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子忽然愣住,支吾不语。
“请务必继续你的表演”
李沧领着俩姑娘排排站吃地瓜,甚至还举高手机来了个45度角自拍,俩姑娘也都配合的比了剪刀手。
马海子看样子脑子还没有坏掉,至少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俩穿制服抱着半自动的姑娘身上就很能证明这一点。
其实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基地官方至少明面上对他这类人采取的是怀柔和劝诫为主的政策,而且又要考虑群众影响,不会对他怎么样的,甚至于如果他肯“改邪归正”,还会有额外的“鼓励”措施。
但站在两个姑娘前边的人不同,一阵一阵的血腥气冲得他几乎要窒息眩晕,两条腿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
他闻的出,那是碉堡建筑群里所谓长毛怪身上的臭味,就连清理队的人执行完任务出来表情都没这人十分之一的轻描淡写
啪嗒
新鲜蒲草叶编的船形托和里面的半个烤地瓜掉在地上,就在马海子脚旁。
马海子喉结剧烈蠕动,他发誓,他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全从他和他身上转移到那半只烤地瓜上了。
挣扎良久,他小心翼翼的捡起烤地瓜,双手捧到李沧面前。
“您,您的东西”
李沧回头,对俩军娘促狭的挤挤眼睛。
“好家伙,我什么身份啊,他敢抢我地瓜,biu他,不,炮决吧。”
马海子麻了,浑身肌肉僵硬的像刚死掉不久的新鲜尸体。
然而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对面其中一个小娘们居然真的是一副意动的表情
“你你们不能我”
秦蓁蓁费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住激爽连发的冲动,委屈巴巴的说:“我们有纪律的,这,这样肯定不行要不你再想个借口”
“疯了”赵丽赶紧扯了她一把,“胡说什么呢你”
人群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
马海子一口血差点当场喷出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
“杀人啦”
“第3基地警备官杀人啦”
“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官方终于要对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群体下手啦什么政策什么救援果然都是骗人的”
一声叹息。
马海子没听见。
“接着”
马海子下意识的伸手:“什么鬼东西”
他说不下去了。
手里严重畸形的脊椎骨嶙峋如刀异常沉重,甚至
甚至还是热乎的,那上面血管一样诡异流淌的纹路像特么活着一样
马海子的确盗过墓里的银子,但灾难发生之后他很快就被第3基地的救助队收拢,别说是行尸之流了,他甚至除了上次剁兔子切到手之外就没见过任何可以形容为血腥的场面
正经人谁他妈会随身带着这种鬼东西啊,这他妈是人的还是行尸的
“啊啊啊我不要,拿走拿走”
马海子一阵破了音的惨叫,然而那条脊椎骨却怎么也丢不出去,还变得越来越烫。
马海子彻底慌了,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老牛犁地、揠苗助长、捶胸顿足
总之各种奇葩的方便使劲的姿势全试遍,脊椎骨简直如同生了根一样长在他手上,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
“看不出来你还挺招人稀罕的呢,”李沧一本正经评价道,忽然低头自言自语小声哔哔,“话说我小时候也没这么黏人啊,特么随谁了这是”
秦蓁蓁和赵丽听见了,嘴角狠狠抽搐。
周围的人刚开始还觉得很荒谬,心智正常身体健康的大老爷们怎么会被一截儿骨头吓成这样。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觉不对劲。
马海子基本有一米八几的身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佝偻下去,不是那种自然的弯腰垂头什么的,他是从身体内部、骨骼上的扭曲和变形,进而影响了外部肌肉和皮肤
那是一种没办法形容的诡异和惊悚,就像是马海子的骨头瞒着他和所有人在一瞬间偷偷走过了几十上百年的风风雨雨。
他穿着牛仔短裤的左小腿上体现的尤为明显,腿骨中段一点一点的,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鼓起两处平行的、看着就疼的尖锐棱角,将皮肤高高撑起,皮下出现积血的淤痕,迅速肿成鸡蛋大小。
小妹,也就是抱着孩子的小少妇拳头捏的紧紧的,又害怕又解气的感觉。
她纳闷道:“那好像是他半年前摔断腿打上去的钢钉”
突然,涕泪横流的马海子左腿咔嚓一声扭成可怕的角度,他当即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和极度恐惧使他直接失禁,昏厥。
李沧伸手把大魔杖从他手中抽出来,意犹未尽道:“啧,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运气真棒。”
听了这话,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开始头皮发麻。
大魔杖本来只是会榨干他每一捏捏的钙质而已,但巧就巧在他身上出现了新鲜伤口,任凭嗜血生效,他就会死的很迅速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马海子确实是走运的。
秦蓁蓁分明满脸写着高兴,还要强行摆出公职人员的严肃公正:
“他会死吗”
“我们是有纪律的”
“同志,你这样子会让我们很为难,我们严厉谴责你这种行为,并且要立刻向上级汇报”
“你说什么来着”李沧感受了一下大魔杖的状态,敷衍道,“哦,没事,缺钙怎么会死人呢”
“你们有搞生物医疗之类的科研团队么,根据我的经验,他这种状态研究价值应该蛮大,个人建议立刻拉去切片,对了,记得给人家发工资上五险”
“喔”秦蓁蓁高高兴兴的应着,转头就拿手指头戳赵丽,戳戳戳一直戳,“这种报告怎么写”
赵丽差点没气晕过去
她走到一旁,切换对讲频道开始走流程汇报。
一小会儿,赵丽回来了。
“上面说还要和你沟通一下跃迁点事宜”
李沧就叹气,把兔子、野鸭还有找零的5个工分卡片搁在小少妇面前。
“逛不成喽,”他说,“帮我炖了吧,多辣少盐,晚上我要带人来吃的。”
小妹懵懵懂懂的看着他,
“哦哦,噢,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