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平安,名字很普通,父母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一辈子可以平平安安,但是事与愿违,我的一生注定是“非同寻常”。
我本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却不曾想到,这一切只是开始。
一个庄园坐落在H市的市郊,庄园装修华丽而又不失典雅,花园在庄园的后方,前面是喷泉。走进庄园大门,顺着由大理石铺成的路,进入庄园内部,映入眼帘的是几幅画作,画作之下的是一个柜台,服务人员,忙碌而又井然有序。
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典雅的地方竟然是一个诊所———一个专治心理疾病的高级诊所。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患有寻常人难以接受的疑难杂症。
我第一次来这里是6岁,转眼间时光飞逝,已经过去12年了。至于我为什么来这里,说来惭愧,我怕黑。
我怕黑不仅仅是表现在晚上一个人不敢出门、睡觉要留一盏台灯,在最严重的时候我连自己的影子也无法直视。
我记不得我为什么会患上这样的疾病,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与那场悲剧有关,每当我想要去回忆的时候,大脑都会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久而久之,我放弃了探寻事实的真相,决定顺其自然,因为我感觉在这冥冥之中,真相会找上我。
眼前的乔医生把心率监测器安在我手上,看着我,温和的笑了一下,我已是她的老顾客了。
“准备好了吗?等我出了这个房间以后,我会在外面把灯关掉哦。”乔医生微笑着说道,“如果感到不舒服,就请大声呼叫。如果可以的话,尝试一下自己走出漆黑的房间。”
我坐在房间最里面的沙发上,点了点头,乔医生站起身来,迈着修长的腿向门口走去,在关门前还向我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看到这一幕我感到有一些无奈,是的在这个疾病上我有所隐瞒,但我也不想,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恐黑症也发生了变化,具体表现就是原本只是单纯恐惧黑暗,但现在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不是害怕黑暗,而是害怕黑暗里的某一些东西。
我感觉我的身体很奇怪,我可以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自己被一些奇怪的东西盯着,但这绝对不是一种好的感觉,你想一下,当你感觉你被人盯着很不舒服的时候,你回过头去却发现空无一人。一次两次还好,但时间一长,你就人会崩溃的。
我把这个现象告诉了医生,乔医生认为这是一种病情转变的过程,让我不要太担心。她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会治好我的。
老妈也知道我的新窘况,她虽然不相信这类鬼神之事,但她还是特意用自己的人脉,托人找了一块开过光的玉佩,戴上玉佩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我感觉那些视线少了很多。
过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是有一些经验,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对那些视线有吸引力,因此我尽量避免把自己弄伤。在白天或者是有光的地方还好,最忌讳的就是在黑暗无人的地方把自己弄伤。有一次,我甚至感觉到有一只只奇形怪状的手环绕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始终不敢做出实质性的动作。
思绪回到眼前,我把手伸向衣服内部的口袋,掏出一盒薄荷糖——我习惯吃薄荷糖用来放松自己的身体。
清凉的薄荷味在嘴里散开,我闭上了眼睛头靠着沙发上,感受着黑暗的降临。
“乔医生,这样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在诊室外,一位身材火辣的ol紧张的看向一旁的医生“虽然,小安的症状这几年来已经有所好转,但我们平时也没有放他一个人在黑暗里呆着啊!”
“别紧张,张秘书,我接诊平安十几年了,他的病情有一些复杂。”乔医生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一般来说,这类心理疾病的患者听到自己恐惧的事物,即使表面再怎么装作冷静,一些细小的方面总会有所不同。”
乔医生拖到鼠标,键盘上敲打了几下,上面赫然显示的是陈平安的心率图,她把图往前移动,招呼着身旁的张秘书一起看,乔医生指着图说“你看,他的心跳频率图像近似一条直线,说明他很放松,就好像自己的疾病已经痊愈了一般。”
张晓雅听了医生的话,沉默了一会,再问:“那既然这样,小安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的病已经好了呢?”
乔医生转过身,面对着她:“没有感觉并不代表着病好了,心理上的疾病很复杂,小安的情况更是飘忽不定。我当心理医生这么久,这小子算得上是最麻烦的了。”看着面前的张秘书神色担忧,又开口安慰道:“不要太过担心,就目前来看,小安的心理疾病虽然有一些变化,但总体上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张晓雅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陈平安这几年下来,对黑暗的恐惧确实少了不少,不过眼前还是先看看测试结果如何吧。
黑暗如约而至,我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来,熟悉了一下自己在黑暗里的身体。
我很少自己一个人独处在像这样的环境里,视线一如既往的出现了,零零散散的洒在我的身上,我的本能告诉我这些视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次数的增加,我已经可以习惯了。
我向门口走去,特意将自己的脚步放慢,延续这次测试的时长。我不想让他们放心我的病情转变,至于这是不是病,我无法确认。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5分钟了,差不多该走出去了。
我低头看这手机,发现手机的屏幕是反射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我向前迈出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我知道这一定和我的体质有关。
为什么?为什么!它会靠得越来越近,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我平复了一下情绪,虽然还是很紧张,把手机平举在身前,摆动了几下,借此我看清它的全貌,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不回头看看,你自己有这个胆吗?
全身缠着破旧的绷带,干枯苍老的皮肤让我想起了木乃伊,特殊的是它很开放,有多开放,整个左胸都是空的,看起来像是被什么挖空一般。
我向前试探性的走了一步,发现它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木讷的在不断靠近,我见此抓紧迈开步子,我装作自己它不存在,一步两步三步,我可以感受到它的头已经缓缓的搭在我的肩膀上面,有一个人在你耳边吹气是一项很暧昧的动作,但我现在只想吐槽:为什么你丫的,鬼也要呼吸啊!
我打开房间门,看见外面也是一片漆黑,我愣住了,外面的走廊杂草丛生,原本装修的华丽的墙壁,现在破败不堪,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还是我所熟悉的医院吗,张姐她们又去哪里了?
许多疑问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但我现在根本管不了这么多,我要先想办法摆脱身后的这坨东西。
在我分神的时候,它缓缓的把手放在了我肩膀上,手不断向上移动,一点一点,见状我并不打算等死,我突然弯下身子,猛地往身后踢了一脚,它没有准备,只觉得自己被撞了一下,再一回头,发现猎物跑远了。
我听见一声刺耳的怪叫,不用回头,我也明白这家伙追上来了,我在荒芜的医院走廊里跑着,这一层走廊成回字形,我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突然一个小走位,转身进了一个房间,快速把门反锁,我扫了一眼房间发现这是一个储物间,用来放一些杂物,平时整洁干净的地方在现在变得杂乱无章,地上铺着厚厚的灰尘,我确管不了这么多,我找到了一个大纸箱,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我抓紧时间爬进纸箱,用手捂住嘴巴,身体蜷缩在纸箱的角落。
“嘣”
一声巨响过后,门被怪物破坏了,我可以听见它走路时,身上缠着的时候绷带托在地上的声音,“滋滋”
声越来越近,我用力屏住呼吸,整个脸憋得通红,汗从额头滴落,这样的高压环境不知持续了多久,外面安静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我掏出之前紧紧攥着手里的手机,正准备联系张姐,突然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滴落,我抬头发现,那货正在纸箱的上方透过缝隙死死盯着我,面部的绷带被它撑裂,满是尖牙的“鹰逃”小嘴正流出迷之液体—-好家伙,真是小嘴抹了蜜。
我被一股外力拽住,它那瘦瘦的胳膊竟然有这样的力量,把我直接从纸箱里拎了出来,我挣扎着,一拳打在它的脸上,它长大嘴巴,看起来是要尝尝我的味道了。
“吃NM!”在生死关头,我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我把手机一把塞进了它的嘴里,一脚踢在它的下巴上,它大声向我吼叫,把我扔了出去,想来,电子产品的味道应该还不错吧。你看它叫的多大声啊!
我瘫坐在墙边,经它这么一折腾我现在浑身酸痛,只看着它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看着面前的怪物,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道黑色靓影出现在门口,我望着这道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有些复杂:你还是出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