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盛林叶遮蔽下的森林有些昏暗,白天黑夜都很难区分,更别说是前路了。
可正在穿行的一人一兔却丝毫不受影响。
灵活的避开盘踞的树根和裸露的岩片,可缺少鞋子保护的双足还是被磨破了一次又一次。
靠着血力恢复,并没有影响行进的速度。
这已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第三天了。
以我当野人的经验,我们估摸着已经走了数百公里距离,可放眼仍是密林,这森林之大远超前世的地球之肺。
沿途有数次感受到让人心悸的气息,目前弱小的身体光是感知到这些气息就会忍不住的颤抖,更别提遇上了。
幸好依靠着兔爸爸的引导,至今还未真正遇到可怖的威胁。
一路上还遇到许多奇妙的生物。
什么长着翅膀的猴子,百对复眼的昆虫之类相对弱小的奇怪生物,牠们都在看到我们后都慌慌张张逃走了。
当然,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很清楚。我们遇上的每一只其实都有轻易将我送去阴间的能力,牠们逃跑的理由也只可能是兔爸爸比牠们更强罢了。
逐渐的,出现的怪物实实在在的变弱,林木变得低矮稀疏也意味着我们靠近了森林的外围。
只见身前的兔爸爸突然停下脚步,远方轰隆声传来,我循声望去竟是一池约足球场大的清潭!发出声响的则是岩壁上飞流而下的瀑布。
突然的开阔让看了数天密不透风丛林的我一阵心旷神怡,不禁望向许久未见的天空。
竟已是繁星满天。
与地球不同,两轮明月一大一小将跃溅的水花染的银白。溪水像光的湍流于潭中稍憩便又沿着弯曲的河床奔向远方。
清新的水汽和吸血鬼所亲和的月光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出来了!”
握紧小拳头举在身前感叹到,却是见兔爸爸摇了摇头,前肢抬起指向溪水流去的方向。
“那边?”
和兔爸爸相处数天,连蒙带猜已经能基本能get牠的意思。
看来要接着赶路了,我下意识的走了两步却不见兔爸爸的身影,回头发现他只是站在原地。
“不...一起?”
摇了摇头,前爪向我勾了勾,兔爸爸小的豆豆眼似乎有几分笑意。
也许是因为和这具身体融合,又或许是死过一次吧,本来麻木的我心中竟生出几分不舍。
感觉到兔爸爸毛茸茸的脸贴着我的脸颊,我看到那额头的尖角在黑夜中发出柔柔的白光。
双手突然刺痛,像是符文的白色印记在手背上浮现,几个闪烁间却又没了踪影。
隐约知道这是兔爸爸做的,回过神想去确认的我,看到的是兔爸爸正在离开的背影。
嘛,算了,反正兔爸爸估计不会害我。
拍拍脸让自己回神,我举起手向兔爸爸奋力挥手告别。
“谢—谢—— !”
“嗷呜——!”
???
原来兔子是这样叫的啊!从没听过兔子叫的我不由对这霸气的嚎叫献上敬意。
唯一认识的兔离开了,我伫立在潭边听着溪水和瀑布的声响,仿佛被人揪着心脏的陌生感觉涌上心头。
本无需休息的身体涌起疲惫...
嘛~明天再赶路吧。
靠近水潭,清澈的水面像天然的明镜,倒映着猪皮少女秀丽的容颜。
15,6岁的青涩,漆黑如瀑的长发和雪白的肌肤反差鲜明,琉璃似的眼瞳仿佛装着夜空。
血力升腾,肉眼难辨的鲜红符文从发根冒出。很快头发和双眸都变为了熟悉的血色,更有尖牙从小巧的唇中延展而出。
看啊!这高配的吸血鬼身体!
要知道以前的我牙齿只能拿凿子敲掉,还得带美瞳掩饰瞳色。
离谱,只能说非常离谱。
收回力量,我准备先清洗下这宝贵的躯体,毕竟从土里出来后就一直在奔波。
清澈的潭中有戏水的少女,圆月分身般的水珠沿着洁白纤细的胴体滑落,波纹荡漾之下,池中映着的银河也羞涩的躲了起来。
那粗糙的猪皮好像都跟着神圣了几分。想必放到前世,定然会成为hentai们抢破头的宝物吧。
但少女本女此刻只觉得...
洗香香真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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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冰凉的雨水渗过垃圾堆建的简陋顶棚滴落在脸颊,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又是过去了多久呢...
1天?还是1年?并不重要。
从各种塑料和废旧铁块中爬起身——这里是我暂时用来藏身的垃圾堆放场。
人类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了,我也越发难以找到僻静之地。也不能离人类居住地太远,毕竟我还是要进食的。
真是麻烦啊。
挠了挠凌乱的头发,肚子有些叫唤。
看来该去进食了。这么想着,却是突然捕捉到不远处年轻且充满活力的鲜血气息。
运气真好。
来垃圾场的人吃了也就吃了,不会招惹麻烦。毕竟谁也不会在意这些没有归处的人对吧?
活了几千年,我略微理解了人类之间是有区别的。曾经出于对美食的好奇,我品尝了一下所谓高贵的王室血脉,于是被追杀了近一个世纪。
之后我就学乖了,尽量猎杀无人在意的所谓贱民,毕竟对我来说口感都几乎一样。羊角包和菠萝包不都是面包不是?
不是很理解人类怎么区分身份地位的。
回味着以前品尝过的鲜血,我越过一座座垃圾堆成的小山来到垃圾场的一隅。
这里是堆放废弃木材的地方。
循着气息来到一张木桌前,小小的遮蔽下竟然有一个同样小小的篮子,而比篮子更加娇小的是瞪大了眼睛的人类幼崽。
我伸出去的爪子被小而柔软的手抓住,碧蓝的双眸毫无畏惧的与我对视,她笑了。
我看呆了...
“咯咯—咯咯哒——”
远方传来传来不知名禽类的啼鸣,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
揉了揉睡的有些迷糊的眼睛。
“唔...这是做梦了?”
要知道,吸血鬼虽然可以入眠,却不会做梦。
第一次入梦的我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这里的吸血鬼连阳光和圣术都不怕,我就释然了。
“哎。”
叹了口气,这是梦到捡到那家伙时的记忆了。也不知道她是真死了还是也同样来到这个世界了呢?
虽然被噶了,但我却没什么恨意。反而心中当年扔下她时留下的沉甸好像轻了许多。
不过不要误会,我可不想见到她!总觉得她有什么大病,脑袋里。
死过一次的我逐渐体会到所谓活着是很珍贵的事,我可不想再被噶一次。
翻身从当作临时床铺的树上跳下,手伸入水中感受刹那的冰凉。只是简单的呼吸都让我心中涌出淡淡的幸福。
可背后突然闪过的几道寒芒并不想让我再感受感受宁静!
嗖—嗖——
破空声在耳畔响起,我一撑地面借力向一旁滚去。
姿势不雅,但有效的避过了急速射来的针刺!
优秀动态视力的捕捉下,来物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墨绿尖刺,体侧长着数排倒刺,我并不想去思考把这样的东西从体内拔出的难度。
是谁?
看向飞针射来的方向,是一只有着螳螂般镰状前肢,后肢却是带蹼的青蛙状怪物!
浑身覆盖着墨绿色的甲壳让牠在森林中很不起眼,眼睛侧方的孔洞处正有刚刚见过的尖刺在生长。
(+)形的紫色眼睛和我对视之下,彼此的想法不需要言语去解释——输的,就是猎物。
“早饭!”
“呱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