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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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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意到那个穿着官服的人一边走一边在看座位前的桌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而且他看的极仔细,速度也极快。

难道是在查票或者检验身份之类的?

眼看他就要过来,李秋元有点慌,心虚的不行。

她抬头看了眼过道,确认待会是否可以逃下车,不过车门紧闭,这几率似乎很小。

她又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对面静坐的男人,他并没什么反应。不远处一身官服的苍白身影越来越近,李秋元额头有点冒汗,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脖子,把那块玉攥在手里,紧贴着窗坐着,壮胆似得喃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对面坐着的人似乎是被这句话逗笑了,微微抬头,她能看到他嘴角意味不明的轻微弧度,“不怕鬼敲门,那你现在又是在经历什么?”

李秋元的表情立刻垮下去,却在下一秒,看见那个穿着官服领导模样的男子略带疑惑的朝着她的位子看过来,然后又扫了眼手中厚厚的一沓册子,纸片一样苍白的眉立即皱起。

她心脏一阵收缩,竭力忽略掉那股极压抑的冰冷感和恐惧,就看到对面的男人微微往上拉了拉兜帽,之后他手指骨节轻轻敲了几下桌子。

李秋元在他掌心下看到了一块白色的玉牌,隐约看见了什么皇天后土,诸天诸圣……今有引路灯七盏,神君附灯焰……之类的字眼。

像某种经咒,繁体字,看的人眼晕。

穿着官服的男子纸片一样晃了过来,似乎一眼看到那个在他们眼中闪闪发光的玉牌,愣了一下,一声不响的退开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李秋元一脸黑人问号表情,“???”

这玉牌是什么厉害法器么,往外一亮就搞定了?

她抱着求知的态度,虔诚且虚心求教的看着这牌子,小声问他,“这个是?”

“一位高僧写给过阴人的裱文,算不上什么厉害东西。”

他修长的指尖抵着那张玉牌把它推到她身前,像对待一个并不怎么喜欢的小物件,低声说:“下一站就下去,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李秋元懵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帮我?”

他已经恢复静坐不动的安静姿态,笑笑说:“受过你香火,还你的人情罢了。”

李秋元终于确定,激动的屁股都险些挨不着凳子了,“真的是你……你、你是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

称呼真是个大问题。

憋了半天,她终于没忍住,“是槐树仙子之类的吗?”说槐树精好像不大礼貌。

极长时间的一段静默,他忽然嗤的一笑,微微倾身,她感觉这笑里没有什么温度,“如果你以为我是什么仙子之类的美好化身,真抱歉我要打破你的幻想。”

这句话让李秋元噎了一噎,不知该怎么接话,一时也沉默了。

男人似是看到她脖间的勾玉,也不知怎么,似笑非笑的突兀提了一句,“戴千年古玉要是镇不住会折阳寿,如果不是家传的玉,更要当心。”

当心什么?

这句话她没来得及问出来,但是她有种直觉,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会很好。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列车就在她沉默的空档停下了,李秋元捏着那块他给的玉牌,搜肠刮肚了几秒,发现文采不佳,便只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男人说:“下车后顺着轨道往回走,经过村落不要接受任何人的食物,你就能回家。”

“嗯嗯。”李秋元再次道谢。

“每隔六个小时车道会变轨一次,离下次变轨还有四个小时,如果四个小时内你没有回去,就在原地等待六个小时再出发。”

李秋元一一记在心里,确定他不会再同她讲话了,终于赶在车门闭合前攥着手上的玉牌冲下了车。

车下有很重的雾,天色是灰蒙蒙的,她站在山道上对着疾驰而去的列车挥手再见。

下着雨,雨珠打在身上冷的刺骨。

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列车开了多远,她要走多久才能回去,她看了下表记下了时间,正好六点半,马上就要天黑了。

这个空档,她才猛地想起那张月亮牌——似乎是遗落在列车上的桌子上了吧?

她把口袋的塔罗牌拿出来检查了一遍,果然少了一张。

唉。

这是什么记性。

避免悲剧重演,李秋元忙把手里攥的玉牌小心的放到口袋里,然后看了一眼前方几乎望不到尽头延伸出去的轨道。浓雾下能见度很低,她只好一边留意时间,一边顺着轨道往回走。

路上一片死寂,安静的连雨声都听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很轻盈,有一种健步如飞的感觉。

没多久,她果然就在道路旁看见了一个村庄。村子很平常,不宽的水泥道平铺着,房屋大都整整齐齐,像豆腐块一样,除了个别的几家小土平房朝向有些乱。

很多楼都有两层高,屋顶比较特别,像是庙顶。

奇怪的是她一路经过,走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个人,这个村就跟没人一样。

雨越来越大,身上阴冷的感觉几乎麻痹骨头,李秋元路过这个村子没有停,依旧马不停蹄的赶路。

天好像更黑了。

李秋元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快八点了。她走的很累,打算稍微坐在路边的树底下休息一会儿,一抬头,发现刮风了,前面很远的地方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声音还挺熟悉。

“秋——回来唷,回来了——”

语气拉的极长,让人有种心慌的感觉。

李秋元不自觉站起来,接着往前走。

这声音太熟悉了,偏偏她一时忘记了这拉长的女声是谁的,走了没几步,却看见远处的天空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风吹来了,天空只有它在飘荡,冷风里并没有沙粒或者树叶之类的垃圾,李秋元仰头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

风越来越急,雨线都被吹斜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影也离她越来越近,她眯着眼辨认了半天,才看清了。

那是一把撑开了一半的,破了好几个窟窿眼的旧雨伞。

李秋元不知道怎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雨伞会飞向她,果然,它在空中飘飘荡荡了一会儿后,直直落在了她身前。

但是并没有落地。

就好像有人在打着伞仓促的奔逃到她身边一样。

果然,李秋元渐渐能看到伞底下有个人,身影若隐若现。

那是个衣着脏污的女人,灰头土脸的看不清样子,眼珠依旧只有一片纯黑。

她瓮声瓮气的蠕动着嘴唇对她说着什么,比划着九根手指,不停打手势,神色焦虑不堪。

李秋元明明是听不懂的,却不知怎的感觉那些话好像都被翻译过跑进她脑子里,还有一大堆那女人还没有比划,但她已经知道的。就好像她本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事情,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一样。

原来是这个打伞的女人有一个九岁的女儿,小女孩在这里走丢了,打伞的女人到处找都找不到,心里难过极了。

于是她找到了李秋元,想让她帮忙一起找孩子。

李秋元从她的表情和字里行间看得出来,这女人显然是认识她的。

她怔怔看了这女人一会儿,在她灰头土脸,发青的脸上辨认了很久,终于脱口,“刘婶儿?”

女人睁大眼睛。

竟然真的是彤彤的妈妈。

她一时间紧张揪心起来,“彤彤也到这里来了?”

女人点头,她一心只想找到孩子,即使已经死了,但灵魂还是不知疲倦的在寻找。就在几小时前,她大约是感觉到女儿似乎来到了这个世界,于是发了疯的找,但还是找了很久也无法找到。

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死了,根本无法把孩子带回家。李秋元知道只有她才能把孩子带回去。

打着破伞的女人绝望又无助的等着她答复,李秋元的手摸到口袋里那枚玉牌,心想果然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除了她还真没人能帮刘婶儿。

她想到了那列古旧的列车,难道彤彤也在那个列车上?

虽然不太好办,但起码有方向就是好事,而且再有两个小时就要变轨,在这里等六个小时也没什么可做的。她安抚着焦虑不安的灵魂,点头答应说:“我这就帮你找,你先别急,我觉得她可能是在我来的那列火车上。”

那女人看起来很高兴。

就在李秋元打算和她一起动身往回走的时候,相反的方向尽头再一次传来那道之前的女声,有些嘶哑,喊她,“秋——回来唷,回来了——”

一声声的,飘忽不定。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发现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忍不住问:“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旁边的女人仔细听了一会儿,茫然摇头。

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会是谁?

李秋元又有些犹豫起来,在原地踌躇着,脚拔不动步子。

旁边的女人神色焦急,在她身边急的团团转,李秋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这声音就心慌,控制不住的想跟着这声音立刻往回走。

但她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当然不能放人家鸽子。

而且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她是看着她消失在洞里的,又怎么能撇下她一个人回去?

她看了眼尽头的雾,天好像彻底黑下来,能见度更低了。

李秋元终于开始往反方向走,她不知道那列车是不是往返的,往回走也只是碰碰运气。

但她在路上看见一种狗,很凶,还跑的快,体积也大,几乎是踩着夜雾像飞一样的追着一些人一闪而过,嘴里还叼着残肢断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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