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宜宫中,南荣姝坐在尊位之上,修长手掌死死攥住座椅扶手,浑身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压制着心中的怒意。
身边的心腹宫女见状,小心翼翼地奉上茶盏,劝道:
“主上何须动怒,外人不知道,宫中的侍者可都清楚得很。这小皇帝,脑子烧糊涂了,何必和他计较,反而把自己气坏了”
南荣姝喘着粗气,咬着牙恨恨道:
“傻子傻子也不行”
老娘这么好看,你一下午都不看几眼,就知道拉着我斗蟋蟀,最后还嫌我菜
宫女也知道,自家主上,本就对自己的相貌颇为自负。如今小皇帝这般忽视她,甚至略带一丝嫌弃,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主上,小皇帝或许只是不开窍,并非是您的问题。”宫女无奈,只得顺着她的脾气,如此安慰道。
南荣姝闻言,冷哼一声,道:
“幼时我等生活在族中,那些一同生活的男孩又懂什么,还不是对我倾慕有加,整日跟在我的身后”
宫女闻言,幽幽一叹,没有说话。
自家主上啥都好,就是太自恋了
其实当年,族中的男孩子跟在您身后,无非是因为家中长辈拎着耳朵教导,让他们只不得不跟在您身后听从使唤的。
若是当年能够让男孩们选择,相信他们更愿意自己出去野。
南荣姝深吸几口气,一捋散发的发丝,抿嘴哼道:
“我就不信了除非这小皇帝喜欢男人,要不然定要他对我俯首帖耳”
宫女强挤笑容,小心翼翼地劝道:
“说不定,小皇帝是真的喜欢男人呢”
南荣姝扭头看向宫女,眼神灼灼,反问道:
“你是觉得,我还不如那些男人”
宫女闻言,轻叹一声。
对了,差点忘了。自家主上除了自恋,还有很强的胜负欲。
说实话,这两个毛病,有时候是真的挺烦人的。
萧承撇了一眼冯保递上来的名册,讶然道:
“这么多这才几天的功夫,你便有了这么多中意的人选”
冯保送来的名册不算厚,但也有七八页,估摸着记载了上百号人的名字。
萧承让他挑人,不过半月的功夫,就有了这么多人,实在是让萧承吃惊。
冯保闻言,躬身笑道:
“陛下,皇宫之中,光是底层的太监宫女,便有三四千人。更别说,还有数万驻守宫禁的禁军了。挑选出百十名不得意的、受欺负的,轻而易举。这些人,都是奴婢以调到粘杆处听差为由要过来的。先观察一番,再从中间选出机灵有胆识的,这尚舆备事处慢慢的,也就建起来了。”
萧承闻言,点了点头,接过了名单,道:
“这法子不错,你用心了。
与此同时,只有萧承能够看到的视线之中,几行字体显现出来。
大云国天德二十一年冬十二月十八日
文学:32 武术:9 道德:65
体能:5 健康:72
国库:白银1797万两无法动用皇威:5
右上角之上,还有一行字体。
位置:尚舆备事处粘杆处
介绍:表面上是为皇帝清理宫中鸣虫的杂事机构,但实际上却是四处刺探情报,铲除异己的特务机关。
功能:刺杀、卧底、收集情报、诬陷、拉拢
就在萧承接过名单之际,陡然之间,一张略显虚幻的表格,出现在萧承的视线之中。
表格之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百余名太监、宫女、侍卫的姓名、年龄、身份、能力、忠诚。各种数值入眼,一目了然。
这些人中,也有不少人,各种能力还算不错。只是萧承一看忠心值一栏的数值,却都是不高。
其实也难怪,如今云国皇室权威日衰,萧承脑子烧糊涂的消息,也在宫中侍者之间流传。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些人忠心值还能够平均维持在五十左右,还得多亏了萧氏六百年的威望。
在如今萧承猥琐发育的时候,这些人显然是不能用的。万一一个不小心,转头就把萧承卖了,这就不好玩了。
“接下来,你又打算如何”萧承心累地关上表格,扭头对冯保问道。
冯保听到萧承问询,早有准备,连忙道:
“陛下,奴婢如今手下,倒是有几个合用之人。但太师如今势大,宫中之人又惯会见风使舵,难免有人心思动摇。所有奴婢便打算,将这些人凝成一根绳。”
“说说看”萧承抬手道。
冯保接着道:
“宫中永安丞、苑中丞、果丞等职位,皆为宦官担任。这些职务虽然地位卑微,不引人瞩目,但权利不小。其中不少,还能光明正大出宫行走。奴婢打算,将手下之人推上这些位置,一方面给与好处收拢人心,一方面也能够连通宫外,不至于做那睁眼瞎。”
“好,你尽心去办。”萧承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冯保闻言,当即恭敬地行礼,转身就要下去谋划。
这个时候,萧承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喊住了冯保。
“对了,你想办法查查,这张太妃的事情。”
冯保闻言,不由得一愣,问道:
“张太妃不知陛下想要知道什么。”
“就查张太妃妹妹”
萧承话说一半,却突然一顿,话锋一转,道:
“算了,应该查不出什么来的。你去查一查,太妃、令昭仪宫中的侍者,都是如何而来的,平日行事可有奇怪之处。”
首先,张太妃此前一直护着萧承,与太师汪晓,显然不是一伙儿的。
而若是张太妃和那南荣姝真的是一伙儿的,既然敢入宫中,还能够在太师汪晓的眼皮子底下布局这么多年,牵扯二人的首尾必然已经收拾干净了。此时若是去查,也一定查不出什么来的。
但皇宫之中,规矩森严,宫中侍者众多。二人想要在宫中搞事,身边的太监、宫女,也绝对有问题。要不然,是不可能像这般滴水不漏的。
若想找到线索,那些宫中侍者,便是关键
冯保听到萧承的话,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后宫之中,也不太安宁。
他也不敢多问什么,连忙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