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最终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雾气是静止的,正在向他们缓缓移动过来的是周围的建筑和脚下的土地
这座城市已经伴随着参与者们的残肢闯入咒怨之家中而彻底异变了,高楼大厦仿佛即将要倾倒般扭曲,坚硬的土地变成了流沙土,正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吸力。
“没时间了,我们快走”惠子拉住方良的衣服向前全力奔跑着。黑夜给她带来的恐惧愈加浓重,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在这里,夜晚要比白天更加危险,在肉眼不可见的角落里隐藏着诡异与阴谋,方良也相信那群精英参与者们都是死在了黑夜里。
一股恐怖的异变正在发生,路边停下的车辆逐渐变得老旧残破,房屋更是像怪物一般扎根地下,它们肆意的扭曲着身体活动,不是顺着流沙而流动,是追逐着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两个活人。
在咒怨的诅咒中,不允许有任何生命还停留在这个世界上,电影中的人物也是,现实中的人物也是。方良又一次在浓雾中见到了熟悉的人,所尺旅社中的老妇人,私立学校门口的门卫大爷
任何东西在咒怨诅咒的影响下都会变得无比恐怖,他们曾经活着感到恐惧,如今却给别人带来了恐惧。
“中央天桥”
惠子抬头看向上面,一座庞大的天桥耸立,夜色正浓,天桥上面挂满了花花绿绿的霓虹灯。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建筑物的活动仿佛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方良和惠子是清晰的感觉到了它们的恶意。
“是这座城市对我们的恶意,我们并不属于这里,它们都是咒怨的奴隶,而我们是闯入者,它们想要驱赶我们,甚至是杀死我们。”
惠子的声音颤抖,她和方良的目标只是存活七天,如果放在真正的现实世界,接触到咒怨的诅咒恐怕两天都活不下去。
“那群东西在这个地方停下了脚步,它们是新的咒怨,但为什么会在这里停下呢”
方良直勾勾的看着惠子,脸色惨白的说:“我们所接触到的支线任务都和副本本身有着巨大的关联,如果新的咒怨感到了不可侵犯,那恐怕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两个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天桥上,路过的行人来来往往,他们有的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似乎是在赶着下班回家。
有的年轻男女则是背着书包,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路。年老一些的人穿着不算昂贵,但整洁干净的衬衫闲逛。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如果他们全都不是人呢”
“啊”从天桥下突然传来一阵悲惨的哀嚎声,当方良和惠子赶到天桥下方的阶梯时,一个垂着长发,神色匆匆的小女孩撞了一下惠子的胳膊。
“有人倒了,快去帮忙”
“天啊,是个女人,好像还流血了”
“赶快叫救护车啊,快啊”
路人们纷纷围了过去,他们每一个人的嘴中都在大喊大叫着,把那个从天桥台阶上摔下来的女人围的密不通风,
但却没有任何人为之付诸行动,尽管这些人的语气中透露着关心,但他们的脸上全都挂着笑容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也是最邪恶的笑
前往东京市中心天桥任务完成
获得奖励s级天赋诅咒鬼眼伽椰子系列装备
不合时宜的电子机械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是身旁惠子的惨叫还有鲜血。
滚烫的,带着浓重血腥气味的血液溅到了方良的脸上,他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惠子的右胳膊已经没了,就像凭空炸开的一样。
围绕在人群中的女人倒在了地上,她的后脑已经彻底碎了,鲜血从里面缓缓流出,整个身体一半倒在了台阶上,一半散落在了地面上,她的脑袋歪斜着冲破了人群,眼睛死死的盯着方良那个方向。
呼吸进来的空气里都带着怨恨,这种恨意让人毛骨悚然,惠子猛的抓住了方良的肩膀,推到了身前。
那个女人的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人群的嘈杂已经把她的声音掩盖。
“帮帮她”惠子凄厉的喊了一声,扭头看向刚才经过自己身旁的小女孩。
在街道的尽头,小女孩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她的头发垂落到了脖颈,脸色惨白,用两只血红色的双眼也在盯着惠子。
“我我认得她。”方良仿佛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冲向了那个血流不止的女人。
她马上就快死了,哪怕是这样,女人的手里依旧紧紧的握着一样东西。
“我认识你,你是仁科理佳对吗”方良挤过人群,来到了女人身边。
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在十字路口前方的街道,方良要赶去私立学校时,仁科理佳就是咒怨中最大的阴谋。
“这就是系统设置第三个支线任务真正的原因吗”
不是存在于咒怨的副本之中,恐怕系统早就已经失去了对咒怨的控制,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并不是虚构出来的
“你要告诉我什么”
方良急忙趴在地上,脑袋贴在了女人嘴边。他知道,最恐怖的真相就要来了。
“请请你把这个带给她。”
女人虚弱的说,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缓缓的把手伸到了方良面前,手掌打开时,方良看到了那根带着血迹的彩色老式风车糖。
“带给伽椰子”
她是咒怨的源头,也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恐怖。
仁科理佳是没有被伽椰子杀死的人,不过她却体会了被佐伯刚雄杀死的恐惧,这是电影中的结局。
但是在现实世界中,仁科理佳并没有死,她只是一次次的竭尽所能,想要化解咒怨的诅咒,很显然她失败了。
“我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死掉的”
女人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她早在入住所尺旅社的那一刻就应该死了,从十字路口和自己一生的爱人相识,然后周而复始的重复这个动作。
直到咒怨的诅咒蔓延到了整座城市,所尺旅社的老妇人也在对一位年轻人说了想要搬家的事情后,最后却带着一家人住进了“德永”家。
方良缓缓起身,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了,他看向地面上那个女人用手指沾着自己的血液写下的两个字: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