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敖犬,通体漆黑,只有胸前的位置有一撮白毛。
它的体型异常壮硕,能顶的上差不多两头野狼,拥有宽大的头骨,粗壮的骨骼,和凸起的发达肌肉,样子有些像是现代的卡斯罗。
属于标准的大型猛犬。
那只黑狗一露头就把兔子小姐给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抽出了腰间的红宝石小刀。
不过那把不到一尺长的小刀显然并不能带给她太多安全感,于是少女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李俞。
冲后者拼命使着眼色,那意思你不是先知吗,快叫你们老大星期六出手啊,降下来个神迹什么的赶跑这只狗。
然而李俞却恍若未见,半晌后只是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盖在少女的肩膀上。
他注意到那条黑狗颈部处有一圈毛发脱落的比其他地方要多,这一般是由佩戴项圈所引起的,也就是说这是一只有主人的猎犬。
不过这对两人来说并不一定是什么好消息。
又过了片刻,兔子小姐听到一个声音从灌木后的树林中响起。
“黑美人,回来”
那只敖犬闻言立刻丢下火堆边的两人,扭头又跑进了灌木中。
等它再回来的时候,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
“两位晚上好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多鳞城。”
兔子小姐没忘记自己为什么匆匆逃离岩雪城,再加上之前那个女猎人刚刚才给她上过一课,她现在对于在野外遇到的陌生人都格外的警惕。
胡乱报了个地名就想把眼前这人给打发走,没想到后者却惊喜道,“多鳞城我正好也打算去多鳞城,不如我们一起结伴吧,多个人也能多份安全嘛。”
说完不等伊蕾娅和李俞回答,他已经走到了火堆前,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后又摘下头顶的兜帽,露出了下面那张脸。
少女在看到那张脸后先是一呆,接着就下意识的往李俞的方向靠了靠。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不过我不是坏人,我的这半张脸是被熊啃坏的,那畜牲趁我在溪边取水的时候从后面袭击了我,把我按在地上,一口咬在我的右脸上,我一半的脸颊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关键时候是黑美人救了我,它奋不顾身的扑向那只大熊,通过不停大吠,还有不断的撕咬袭扰吸引了那畜牲的注意力,为我赢得了逃脱的机会。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只要有我半脸裘德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到我的乖狗狗。”
说完裘德就从自己的行囊里摸出了一块儿不知用什么动物的肉做成的肉干,抛给了一边的黑美人。
后者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一口便将肉干给吞下。
裘德伸手一边抚摸着猎犬的脑袋,一边又抬头望向李俞和伊蕾娅。
“我因为这副尊容不管走到哪里,再怎么小心,也总是会惹上麻烦,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孤身一人,走野路去多鳞城。
“二位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露宿在这荒郊野岭呢”不过不等对面开口他就再次道歉道。
“对不起,我不该多管闲事的,只是这几日一直在与野兽蝇虫作伴,难得遇到几个可以交谈的对象,就又管不住这张嘴了。”
伊蕾娅和李俞对视了一眼,随后开口道,“呃我们惹上了一些麻烦,之前庄稼的收成不好,我们就去找领主借了一笔钱应急,没想到来年田里又遭了灾,我们还不上钱,又不想卖身为奴,就只能逃去多鳞城投奔一个远房亲戚。”
“是吗那就祝你们好运了。”
半脸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少女,不过也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用篝火煮了点豆子,就着面包填饱肚子,然后早早的便合身躺下了。
而他的那只大黑狗也安静的趴在他的身旁。
没过多久裘德就鼾声震天,兔子小姐则又鬼鬼祟祟的摸到李俞身边,压低声音道,“喂,你说他会不会是我继母找来的杀手”
“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怎么办,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把他给打晕吗”少女一直在偷瞄那只大黑狗,“嗯得先想个办法把他和他的狗给分开。”
“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李俞道,“你之前编的谎话那么烂,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咱俩这穿着,还有肤色举止不会是农民。????
“而他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有问题,这里又是野外,很难再撞上别的什么人,他还敢这么放心的睡去。要么没有真正睡着,要么就是睡着了但是完全不担心我们会对他下手,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他不好对付。”
“那就这么放着不管吗,万一晚上我们睡着以后,他”兔子小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神色也愈发紧张了,“你注意到他的右腰没,就在他那斗篷下面,凸出来一小块儿。
“刚刚他蹲在那儿逗他那条狗的时候,我看到了,那里藏着一把手斧丢了钱和行李也就算了,我可不想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脑袋也不见了。”
“知道了,”李俞道,“你可以放心休息,我会帮你守夜的。”
他昨晚在出租屋自己的床上睡的不错,这会儿刚开始上班精神状态正好,没什么睡意,再加上之前那几份工作加班属于常态,李俞对熬夜也很有心得了。
警戒一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伊蕾娅看了看李俞的胳膊跟腿,又看了看不远处躺着的半脸,还有他那头健壮的猎犬,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不过最后还是抓着身上的西装,在李俞身边躺下了。
兔子小姐嘴里念念有词,应该是在向银月女神祷告,那模样活像是期末考试前一周,宿舍走廊里挑灯夜战的一众莘莘学子们,充满了求生欲。
反观李俞只是坐在火堆边,一言不发。
伊蕾娅也不知道这个自称先知的家伙这会儿到底在想什么,不过见李俞还是像往日一样镇定,没有丝毫慌乱,她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那颗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向银月女神祷告完后她又握住胸前的项链,默默呼唤着先祖之名,祈求得到庇护,然而遗憾的是寄身其中的古老之灵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也许她应该再试试那个什么星期六毕竟保命要紧,就算银月女神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罪她吧,少女就这么在胡思乱想中闭上了眼睛。
虽然还是很担心自己的脑袋会搬家,然而这几天伊蕾娅过得一点也不轻松,精神刚松懈一点,疲倦感就一阵接一阵的涌来。
就在她迷迷糊糊,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大地忽然震动了起来。
是马蹄有骑手正在向这里接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