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正高兴地和她的同胞们在一起。
她并不像普通非斯狼那般一旦吃起来就完全沉浸,她会经常在狼群中走动,走到老狼那边的时候会用鼻子轻碰他们,用舌头舔舐他们苍老的毛发,帮他们撕咬雪蜥,用嘴巴递送肉块。
当她走到壮年狼群的时候,她会蹭着这些后生的英勇狼青,有时会张开口,像是要把他们连头整个吞噬一般咬住他们——这当然是开玩笑,而对方也会这么咬回来,并随着喔喔的叫声,嬉戏打闹在一起。
当她走到了年幼狼群的时候,她会温柔地舔舐这些新生的孩子,并且会将他们扔到自己的背上,将他们抛甩到与其空中玩耍。而且银狼还会用自己身经百战的獠牙帮助他们刺开雪蜥的身体,让这些年幼的孩子们能够更轻松地享受到雪蜥的美味。
她,强大又温柔,粗犷却又体贴,而更多的……是与我在一起时看不到的,当她凝视着同胞时眼里所包含的真情。
而目睹了这一刻,我才深深地明白一件事。
银狼她,并不属于我。
她有着自己的家园,有着自己必须要守护的东西所在。
“祝贺你呢,银狼。”
我知道我的声音并不会传到遥远的她那里,但我还是轻声说了出来。
“你,终于回家了呢。”
大概是冬日的严寒吧,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也应该是因为风中带沙,所以视野有些朦胧吧。
唯一知道的,是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是笑着的吧。
走吧。
我轻声对自己说着,然后背过身,迈出了脚步。
——啪啪……啪……
火焰静谧的燃烧声,将我从短暂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枯枝烂叶被火舌逐渐啃食,并化作灰色的灰烬。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亮丽的火光中,被木棍贯穿的鱼被烤得半通黄。只要视线越过这个篝火落到不远处的湖面,就能看到凝结成冰的湖面上被开了一个小洞,鱼就是从那里弄上来的。
抬起头看了看鱼肉的情况,确认了离到可以吃为止还有相当时间后,我便将注意力重新落到了我的手中。
平躺在我眼前的,是雪蜥的尸体,大小属于雪蜥群里最小的那种。非斯狼群在对雪蜥进行捕猎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将这些纳入目标里,按照维诺所说的话,越小的雪蜥毒性越强,可能这些年幼的雪蜥,对好这口的非斯狼来说是相当重口味吧。
是在这个位置吧……
戴着手套的手在雪蜥的腹部位置左右摸了摸,在最后确认了准确方位后,我举起了握紧小刀的右手。
“呼……”
隔着口巾长吁一口气后,屏住呼吸的我稳住了微颤的右手,对着左手指定的刀口方向切了下去。雪蜥的鳞片一开始略微挡了我的刀尖,但由于是腹部的位置,对于蜥蜴的结构而言这里算是比较薄弱的地方,用了点韧劲后刀口很自然地切了下去。
很好,现在这里……要快。
透过刀身感受到刀尖触碰到某物后,我非常小心地向下一划,察觉到阻挡在刀尖的某物被切开后,我立刻抽出刀尖带点深紫色液体的小刀并扔到一旁,与此同时立刻用双手抬起雪蜥,举到一个瓶子之上,将其腹部朝下。
滴滴滴……
淡紫色的液体,透过用落叶做的简易漏斗流入到半透明的瓶子之中。这个过程持续时间不短,即便是幼年的雪蜥也姑且有着相当重量,长时间举着我的手臂也不禁微颤。不过,当视线落到了瓶中由于液体集聚得越来越多而变成紫色的液体,我便咬紧了牙关,撑了下去。
毒。
可以说是对我这个弱者来说,最为关键的武器之一。
既然知道了雪蜥蕴含着如此的宝物,那我怎么可能不收集,更何况还是幼崽,维诺说过的剧毒中的剧毒。
砰。
雪蜥的腹部渐渐不再有更多的毒液流下了,摇了摇,确认了毒液已经流完后,我便将高举雪蜥的双臂缓缓地放下。有着与白雪一样的肤色,就连温度也是近似的。鳞片的冰冷,即便戴了手套我也感受到了。
现在仔细想想,这种生物,真的能够在这般严寒的天气中生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