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房门开了个缝隙,探出残缺着白发的中年女子,正疑惑着询问:“你们谁啊?”
“哎,你好阿姨,我们是龙城镇刑警部队的调查组,过来来了解一下你女儿的情况,请节哀。”彭可一行人摊出行警察的证件。
中年女子怔了怔,突然“砰”的一声,关上门。
什么话也没说,就将孙昔明一行人拦晾在原地。
“什么鬼?”彭可被这拒的一下子急出声。
“她难道不知道妨碍警察办事是违法的吗?”
“消消气,消消气。” 封沉站在一旁,安抚着炸毛的“小鸟”
彭可双手叉着腰,生气的喘着粗气,“这个阿姨真是!”试探性继续敲门,“阿姨,麻烦开门,我们是警察,想来调查一些关于……”
封沉作为犯罪心理师,除了活跃在学校内当专家外,很少外出做任务,今天难得来了一次,就来了个闭门羹,不由得紧张起来,担心的看向孙昔明。
“孙队长,这这可怎么办啊?”
孙昔明早该料到了,好像在那晚的梦中就给他打了个预防针,“没事,我有办法。”
说着有办法,其实也是安慰一下自己和他人,其实心里一点都没胆。
简短的做了一些自我建设,再次敲着门,敲了许久,里面什么回应都没有。
孙昔明便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喊:“就算您对您的女儿孙思悦不管不顾,但是至少,您对当年的孙志明呢?难道也不想寻求真相吗?”
不一会儿,门缝越来越大,那位中年女子低着头,眼眸中含着泪水,示意他们进来。
和梦中一样的场景,灰白色调,红檀木桌,狭小的空间,正中央摆放着孙志明的黑白画像,唯独没有孙思悦的
。
孙昔明没有感到奇怪,似乎对这种预知感早已习以为常。
家里只有中年女子一人,四个人挤在客厅中,呼吸都显得沉重起来。
中年女子一边倒着凉白开,一边递给在座的三个人。
“你是说,我的孩子有真相?”中年女子轻微糯糯出声。
彭可与封沉呆呆地望着孙昔明,满怀期待的侧耳倾听。
他沉了沉眼眸,抬起下巴,“抱歉,我不确定,但是我相信你也不相信你的孩子,你的两个孩子会突然……”
他停住了话音,因为坐在她对面的女性突然开始呜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她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其中肯定有原因,我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突然一命呜呼呢?”
“嗯,所以希望您能协助我们把你能尽可能知道的孩子的信息告诉我们,不论是你的大儿子或者是你的小女儿。”
“我知道,想问什么你们就说我一定全部告诉你们!”
孙昔明顿了顿,用尽量缓和的语气说:
“你的女儿和你的儿子关系好吗?”
“关系还可以吧,不好不坏,主要是儿子高中那段时间不常回家,所以也不是特别清楚了,现在。”
“你有没有一瞬间对你的儿子存在什么奇怪的异常?”
“很正常,不过习惯把自已锁在房内。”
“那女儿呢?”
“都很正常,就突然……”
“好的,我想知道你女儿在去世前的这段时间之间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她跟他哥哥一样,长大后就闷在房间里。不知道跟哪个人瞎聊,她对家里的事情不管不问的,就感觉像个寄生虫一样。”
封沉听到这段话,抬起头凝视着面前这个女性。
“你对你的女儿好吗?”
“那是当然,我还等着她养家糊口,要不是他哥哥没了,唉,我的儿子啊!”
彭可在心里惊呼:就是妥妥的重男轻女嘛。
“你对你的儿子呢?”
“……”她没回答
“警官啊,你们一定要帮我抓住凶手啊!我这两个孩子,特别是大儿子,我觉得他们不会将自己的生命如草芥啊!”
“我们都了解,那请您再告诉些关于他们在学校内的事情,我想了解有没有其他可能性?”孙昔明对对面掩面哭泣的女性想要收割更多的信息。
“思悦啊!她年纪还小,做事也挺乖巧的,就听她讲有些朋友会喜欢她,但是我已经严重警告她了,应该没有其他很重要的情况,成绩这么些年来,有些长进了,但还是比不上她哥哥,我的儿子,交友挺谨慎的,我从来不知道他有哪些朋友,应该没有……”中年女性紧握着拳头,思绪翻江倒海。
“朋友是指男性还是女性?”
“男同学。”
“嗯,好的,谢谢您,如果您想起了什么,请及时联系警方。”孙昔明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也不早了,就不打扰您吃饭了,我们先走了。”
一行人陆陆续续起身,满脸堆笑的向中年女性道谢离开。
中年女性送走他们后,颤悠悠的从胸口拿出一张满脸笑容的孙思悦照片,久久的凝视着她。
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开口道:“孩子,是我对不住你,我也都照做了,他说的对,你终于解放了,终于可以去享受你想要的人生了,我不会让他们去打扰你的,是我亏欠的……”
直到距离小区不远后,三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我的天呐,这阿姨怕是,我倒是知道为什么受害者都强烈想要离开这个家了,要是我,我也巴不得。”彭可扭了扭脖子,直立立的挺着腰背。
“嗯,我能从这位家属身上感觉到强烈对受害者的厌弃,四个案家庭情况相似,这相反,我会对旧案蒙一团雾,明明对儿子那么好,怎么会?”封沉眨眨眼睛,嘴巴有些干涩。
孙昔明似乎在考虑:“这个案子是不是有主要处理期限?”
“对头,毕竟是个没头绪的案子,而且他杀的可能性,说到底,还是有些微乎其微的,你也知道这类案件最好早结,如果留下个悬案,搞得这座城市人心惶惶的,又以很大可能的自杀结案或者是没有什么答复了。”
“真是件棘手的无头案。”
他想了想,站住了。当孙昔明转过身来的时候,他那清冷,不可一世的神情开始消退。
“这件连环案真够像弹簧脚杰克的,或许我们的下场跟当时他们处理的一样。”
“嗯,怎么个说法?还有什么是弹簧脚杰克?”
“它是来自斯蒂芬·金的一篇短篇小说,持续的越久,暴风雪就越猛烈。”孙昔明摊摊手,“就是指我想应该用凶手带领我们去寻找凶手。”
彭可听得一脸茫然,但看着大家似懂非懂的样子,也不好装作自己啥都不懂,硬生生的点了头,思考着到底是啥意思。
孙昔明在想,四个案子的家庭竟真如这样,那么凶手或是在用他的手段拯救吗?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