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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识中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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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折腾到了这个时候,哈~~~”

看着窗外高悬夜空中的弯月,卡莉斯塔不由得伸了个懒腰:伊莎贝拉和安娜两个人因为瞳色的问题,先是抓住她做了半天询问,发现问不出结果之后,又被拉去做了一堆意义不明的检查。

结果最后两个人因为各执己见吵了起来,反而让卡莉斯塔找机会逃了出来,要是继续留在那里,就算不因为彻夜不眠困死,也该被两边的长篇大论给吵死了。

“本来还想着去看看多洛西娅的情况,但这么晚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如此思考着的卡莉斯塔漫无目的在旅馆内游荡着,在环绕着走廊转悠了一圈又一圈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不小的错误。

自己的房间在哪来着?

之前苏醒的地方她还记得,但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那边其实是类似医务室的地方,就算有张床,作为起居的地方也太过勉强了,尤其是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道,在那种环境下睡觉,恐怕梦里就只剩下医治伤口时的苦涩回忆了。

“这座公馆从设计开始就是为了招待大量贵族使用的,内部的设计错综复杂,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跟随在下前往您的房间吧。”

就在卡莉斯塔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位戴着厚重黑色面纱的女仆适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尽管装束有些奇怪,但从她的发言看,应该是被安娜安排来领路的女仆吧。

“那就承蒙侯爵的好意了。”

既然有人领路,卡莉斯塔索性就闭上眼睛跟着她的指引,倒不如说因为有人的缘故,她才能有闲心欣赏陈列在走廊当中的诸多装饰,然而看了半天,她还是无法理解那些涂抹在珍贵布匹上的颜料有什么好看的,倒是那些镶嵌着黄金宝石的器皿,吸引了她的注意。

“看起来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您喜欢那些漂亮的装饰品吗?”

“其实装饰品还是别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弄来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漂亮的首饰和裙子,名贵的铠甲和刀剑,如果能赚更多的钱,就连那些魔法师都会对我低声下气吧。”

“那您想要的是权力?这和您冒险者的本职不是背道而驰了吗?”

“并不冲突吧,像是传说中的那些英雄一样,就是兜里没几个铜板,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招来不少技艺精湛的同伴,那样的生活,不就与我之前的目标不谋而合了吗。”

虽然卡莉斯塔没有回答女仆提问的必要,但不知是天上那轮圆月的作用,还是今晚她太过疲惫的缘故,对于这样的提问,她的心里奇妙的升不起什么抗拒的情绪。

然而,再愉快的谈话也有结束的时候,尤其是,在两个人已经快要走了一个小时的情况下。

“你,应该不是安娜的侍从吧。”

“我怎么会是一个小小侯爵的侍从呢?就算把整个宅邸当中的人全部加起来,所积累的权势还不如我一根手指的重量,反倒是你,成为‘英雄’,可不仅是嘴上说说而已,你觉得自己有那种天赋和能力吗?”

“啧,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倒不如说,老老实实交待自己的目的,我还能在姐姐面前帮你求个情,你的小命说不定也能保住。”

就算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但在走廊这种地方,拿着平时擅用的长枪反而会施展不开,还不如赤手空拳来的方便。

尽管看不清黑纱之下的表情,但卡莉斯塔总感觉对方露出了笑容,不明所以的她只好加强防备,然而对方却毫不在意的转过身去,抬头看向了天上的血色圆月。

等等,血月?

在察觉到不对劲的一瞬间,血红色的光辉越过窗户,占据了宅邸的每一处角落,随之而来的,是充满杀戮和破坏的情绪,然而在此之外,最让卡莉斯塔感觉喘不过气的,是那种身居高位者特有的傲慢,如同脑海中那些断片的记忆中,用高高在上的眼神,审视着自己这个笼中野兽的安娜侯爵。

不对,

完全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

自己的记忆被玩弄,被篡改过了,

在情绪的旋涡与被封印记忆的折磨下,卡莉斯塔的四肢失去了力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倚在了墙角,而之前待在窗边的女仆此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俯下了身子。

“该...死...不许你...用那张脸。”

隐藏在面纱下的,是自己无数次在镜子中见过的熟悉面容,只可惜,此时盘踞在那张面孔上的,是专属于那些贵族们,高高在上的表情。

就像是在照顾听话的宠物一样,令人作呕。

“别误会,我可是来帮你的,只要点点头,我就能帮你获得想要的一切,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成为英雄,亦或是改变了主意,想要作为君王统治国家,来吧,说出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它的。”

“装腔作势的混蛋,别开玩笑了!”

虽然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但卡莉斯塔还是拼尽全力,挥出拳头,然而这种情况下,她所谓的全力,也不过是轻飘飘如棉花一般,用一根手指就能挡下的程度。

“看吧,没有力量的你,是多么弱小,所谓的全力一击,也就是这种程度,我又不会侵占你的身躯,只不过是以自己的方式,稍稍加快你成长的速度而已,这种便宜,就算再有十辈子,也不一定能碰上一次呦。”

卡莉斯塔还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房间里面的重压,已经挤走了她肺里所剩无几的空气,呼吸困难的同时,连带着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我,我不会,不会到此为止...”

尽管嘴上还在硬撑,但在无法承受的重压之下,卡莉斯塔的意识还是陷入了沉寂,只不过,在她面前的女仆,却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趁人之危。

恰恰相反,“卡莉斯塔”只是晃动了一下手指,原本萦绕在宅邸之中的的血色光辉,连带着这座虚假的宅邸,都在她的搅动下烟消云散,原本浑浊不堪的意识之海,在脱离了这些假象的桎梏之后,露出了它的真实样貌。

一望无尽的湛蓝海洋,以及倒影中沉淀的血色泥潭。

“虽然撑得时间不长,但总算是忍住没有再次异化了,卡莉斯塔,我很期待我们之间的下次相遇哦,只不过,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了,如果妾身感到厌烦的话,偷偷跑出来杀个人解闷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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