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子打了六套拳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也没想明白李沧为啥突然改了主意要到浮空陆地下庇佑所去看看,这貌似不是一个正经的潜在社恐患者能做出的决定吧,难道沧老师被老王胁迫了
厉蕾丝狐疑的视线在李沧和老王之间来回转换:“妞子们,你俩打什么鬼主意呢”
“昨儿晚上沧老师搁空岛上忘收起来的东西让人拿钓竿钓了,人还没追上,”老王嬉皮笑脸道:“从来只有沧老师搜刮别人的份,沧老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so去参观参观他们的风土人情也没什么不好嘛”
说白了不就是想抢回来吗,能把抢劫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真是难为你了啊
厉蕾丝只是看不惯王师傅的虚伪,对这件事本身倒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浮空陆上的人在李沧昏睡这两天时间里滋扰空岛不是一次两次这么简单,她才是事件的亲历者,烦透了。
空岛再一次撞击浮空陆进入短暂的驻泊时间时,李沧厉蕾丝老王三人只带了伪装过后的刀妹,很随意的踏上浮空陆。
之前观察所发现的地下庇佑所入口在一处山脊上面,入口对行尸来说或许稍显隐蔽,但对人类刚好相反。
“我真是闲的没事做才陪你们玩这个”厉蕾丝暴力推开直径4米半的磨盘状巨石大门,露出后方的地下入口,“有时候真理解不了你们男人的脑回路,这种事很有意思”
按厉蕾丝的想法,魔山洗地就是最好的方案,可以简单直接有效的解决任何关于态度和礼仪方面的问题。
“闲着也是闲着,反正又没得尸潮兽潮,为什么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呢”老王兴致勃勃的往下走,“沧老师你的审美有问题,我刀妹这么美身材这么好,穿什么迷彩作训服圆头皮靴啊,jk哥特洛丽塔难道不香”
“刀妹身上的细鳞很惹眼,亮晶晶的,穿那些东西挡不住。”李沧捏了捏眉心,“鬼知道他们用不用命运仆从这种东西,没看我连狗蛋邱小姐和尸兄都不带吗,还有,我们只是作为观察者下去看看,又不是要把人家祖坟刨了,你们两個多少收敛一点”
“嘁,你摸着良心,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信吗”
通往地下的甬道很宽阔也很简陋,根本没开凿石阶之类,就那么斜向下深入着,湿滑的地面长满了青苔,洞穴两侧挂着的油灯散发着难闻的动物油脂的腥臭气息,奄奄一息的火光还没个豆粒大,压根儿照不出半米但油灯却隔着足足五六十米才有一对。
“有这工作量干嘛不在地面活动呢”厉蕾丝表示不能理解这些幸存者的古怪逻辑,“挖这么多地道已经能在地面上建一座像样的庇佑所了吧”
“但凡他们有一丁点抵抗的心思也不至于一点抵抗的心思都没有啊,”老王一本正经的说着:“你看他们的样子哪点像是会有那种正面硬刚的勇气”
“倒也是”
约莫半小时后,洞穴不再持续斜向下方伸展,而是变成了水平向前,前方渐渐开阔和明亮起来,三人进入了空旷的天然溶洞,地下河冲刷岩壁和水滴的声音细密如雨。
“什,什么味儿啊,这特么是化粪池还是行尸的厨房”
浅浅窄窄的地下河水流是肮脏的灰褐色,湍急处甚至浮起大量靛蓝泡沫,熏人欲呕。
而相比较来说,溶洞岩壁上到处开凿的阶梯洞穴、屋舍俨然的农田看起来也就很难会让人产生欣慰之类积极向上的情绪。
俨然一座地下小城的庇佑所全靠侧向岩壁上几条宽阔的裂缝提供仅有的阳光,各种家畜和野兽在逼仄的空间中奔跑追逐,路面上屎尿俱全污水横流,路旁的脏水沟里面的污秽简直都成了沥青一样粘稠的状态,流淌起来叽咕作响。
老王所期待的一切美好的、一切好康的、一切好玩的在这中世纪欧洲繁华城市般的状况前通通烟消云散不翼而飞,脸色儿都是惨绿的
“我尼玛他们怎么办到的,上头行尸和异兽活跃的地界儿都不至于恶心到这粪堆儿上啊喂”老王咆哮道,“这这这,他们的存在难道就是专门为了拉低幸存者的生活品质下限吗”
“唔,我倒是觉得这个状况很符合你的品味。”李沧讥讽道:“你喜欢的那种道道儿,比如澡堂服务啊,比如大宝剑啊,比如嗯起点各种不允许描写的东西在中世纪欧洲各种豪横各种走向繁华巅峰,懂”
“我特么懂个锤子”
死气沉沉。
这个地下小城的人们脸上身上好像很难看到什么鲜艳的色彩似的,也并没有其他聚居区那种来来往往的人群和交易的摊贩,为数不多的行人大多数走路甚至都不会抬头,面带菜色,而看到李沧他们完全不处于同一画风的“华丽”衣着打扮,他们唯一的动作就是赶紧远离又或者扯住欢脱的牲畜,生怕溅起路面的脏污惹恼眼前的人。
“甚至比不上缇丽城邦”李沧如此评价:“这些人里面居然还有无属者,灾难已经发生一年多了啊,还敢再离谱点吗”
和当时钱明那批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李沧是亲眼见过这座浮空陆上有从属者,这些无属者存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从一开始就没从这座地下小城中出去过,一直躲在这里,压根儿没想找机会把自个变成从属者。
再往前进入中心区域,了无生气的地下小城终于看到了那么一点活跃的气息。
不过这种热闹和李沧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哪怕你搞点封建统治呢也比这醉生梦死的鸟样强啊,到处都是乱窜的脏兮兮的熊孩子和醉鬼,浓妆艳抹的女人抑或是胆怯的女孩在街边叫卖着自己
砰
两个年轻人踉跄着撞了李沧一下,李沧纹丝未动,两人惨叫连连。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瞎了眼,我们该死”
说着说着,俩人说不下去了,主要因为手感不对。
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下意识的瞟了一眼从李沧腰间摸下来的他曾经以为是钱包的东西,结果发现那玩意其实是一打儿防弹力场贴片以及一柄折叠起来的多棱刺刀。
“可以还我了吗”
“可,可以,当”
“别走”
“啊啊没没走呢”
两个年轻小伙子脸上的表情比哭都难看,刚才醉眼朦胧下意识的以为是条发财大鱼,现在仔细看看这几个家伙的穿着和状态,这特么明明是食人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