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张无极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又和蔼可亲。乐意和他聊聊。他们在奶茶店门前的茶椅坐下。
“你怎么看出来的？哪里见得？”。张无极问他。
“你的骨相和别人不一样，当中有股清澈的气息。”。这个小老头认真看着张无极的眼睛说。
刚才张无极买奶茶时，白头发，小眼睛，看起来好心眼儿的老头打量他。并告诉他，你很有天赋。
“那这意味什么？我感觉我非常普通，平常。甚至可以说平庸”。
“这意味你可以比别的人更快掌握，学会”。好心眼儿，又和善的老头儿给他名片，“有空到这儿来吧孩子！你绝对大有收获，大有可为”。
名片上写着:李道清，枫树街18号，气功师。
"我今天本来只是来散步，想不到碰见了你，你真是个少见的奇人。你一定到我这儿来瞧瞧。一定。我等着你。″他就站起来，伸出温厚的手拍拍张无极肩膀。他手又黄又粗，好像长年酿酒的手。张无极觉得小老头这么亲切地拍拍，让他有力量，又感温暖。
"我一定会来的，我一定，有空就来。″张无极抑制着激动，目送小老头离开。小老头的后背，加之他穿的白色茧衣。让张无极认为，这是一个必须，且配享尊敬的人。
"他难道会成为我的师父，真是太妙了。"张无极想。
他拿出他那白色的手机，打开社交软件，给朋友发消息。
(hello，我必须告诉你件又大又奇的事?)。张无极发出。过了一分三十秒，朋友回复他。
(何事？)
(我见着个有意思的人，太有意思了)
(说来听听)
(是个老人，他夸我厉害来着，他是气功师)
(?)
(他让我去找他，他意思是我天赋异禀，哈哈)
(我大为震惊。那你真的要去？也许是骗子)
(no，我的直觉不会错，我从小直觉就准，这也是我的天赋之一，从未错过)
(我笑而不语)
(那你是真打算去找他咯)。过了一会儿朋友发给无极。
(是的，这肯定是世外高人)
(那去吧孩子，可你也要做防护准备)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毕竟我也有那么一丝丝害怕)
(?你不是说你直觉准吗？)
(哈哈，一起，后天，去看看)
(ok)
2
后天已到。两个好朋友为此请了假。他们下午在音乐广场碰头。每人买了冰奶茶，一边喝一边闲逛过去。
"我们是不是应该买点礼物过去，如果那是位大师的话。"张无极的好朋友，一个强壮的小伙子，赖士俊说道。
"不，不应该拘泥这些。再说，要送些什么呢？芝麻糊？"
他们一起笑起来。
"老头子或许更喜欢茶叶。"
正是潮热的夏天午后。两个好朋友刚碰头时无话不谈。晒了一会儿太阳后，都不讲话了。张无极走在前面，奶茶喝完，他将杯子抛到空中，一脚侧踢，杯子旋飞到草丛中。
"漂亮。"他的好朋友说道。
他们又沉默。两人都在期待即将见到的人。过于炎热，又长时不雨。云朵也少得可怜。张无极觉得远，心里不想去了。又转念一想，这是大师在考验他。如果这点苦都受不了，又谈何超越呢？在和好朋友一块儿行于烈日下的沉默中，张无极仔细回忆了自己从学校踏入社会所经受的磨难，连试卷考试也算在内。不禁认为，他的确是罕见的奇人，会超越所有人。
这样想后，张无极愉快极了，浑身充满力量。已经不远，他小跑起来。
"咱们冲，兄弟。"他快活地说。
气功老头的房子又破又烂。院子里的樱桃树低矮发黑，叶子满是虫眼。门前的对联残旧。大门敞开。两个棒小伙不知道是直接进去，还是等一等。
"上来，二楼。"
那老头的声音突然传来。极明昕地入耳。
小伙子们穿过逼仄的发霉的楼梯。
二楼铺了灰色的地毯。窗明几净。飘着淡淡的汗水腥味。
"两位小兄弟，欢迎。"李道清微笑着，"先别进来，在门口脱掉鞋子。"
小伙子们进去后，便不自在起来。手不知道放哪里，又觉得自己丑陋，站着不好看。
除了李道清，还有他的两个徒弟。显然做了什么费力气的工作，坐在兵器架边休息。一个又胖又矮，满脸横肉。一看面相便知是个笨蛋，双眼无神，想仔细观察张无极，又怕和张无极目光相碰，垂着黄色脑袋。又故意恰恰在张无极看他时打个哈欠。
"我知道你会来的，年轻人就该这样，别浪费才能。"李道清说，他又对赖士俊说:"请摘去耳机。"
赖士俊看起来格外害羞。将耳机装到裤兜。他悄悄观察了一会儿李道清，觉得小老头气质天成。
小老头除了白头发，小眼睛。手又黄又大，脸上皱纹很深。张无极注意到，在这炎热的午后，小老头脸极为干燥，完全无汗。
"真是奇特。"张无极想。
"你们两个，今天到此为止，可以走了。"李道清吩咐休息的两个笨蛋徒弟，"明天不用来，后天再来。记住今天我教的。别像个傻瓜一样，睡一觉什么都忘了。"
"真是做作。"赖士俊凑到张无极耳边微声说。两个小伙子在一个地方上班。李道清吩咐徒弟那威严，装腔作势的模样，像小伙子们的上司。老头儿的做法将他带给赖士俊的超俗印象毁了个干净。
"现在，我先问你们，知道何为气功？"李道清喝口茶后，就端庄站好，问两个紧张的小伙子。
"在电视上看过。"张无极小声说，"大概像这样，这样。"他滑稽地比划几手太极。
李道清微微一笑，又不屑地板起脸。
"这都是什么垃圾。"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们两个过来吧，好好看着。"
他就走到明亮的房间角落，对着两盆矮叶蕉。叶子暗绿明亮，上部叶子有尘埃。李道清伸手掌垂在矮叶蕉上，那动作活像摸狗。他轻轻引入一口气。这时，矮叶蕉突然失去活力，叶片边缘焦黄，下垂。又抬起来，缩小。然后枯萎了，一点火星就可点燃它。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李道清对两个惊讶得发愣的年轻一人说，"继续看着，不要眨眼。"
他收回手，脸凑到枯萎的矮叶蕉丛里，温柔地吐气。一口，两口，三口。就像扁平的自行车轮胎支立起来一样。矮叶蕉的主干由枯变绿，中间的芽蕊突然立起来，张开翅膀，叶片舒张。一下回复成绿油油，亮光光的模样。
"哇哦，这是气功？这简直是法术。太厉害了。"张无极说。
"我之前在小说里看过类似的。那个人是把恶魔这样用火化掉。我还是被震撼到了。"赖仕俊说。
但李道清板着张脸。显然，他承受过太多吹捧。
″你的想法变得真快，刚刚你还在说我做作。"他看着赖仕俊说。
赖仕俊脸红了，瞧瞧张无极，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赖仕俊小声说道:"大师，您真的特别厉害。″
大师微微一笑，"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我十分乐意教你，年轻人，才能不可浪费。"他对张无极说，显然不打算再理会赖仕俊。
"当然，那是肯定，只是我可能，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张无极紧张了，心跳得极快，认为现在开始，他人生已转变。他想着今天回去要在日记上狠狠地把这一切奇妙所见记录下来。
"无需担心，假如你学不会，你随时可以离开。因为，年轻人，你虽然颇具天赋。但我猜，你的脑子应该要算麻木。你天天只知道喝酒，吃烧烤，像块烂肥皂一样。所以你付出的努力很多。″
张无极也有些脸红，扬扬眉毛，瞧瞧朋友，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收不收钱呢？"他的朋友，鼓起勇气说道，说完就害怕了。
李道清默默地看着赖仕俊额头。
"天哪！我要死了吗？″赖仕俊在心里说。
"年轻人，到目前为止我可曾向你们提过钱字。"大师终于冷漠的说话。
"李大师，不好意思，我朋友不太明白这些，他一向嘴笨。"张无极说，因为紧张，右手将裤子捏成一团。
"没关系，不过你以后过来就不用带你这位朋友了。坦白说，这是个蠢蛋。身体骨骼像滩烂泥。"他望着赖仕俊那受了侮辱的委屈神情，猜到年轻人的想法，“看得出来，你常常去健身房，然而那有什么用呢？既不会帮你长寿，也不会让你强大。因为肌肉变多而带来的力量微不足道。况且，我看你长期跟着那些大块头举铁举钢。已经搞坏了几根筋脉。我劝你平常玩玩篮球就可以了。"
赖仕俊几乎要哭出来了。
"是。"过了一会儿他才说。
″好吧，你先出去吧，我单独跟这个孩子说说。"
赖仕俊出去后。李道清拍拍张无极肩膀，对张无极说:
″好极了小帅哥，你以后只要休假就过来，我要将我毕生所学教你。玉不琢不成器。我也相信，以后你会成为卓越的化气士。当然，不要有太大压力。一切都没关系，会很顺利。″
张无极打算躬身拜他，叫他师父。
″不可，这正是我马上要跟你说的。你以后来把你从前幻想的一切全部忘掉，当不存在。我前面的徒弟总是惹我发火，玄幻小说看多了，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说些乱七八糟的功法。还说些蜘蛛侠，绿巨人之类的屁话。你可以叫我师父，但不用拜我。无需那些繁文缛节。记住我跟你说的，记性很重要。你诚心诚意要学，从现在开始，不要吃那些香辣的，什么龙虾，啤酒，烧烤，不要再吃了，这不利气的修为。"他将手放到张无极肩膀上，″你能做到吗？"
张无极为难了，眼睛发痒，眨着眼睛，不知道怎么答复。
"没关系，如果困难，少吃点也行。″李道清微笑着，"好了，回去吧。”
"兄弟，这这这这，这太牛了，高人，真正的大师。″回去的路上，张无极惊叹道。
"就是嘴巴有点臭。"赖仕俊失落又可怜，没有一点活力。
″哇哦兄弟，千万别放在心上，大师总归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而且你放心，我会了，我会教你。"
赖仕俊开心，手搭到朋友肩上:"如果这样的话，倒是不虚此行。″
3
接下来，在不上班的时日张无极就去大师那里。他从前偶尔会记日记。尤其是发生了快乐的，或者特别的事，他会记录。而遇到大师后他每次去了归来，就会在社交软件上认真记录。现在我将他的那些记录摘下来:
这世上所有的神秘皆有缘由。真是太太太太太震撼了。吾顶礼膜拜。
5月29日 21:56
端午安康。感恩我的老师。没错，我有老师了，哈哈。他今天教了我好多，我都没有记住。化气士是什么？哈哈哈哈。
6月3日 20:21
我不再是我。和从前一刀两断。现在，我强大，像飓风来临之前。老师将手伸到水里，蚂蟥都浮起来。他告诉我，这是夺气。另外，待我无惧时，我要去找喜欢的人。晚安
6月11日 1:02
今天上班忽然在想，世上所有存在皆有其意义。想飞上天空。想变成落叶。
6月13日 14:20
救命，太深奥了???。完全不懂啊。老师好像不高兴了。他脾气不太好。然而，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引气入地，涣气又是什么东西？不敢多问，怕老师发火，呜呜呜呜！
6月20日 18:11
哈哈，夸我有进步。好想找人打架哦。
6月25日 17: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