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供。”
韦世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客位上,主位被周瑜坐了。
“态度怎么样”
周瑜接过翻看了起来。
韦世乐努了下嘴:“审起来有点累,主要是怕他识破,所以有关于杨靖文被杀的事没敢多问。”
周瑜点点头,意料之中的事。
韦世乐补充道:“不过按照我的观察看来,杨靖文被杀,他也只是有所心里预料,具体的他真不知道。”
苏汉良大概能猜测到杨靖文可能会出事,所以他对于周瑜说杨靖文死的时候,没感到意外,但这不代表他参与了。
周瑜快速浏览了下,口供上承认的都是一些他们知道的事情。
也就是从船上倒腾毒品出来的那件事。
这能证明杨靖文自己是参与了偷毒,运毒,但是也就到警队自己处理的这一步。
真上了法庭,一但他知道潘学礼没有被抓,必定翻供。
不过周瑜看到借钱的部分,苏汉良倒是说的很清楚。
杨靖文当天以需要点钱用来赌博的名义问苏汉良借钱,苏汉良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他们当时刚分了钱没多久,他和杨靖文在最新的500万里都拿了100万,没理由这么快输光。
赌鬼和赌鬼不同,月光和月光也不同。
在苏汉良的认知里,杨靖文是那种,一个月从月头赌到月尾,资金安排的井井有条的那种人。
虽然到头来还是输光,但好歹也爽了一个月了啊。
这跟一天来个100万,直接输光了,剩下29天只能干看着的那种人完全不同。
量力而行,保证能输光到月底,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本来只是这一点,苏汉良也只是有些怀疑,谁能根据这个就想到了背叛嘛。
说不定就是杨靖文脑子坏掉了,突然豪气了一把呢
结果他想起下楼的时候,本来想走正门的,杨靖文却插科打诨的带他走了后门。
于是疑窦丛生,他就小小的试验了一把,故意在回来的时候去前门附近的小店买了点吃的。
按理说,这样肯定是从警局大门进去了。
然而杨靖文居然找了个借口,又回到了后门附近买了个东西。
这样也就能顺理成章的从后门进了。
苏汉良顿时起了疑心,他后来先是观察了下警局前门的动静,没发现什么问题。
然后就给潘学礼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个问题。
后面发生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潘学礼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种种巧合之下,潘学礼作出了谨慎的一步,这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啊。”
周瑜合上口供纸,摇了摇头:“他大概也想不到,坑人把自己命都坑没了。”
这杨靖文早就在准备跑路,这是想尽办法借钱,然后又没准备还。
“不过我倒是没明白,他既然借到了钱,为什么他不连夜跑呢”这个问题他始终想不通。
周瑜想了想道:“算了这个问题就不纠结了,人都死了,这個问题想得到答案可不容易,说不定他还问别人借了钱还没到呢。”
也有可能是怕盯梢的人盯得太紧,还在寻找跑路的办法,这都有可能。
现在纠结这个也没什么实际的意义。
韦世乐点点头问道:“那潘学礼呢,怎么办,要不要抓来问问”
“先跟着吧。”
潘学礼现在没了手下,工作没了,货也没了,他总要想方设法继续生存下去。
“我就不信他甘愿当个普通人,先跟着,再等等法证那边的报告,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下午,法医法证那边的报告过来。
验尸报告,杨靖文就是受了割喉的致命一刀,干净利落。
法证那边也没有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搜出来的钱不少,加上公文袋里的50万,足足有120万之多。
三天后,新界北。
“大老远的跑新界北来喝茶,这潘学礼在搞什么鬼”
车上的章文波看着潘学礼进了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扭头对着周望晴问道。
“ada,这三天来潘学礼东逛西走的,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跟踪,故意带我们逛花园呢”
“知道是肯定知道啦,是不是故意那倒未必。”
周望晴有周瑜的事前通告,所以对于事件的进展很清楚。
对于潘学礼的心态也能估个大概,以潘学礼的经验,没理由想不到会被跟踪。
“你可以说潘学礼是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故意逛花园,但也架不住人家是真办事,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所以认真盯着,仔细记录。”
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很有可能就隐藏在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之中。
“yes,ada。”章文波微笑应答,扭回头看向屏幕,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ada,我觉得他今天来茶楼纯粹是耍我们。”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下车的时候,故意看向我们的车,而且是笑脸。”
“有么”
“有。”
章文波身为兔仔队长,对于监控,监听这些事情,绝对的笃定,这可是他的专业。???????
周望晴虽然没看见,但也不会质疑章文波的专业,皱了眉想了想,扭头看向闭眼养身的周瑜,没好气的说:“还睡啊,说说看啊,你怎么看这件事”
周瑜换了个靠姿,舒服的靠在柔软的靠背上,眼都没睁,打了个哈欠问道。
“文波,你看看我的脸,是哪一种”
周瑜做了个碰见熟人的笑容。
章文波回头很快道:“不是。”
然后周瑜回忆了关于潘学礼的记忆,半边嘴角抿起,眼睛突然睁开,露出个嘲讽的笑。
“对对对,就是这种。”章文波点头,惊叹道:“真像。”
这跟他记忆中潘学礼刚才露出的笑容幅度都一样。
“嘲讽,他确定我们的存在,通常来说呢,这种笑容出现在面对面,但是我们和他相距这么远,他故意让我们看见,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周瑜看着周望晴,话语中断。
“什么”周望晴自觉的问。
“他要干坏事了。”周瑜笑了笑:“他这个笑容就一个含义,我干了,但是你们又能奈我何”
“嚣张”
周望晴自觉代入被嘲讽的角色,语气不善,脸色都冷了下来。
“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嘛。”
周瑜呼出一口气,“我们接触过的,潘学礼基本都接触过,我们懂的,他也懂,这种人本来就不好对付。”
“好好的警察不当,跑去当毒贩,他还有脸了”周望晴鄙夷,转而问道:“你刚才说他要干坏事了你有想法了”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看着就是了,有动静叫我。”
说完周瑜又闭上了眼,这两天仔细研究了下潘学礼的资料,还有他破过的案卷,人是了解了不少,但多少有点困,抓紧一切时间补觉。
只是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一直都没有动静。
要不是狗头在后门守着,没汇报异常,车上的人都该觉得潘学礼是不是已经从后门跑了。
又是半个小时后。
“出来了,这是莫一烈。”周望晴声音陡然拔高,伸手就去推周瑜,她怕周瑜睡的太死。
周瑜睁开眼看向屏幕,潘学礼进去是一个人,但是此刻出来却是一大波人。
“想不到他约的居然是莫一烈”
莫一烈,新界最大的社团,义丰的新晋龙头。
今年40岁,光头,戴眼镜,肤色白净。
不是那种闪闪发亮的光头,而是用推子推出来的那种光头,带着一点点头发茬子。
画面上,光头的莫一烈搂着潘学礼的肩膀,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帮形形色色的手下。
这帮手下不同于普通的古惑仔,普通的古惑仔喜欢花花绿绿的,就突出两个字,显眼。
但是这些手下穿着都还算正常,再加上能跟在莫一烈身边,显然是中层。
酒店门口。
莫一烈拉过潘学礼的手,笑容满面的拍了拍。
“以后有你加入义丰,那我就是如虎添翼,龙腾九天啊。”
“哪里的话,全靠烈哥肯相信我。”
潘学礼真诚的笑道:“我进了义丰,一定会发挥我的长处,帮助烈哥多多扩大义丰的生意。”
“哈哈哈哈,听见没有”
莫一烈扭头扫了一下身后的手下,非常满意的说道。
“有了潘sir的加入,那我们义丰以后就不用怕那些警察的骚扰。
老话说的好,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有了潘sir,不管是o记啊,还是什么毒品调查科,就算是一哥,
那也通通都是小儿科。”
“哈哈哈哈”手下哄笑。
潘学礼也跟着笑,只是笑的稍微有点腼腆。
“烈哥,我都不是警察了,这一口一个潘sir,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了万一让弟兄们听见,我怕哪一天挨了打,还不知道谁打的。”
“说的对啊,你看我这记性。”
莫一烈敲了敲脑门,摇了摇头笑道:“最近一直在忙着进货出货的事,居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样,学礼,你以前是警察,就算不叫你潘sir,叫学礼也总觉得不够霸气,你们说呢”
莫一烈征询式的回头望着手下。
“是不够霸气。”
“差点意思。”
“不好听,干脆烈哥你给起一个响当当的绰号。”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没个定数。
但是莫一烈很满意似的回过头,看着潘学礼笑:“你看看,没文化的人知道的就只有霸气,响当当这种词,跟你这大学生比不了,你还是自己取一个吧。”
潘学礼笑容满面:“这哪里的话
我以前是警察,但我现在出来混了,要的就是一个霸气,要不然怎么打响名头
烈哥,我觉得你和兄弟们用的这个霸气这个词非常的好。
你就帮我想想,有什么绰号适合我。
你的眼光一定不会错。”
“谦虚。”
莫一烈一把搂过潘学礼的肩膀,看向众位手下,笑呵呵的说:“你们觉得辣姜这个绰号怎么样”
“好”手下想都没想的附和,凡是烈哥说的都是对的。
“辣姜,简直是极品呐,烈哥就是厉害”
“辣姜威武霸气,非常符合潘sir的气质。”
莫一烈哧哧的笑笑,拍了拍潘学礼旳背道:“辣姜,姜还是老的辣,你觉得怎么样”
“辣姜又狠又辣”
潘学礼喃喃,很快冲着莫一烈点头一笑。
“好,烈哥,从今天起,我就叫辣姜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