混蛋不应允白蛇讨封,便会引起白蛇敌视,从而为其创造出一个敌人。
怎么想都是自己赚到了
“黄皮子。”犹豫再三后,钱开严肃唤道。
“是,师父。”黄皮子躬身行礼。
钱开从木凳上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我先去调查一下那混蛋的姓名与籍贯,回来后将信息给你,你带着信息再去找白蛇。如果这次能成功消灭对手,我便对你传道,帮你踏上仙途”
黄皮子不知上个被这么忽悠的道童已经被打成了碎片,激动地连连作揖:“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我在此地等着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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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