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望不尽的草原,红上衣,黑色裤子没过脚脖子的少女坐在树根下说:“你知道吗?三轮草是时刻想念着你。”
在一间高高在上,没入云层的房子。湫坐在窗外,双脚放进云上,变幻成一条鱼尾。
湫仿佛听到少女的询问,挥舞双脚变形的鱼尾说:“我只知道,我不爱你,你只是一个钻入她身体的凡人。”
少女捧着脸,失望地说:“知道,一直都知道,你爱的,向来不是我。”
少女的心一阵心悸,快速用手捂着心脏的位置,眼底尽是不甘,曾经的爱意越加浓烈。
“嗯,你和他在人间应该还好。”湫抬头望天说。
少女低头放下心防,抬眸说:“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们相遇见到时,已经结束了。”
“是啊!已经结束了。
我借她的身体,和你相识、相知,最后你牺牲自己,把我的灵魂送出来,又让我重新拥用人类的身体。”
湫松了一口气,微笑说:“在人间幸福就好,不幸福也与我无关。
该尽的义务,我已经全部做到了。”
湫望着外面的枫叶树说:“望湫崖旁边的枫叶树,已经光秃秃了。”
少女换了一个地方坐,她把玩地上掐的草芽说:“我这里是春天,没有其他季节。”
湫想讲述他这里的变化,脑子却挑选一些不重要的说:“我们这里已经变了,托你的福。”
少女苦笑,她一人待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桊,那个她救的人,她从不喜欢,也从来没想过报恩,必须和他生儿育女。
少女的思想很奇怪,奇怪到所有人都不理解。
湫想念曾经,想念曾经的过去。
无耻的付春,却为了掩盖湫不爱她的事实撒谎说湫很爱她。
付春遇人就讲一个奇怪的故事,一个专属她和湫的故事,她还谎称自己的年龄,已经117岁了。
故事的起源,在哪呢?
好像是,湫爱的神,一个叫满椿的女子参加成人礼之后的故事。
少女也是在成人礼待满椿亡了,才住在满椿的身体和湫产生的故事。
少女叫付春,这是她在人类世界的名字。
起初,没人在意付春的谎言,她们只知道湫的痴情、舍身为人,为了付春不顾一切。
鲜少有人知道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故事得从满椿的成人礼说起,这个,我叫满椿,是成人礼我死后,住在我身体付春的故事。
我已经多少岁来着,己经多少岁,我不会再数了。
当年,我8岁,用法术捕获一个异世的灵魂,我给他起名叫湫。
起初,我打算让湫作为我的眼睛存在,为我享受人间的欢乐,以及明白灵魂存在的意义在于什么。
可惜,没等他生命结束,我就在16岁成人礼上,彻底撒手去神界。
当年,我下凡变幻一条小鱼,在人间游荡几年,其中,我见到我转世的弟弟。
他这回转世,活得很开心。
我也在人间见到人的丑恶,他们捕鱼,杀害冥界七月十四出来游玩的人民。
我见到一条红色的海豚缠着我前世的弟弟,他人间的妹妹指着那个海豚说:“哥哥,快看红色海豚哟!快抓。”
付春望着我弟弟垂涎以久,估计她喜欢上我前世的弟弟。
小女孩不识水性,拉着秦子烟的裤腿。差点流口水说:“红色海豚,抓到了,放点前辣椒肯定很好吃。”
付春被吓到,感觉她对我前世的弟弟一见钟情了。
秦子烟一拍小女孩的额头,哭笑不得和妹妹说:“你呀!就知道吃。爸妈说过了,不能捕捞红色的海豚,你忘了。”
小女孩揉着自己头,捶打秦子烟说:“坏哥哥,不要你了。”
小女孩走到船尾,独自生气地坐在船沿边上,对着水面小声哭泣。
我小心地游过,看遍我曾熟悉的人间。
我穿过海洋的山川,经过人类污染最严重的大海。
我路过几条河道,发现人类纪念亲人的小冥灯。
一年又一年七月十四到了,我游回去。又遇到那条红海豚。
她仿佛爱上我前世弟弟的转世,但苦于是海豚。
小女孩也不会吵着要吃海豚肉,两人过得其乐融融。
夜晚,连续一年的下雨。
人间的海边,涨了上亿米的水。
红海豚被秦子烟的网勾到,即回不到她的冥界,又回不到原来。
红海豚在苦苦哀嚎,声音可怜至极。
许是秦子烟的妹妹眼尖耳聪,极小的声音也能听到。
过去的我,猜测过她是传说中的易欢。但是,我到现在都猜不透她的身份。
少年感应到我,他戴着斗笠半脆,对着她妹妹说:“在这等着,红色海豚,我们不能不救。
更何况,你哥哥在漩涡下面救过不少红海豚。”
小女孩担忧地望着哥哥走远,一头扎入几十米深的海水里,诡异的笑了。
少年以光速的速度游到红海豚旁边,他体力不支,水性极好的他割开缠着红海豚的网。
却不料,红海豚的挣扎,秦子烟割到红海豚的翅膀。
戒心肆起的红海豚,以为自己还在网中。
心一狠的红海豚,一不小心一个尾摔把秦子烟拍晕了。
等她在漩涡消失,在一块蓝色的宝石块上见到她的救命恩人。
她心态很崩溃,妖鬼没拔掉心魔的她,陷入自己的心魔。
我死在她的心魔状态,等她清醒过来。
付春己经在我的身体里,我则漂在空中看着她。
付春没到成人礼结束,提前回去。
付春带着秦子烟的随身之物,回到我的家乡。
付春一时习惯不了我的父母,她一人带着异乡的物品,在我父母的安慰下,独自回到家里的房子。
湫一开始做为我的眼睛,他得知我回来的消息。
父母察觉到我不在我的身体里,回来的人也不是我。
他们十分惊慌,没完没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相反,过了一段时间,父母也认定自己女儿不在了。
我的父母给付春几套死人才穿的衣服,她们认定付春是其他人。
付春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满椿,她对这里没有归属感。
付春被压抑得可怕,她一人无伙伴,没有认识的神。
我回去陈家,看看湫奶奶,她单字叫佩。
我记得那年,在草原上的我。以自己眼睛为主,捕获到湫的灵魂,才把我的眼睛练成上天入地的器物。
湫自小喜欢拿我的东西去用,也许是他喜欢姑娘家家的小玩意。
付春怀念曾经的过往,她忧郁地吹着笛子回想家乡。
这一抹情绪,被苏灵卿捕捉到,她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让石像开口说:“好熟悉的笛声,你不属于这里吧!你笛子的主人,同样不属于在这里,我猜的对吗?”
付春抬头忧愁地又低头,轻声回答:“他为救我死了,…。还有,我不懂你说什么。”
石像哈哈大笑,她许久没见过这样的事。
少女不说实话,也不会误了她的计划。只需引导,她就会一步步上钩。
石像吐出一个玩具,沙沙作响的球,只是球上面有两条鱼,彼此追逐对方。
“你带着它,来如烟楼。尘归尘,土归土,你们该在一起,会在一起的。”
付春回去了,也下定决心要复活秦子烟这个人类。
付春经历过人类要经历的一切,她懂,她懂秦子烟的需求,他要和家人团聚。
这曾经也是付春的梦想,可惜,过去没人帮实现。
这回,付春做了一个以往不会做的决定。
付春走到楼下,满椿的母亲在试妆。她小心地走过。
付春使用满椿的法术,让花开了。她捧着花盘,看到种树的父亲。
我的父亲叫住付春,问:“这么晚了,去哪呀!”
付春心虚故作开朗说:“去陈家送花。”
我的父亲相信她,又不信她。我的父亲勇是个细心的神,他知道付春不是,又放不下我的下落。
付春经过陈家,湫在楼上等着我经过,他和我父母已经隐约明白我不在了。
他们对付春这个其他人,可是有其他想法的存在。
付春拿着一把蓝伞,路过湫的家,湫故意砸下花盘,挑衅地气人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少年的盛气凌人,付春瞪了他一眼。一路快跑,湫不爽付春的态度。
湫着急地回房拿伞,再三确认自己拿没拿够东西。
湫待追到付春的脚步,付春已经离他很远了。
湫看着付春上了一个女孩的船,这如烟楼的故事。
湫听我讲过,他惊讶地望着付春登上前往如烟楼的大船。
付春来到如烟楼,看到门口的对联。少女摇晃手中的球,门口的门锁,有两只猫咪睁开双眼。
猫咪不屑地问:“来者何人,为何拿着易欢大人的双鱼球。”
“易欢、双鱼球。”付春抓住猫咪说的话中重点。
“进来吧。”一个年色老衰的矮人,被几条人身鱼头八抬大轿出现。
苏灵卿掀开帘子,轿子的精美,惊呆前世考古的付春。
苏灵卿坐在桌子前,拉开底下桌柜,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她打开盒子,看着每柄鲜艳的烟杆,挑选一柄墨色暗印的烟杆,滑动桌子,一股烟升起来。
苏灵卿十分懒散地说:“需要什么吗?姑娘。”
付春对装满屋子的鱼说:“我想复活一个人,无论付出什么,我都必须救活他。”
苏灵卿冷笑,嘲讽说:“你晓得付出什么代价吗?就敢大言不惭。”
付春被苏灵卿突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付春抱着一只白猫,跑到苏灵卿面前,表情十分坚定说:“我必须救活他,他为了救我,回不去他的家。”
付春眼睛闪闪发光,她把自己所有梦想全寄托在秦子烟身上。
苏灵卿有点敬佩付春,只是眼前的神有点傻乎乎的,肯定不是真正的三轮草神。
苏灵卿翻查生死簿,问:“什么时候死的人类,记得吗?”
付春看了一条鱼又一条鱼,回答道:“七月十四,花灯节那天。”
付春心里想:也是我快要回冥界那天,没想到这里也有管生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