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铁门上方缓缓流淌下来的血液,富江的双眼异常平静,毕竟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了。
童年时期被埋在土里带给了她很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她的生活轨迹就像是被刻意安排好的,当一切的希望全部破灭了,等待她的并不是唯一的一抹微弱火光,而是更大的恶意。”
方良代入了富江的视角,他能够明白富江的一切,并且感同身受。
她从小是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成人的,经历了一系列扭曲变种的事情,还碰到了许多像景田原子兰这样邪恶的人。
她们的恶是毫无理由的,就像班级里老师曾经讲过的一句话,人在自我生长的过程中,思维方式会收到大环境所影响,最终形成的人格就是独立人格。
吓倒了景田,还会有她们的父母和其他人,包括逃离了这座森田小学的原子兰。
不过,这些一点点打击富江的生活却并没有持续多久,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当一个人自卑到了极致,她就是最自大的。
富江从门卫室中拿出一把钥匙,从里面打开了锁头,又反锁了铁门,向着景田离开的背影追去。
在黑暗里不停的奔跑着,这老旧的年代没有灯光,所以在亮光照射不到地方,就会滋生很多阴郁和邪恶。
沙沙作响的草丛里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某些恐怖的东西跳出来,周围的房屋窗户后,好像有几个摇晃的人影在盯着她。
一路上除了粗重的呼吸声就是急促的脚步,富江跟着前面那道人影跑到了郊外,这里更黑了,宛如浓墨一般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股恐惧在心底悄然而生,方良明白,这并不是属于她的恐惧,而是属于这具身体主人富江的恐惧。
她在童年时应该在这里看到了某些东西,进一步对她的心理产生了更大的影响。
“前面是亮光”
距离景田的身影越近,富江的脚步就如同灌铅了一般愈发沉重,本能的意识要告诉她远离灯光,去拥抱黑暗。
“郊区怎么会有亮光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方良控制着富江的意识,尽管她想要去抵抗,却依旧停止不了步伐。
那密密麻麻的灯光在黑夜里就像是某些动物的眼睛,散发着幽绿幽绿的光芒,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极为诡异。
终于,当她停下脚步时,已经是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了。
那是一棵盘踞在空地周围,死死扎根于地下的粗壮大树,在大树上面结满了发光发亮的东西,一直到现在才能看清,这并不是什么灯光而是一群猫狗们血淋淋的脑袋它们的双眼发出了怨恨的光芒
每一条树枝上都挂着一棵光秃秃的猫的头颅,它们没有尸体,鲜血撒满了整片土地,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不远处,景田已经彻底回过神来,她噗通一下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嘀咕着:“这里不是医院吗我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这里不是医院吗,我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
富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具动物们的尸体,它们在生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行为,猫的脑袋上没有一点毛发,有的只是被铁钢钉钉深深钉进脑壳所产生的裂痕。
狗崽们的皮被硬生生撕扯掉了,它们的脑袋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猩红的肌肉连接在骨头上,这二者的相同之处在于,它们的眼球被完全保留了下来。
这些都是景田和原子兰一手策划出来的恐怖,她们听信了传闻,说每到秋季正浓,这树上面就会长满发光发亮的果实。
但现在看来,她们才是真正的果实。内心的想法,所做过的邪恶之事,都会在这棵树木上野蛮生长,就像在这群人的内心里留下了一枚种子,终有一天会膨胀爆发。
“我死的好惨啊景田”富江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那些动物血淋淋的脑袋仿佛是在对她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富江强忍住不转身逃跑的冲动,继续向着瘫坐在地上的景田缓缓接近,那棵老树下方的洞口仿佛会开口讲话一般,整个黑洞洞的口腔都在向外吐着血水,和一些猫狗们的残骸。
杀人者,恒人杀之,虐人者,恒人虐之。景田对富江的恐吓没有半点反应,她好像也不打算再继续求饶下去了。
在距离景田不到一米的位置时,富江猛的停下了脚步。在空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景田一点点提起,她歪斜着头,已经昏过去了。
“这样太不公平了,真希望她也能体会一下自己被埋在地下是什么感受”
这是富江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只不过却借着方良掌控的意识而说了出来。
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那无形的手在空中反复挤压着景田,握、按、攥、搓,直到那些猩红的血液从毛孔里溢出来,景田的四肢宛如折叠般扭曲变形。
她整个人就像一个破布麻袋,被灰溜溜的捡了起来,然后又厌恶的丢了出去。
幽绿色的目光下一刻就盯上了方良。它不会去管是谁做了恶,只是以最基本的理解,去用强大的手段杀死作恶者以及他身边的人。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那些“灯光”又一次找准了复仇的机会,当景田一丝不挂,满身鲜血的出现在富江眼前,留给她的只是一阵更压抑和浓郁的恐怖。
她的皮肤已经没了,被全部都剥夺了过去,富江与那道注视着自己的幽绿色目光对峙着,在十几秒钟过,它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被那股被怨恨盯上的感觉渐渐消失,富江体内的心跳也平和下来,眼前的景象恢复如初。
“秘密基地,应该就是这里了她们曾经还想让龟景樱也加入到里面去虐杀猫狗,真是两个丧心病狂的人。”
说起来,富江还从未见过,有人从这么小的年纪就生长成了独立人格,并且这种“人格”,还一丝一毫的善意都没有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