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安若生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亲了一口,一口,一口,又一口……
挥手,啪!打到了人,或是,东西!
手,被抓住了,被亲着。
睁眼,看到的果然是向宇珩!那个流氓正蹲在沙发边一脸痴笑地看着自己。
“放开我的手!”安若生哑着嗓子喊道,随即收声,想起来自己在医院。
“天亮啦!起床啦!查房啦!”向宇珩笑着,依旧抓着安若生的手。
“我同事呢?”安若生问。
“你那个败家同事他去卫生间了,活蹦乱跳的,不用担心。”向宇珩说。
“没事儿就好。你松手,我要起来。”安若生想将右手从向宇珩手中抽出来,发现被抓得紧紧的。
“答应和我一起吃早餐,要不然,我死都不松手。”向宇珩说。
“不!吃!”安若生说。
“和你同事一起,我请你们两个吃早餐,然后,送你们回家,这样呢?”向宇珩说。
“好吧!”虽然,安若生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是,肚子又有些饿。
“我能单独请你吃晚餐吗?”向宇珩问。
“不要得寸进尺啊!我还没跟你算昨晚的事儿呢!”安若生瞪大了眼睛。
“我老婆眼睛好大,好漂亮!”向宇珩笑了,笑得,像是个傻子。
“再不松手我打你啦!”安若生威胁道。
“打,打,舍得你就打!打我你不心疼吗?我这一掐一股水的鲜嫩小哥哥,你怎么舍得对我动粗呢?我跟你讲,你这一巴掌下去,我身上的红印子要好久才会消呢!”说着,向宇珩又抓起安若生的左手,往自己身上打。
如此刁蛮任性不讲理的小男人,真是让安若生好气又好笑。
“瞪眼睛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向宇珩吻了一下安若生的双手,说:“老公扶你坐起来。”
“又不是我受伤。”被向宇珩强行扶着坐起来,又被穿上了鞋的安若生抱怨道。
“如果是你受伤,那两个劫匪,我送他们去浇地基。”向宇珩说。
“杀人是违法的。”安若生站起来准备去卫生间。
“老公有法律硕士学位,我懂。”向宇珩跟了上来。
这个叫向宇珩的男人,我得查查他什么背景,之前,自己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圈子里有这么个男人呢?
帮同事办完出院手续,安若生和同事搭向宇珩的车去吃早餐。
路上,安若生和同事比划了一路,看不懂手语的向宇珩抱着胳膊,那撅起的嘴都可以挂油瓶了。
依旧是向宇珩入住的那家酒店,这次,他没有叫客房服务,而是在酒店餐厅订了张桌子。
“你告诉他,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你老公有钱。”向宇珩对安若生说。
安若生白了向宇珩一眼,对同事“说”让他随意点自己喜欢吃的,这位是她朋友,不用客气的那种。
嫌安若生两人点的东西少,向宇珩又刷了两页菜单。
“吃不下这么多的,浪费粮食。”安若生想起了上次的早餐,吃一碗扔十碗那次。
“我在为这里的经济发展做贡献。”向宇珩理直气壮地说道。
“对了,你刚才说劫匪是两个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安若生问向宇珩。
“我派人去了解了一下案情。”向宇珩解释道。
“你打听这个干嘛?”安若生问。
“我怕他们是冲着我老婆去的。”向宇珩说。
“你老婆……谁是你老婆啊,你不要乱讲!我是个清清白白好姑娘!”安若生差点儿被向宇珩带跑偏。
向宇珩笑了。
打听案情要紧,不要跟这个麻烦精认真!
安若生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你打听到什么了?”
“喊我一声好听的,老公就把我已知的关于昨晚便利店劫案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你。”向宇珩说。
我什么要答应和这个家伙一起吃早餐?我当时是饿晕了吗?
看着吃得很开心的同事,安若生的心情好了很多。昨晚,自己离开便利店去找手机信号报修网络的时候,店里的收银机里只有两百多块的现金,因为那么点儿钱被打了一顿,这个二十岁的孩子真可怜!
“你再盯着他看我会吃醋的,他下次被打,可能就不是因为有人抢劫便利店了。”向宇珩冷着脸说。
“他还是个孩子,天生不足,无父无母,靠辛苦工作养活自己。不需要你同情他,你也别欺负人家啊!”安若生不满道。
“你的年纪比他还小吧?不也是一个人生活?同样上着夜班,也会搬着箱子走来走去。这里晚上治安不好,你们店里连个正常工作的监视器都没有。手语,很难描述嫌疑人样貌的,他,会写的中文不多,又不懂绘画,要不是我前几天派人在你们店对面安装了一个高清摄像头,警察到现在都不知道嫌疑人长什么样子。”向宇珩说。
“摄像头?你监视我?”安若生整个人惊住了。
“监视,这个词儿用得不好。我是在帮你老板监督你好好上班。”向宇珩笑道。
“所以,我上次带薪出去逛的时候会‘偶然’遇到你?”安若生问。
“你敢带薪逛街我就去逮你!”向宇珩兴奋道。
“既然你有自己的摄像头,那你昨晚假惺惺地跟我说什么以为我受伤了,‘好担心啊’之类的,见到我时还热泪盈眶的,演技真好!”安若生一脸嫌弃。
“我现在就可以把昨晚的监控录像给你看,有一条毛巾,好死不死地掉在了我的摄像头上,就在你离开便利店之前。负责那个摄像头的家伙玩完手机游戏发现摄像头被挡住了就去检查,路上,看到两个男人从你们店里跑了出来,他好奇就多看了他们一眼,于是,成了目击证人。”向宇珩解释道。
“那还真心要感谢向先生提供了一个目击证人给我们店!”安若生翻了个白眼。
“不用谢!能用行动表示感谢就别光是动嘴了,晚上请我吃饭。”向宇珩说。
“我还没有跟你算你安装摄像头监视我的事儿呢!对了,你断了我们店附近的网络,你的摄像头是如何传输图像的?”安若生突然想到了这个技术性问题。
“你都没有喊我一声好听的,老公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就别跟自己亲老公计较监视器的事儿了,好吗?”向宇珩赔笑道。
“老公!你能把监视器拆掉吗?”安若生笑容僵硬。
向宇珩差点儿被嘴里的咖啡呛死……
“你说什么?”向宇珩笑了。
“拆不拆?”安若生问。
“我没听清。”向宇珩说。
安若生继续吃东西,不再说话。
向宇珩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把便利店对面的摄像头拆掉,马上!”
挂断了电话,向宇珩看向安若生,柔声道:“这就去拆。”
安若生咽下嘴里的东西,抬头看向向宇珩,说了句:“谢谢老公!”
在医院走廊里睡了一晚的硬板床,值了!向宇珩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我们先送你同事回家,然后,请我去你家里坐坐,这安排,怎么样?”向宇珩问擦着嘴的安若生。
“我是不会邀请你去我家里坐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安若生说。
“难道,你家里又脏又乱?”向宇珩问道。
“是的!”安若生说。
“那,晚上一起吃饭。”向宇珩说。
“不用了,我晚上不吃饭的,减肥。”安若生说。
“请我去你家做客,和我一起吃晚饭,收下二十万,你挑一个,不挑的话,老公我可就动粗了。”向宇珩笑着,那笑容,有些瘆人。
“动粗?你要干嘛?”看着眼前这个有文化的流氓,安若生有些无奈。
“不想干嘛,言语威胁,而已。”向宇珩一脸无奈。
“我要那二十万。”安若生说。
“真的?给我一个收款信息。”说着,向宇珩拿出了手机。
看着银行的到账短信,安若生说:“谢谢,钱我收到了。”
“我不反对女人工作,我支持男女平等,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辛苦。”向宇珩柔声道。
“我失眠,晚上有事儿做就不会胡思乱想。”安若生说。
“你失眠?昨晚我摸过你,你知道吗?睡得像只猪一样,还失眠。”向宇珩坏笑道。
安若生愕然!
“乱讲的,我没有那么流氓。昨晚,老公进病房看过你一次,帮你掖了掖被子,你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见安若生脸色暗了下来,向宇珩忙解释。
见安若生撅起了嘴,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向宇珩继续说道:“权当你知道老公守在门外,心里感到踏实,方才睡得安稳,失眠小妹妹。”
安若生站起身,说:“快送我们回家,讨厌鬼。”
“你同事看我们打情骂俏看得挺开心的,不再聊一会儿?”向宇珩说。
安若生看向同事,见他看看自己,又看看向宇珩,满眼的开心。
这傻孩子!
安若生对同事“说”自己和向宇珩送他回家。
同事站起身,对安若生表示不需要,他可以自己回家。
安若生坚持要送同事回家。
同事表示没有必要,他没事儿,可以自己回家。
看着两个人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还比划个没完,向宇珩站起身,对安若生说:“告诉他,我送你们回家。”说完,走到安若生身边,拉起她的手,向酒店门口走去。
将同事送进家门后,向宇珩拉起安若生的手,说:“老公送你回家。”
“送,让你送,我不跑,用不着握这么紧。”安若生甩了甩手。
“拉拉手就脸红了?你没谈过恋爱吧?”向宇珩的手抓得更紧了。
“安若生本生”,经过调查是谈过恋爱的,但是,自己这个冒牌货是没有谈过的,向宇珩的这个问题,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我谈没谈过恋爱关你什么事儿啊!”安若生白了向宇珩一眼。
“你要是没有谈过,哥哥我会很耐心地教你的。”向宇珩笑道。
“这话说得,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安若生满脸的厌恶。
“你吃醋的样子真让我高兴!就怕你对我情史丰富这件事儿满不在乎,吃醋就好,吃醋就好。”向宇珩笑了,笑得还很大声。
“这种事儿,正常男人都是会藏着掖着吧?你好意思大声讲出来!”安若生一脸无奈。
“对自己女人应该坦诚些。”向宇珩说。
“你要是真心在乎我的感受,就应该把这些事儿都捂住了,我不想知道!”安若生说。
“我也爱你!”向宇珩说。
“我什么时候说‘我爱你’了!”安若生大声道。
“你刚刚用另一种表达方式说过了。”向宇珩说。
这次真是遇到克星了,说不过他……安若生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是热的,她放弃了抵抗,任由向宇珩拉着自己的手向他的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