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两起火灾,两处烧成灰还没看到老天爷滴了一点水,导致一转天便下起大雷雨来,并且连续下了整整三天,空气潮乎乎的、湿湿的,暮笙感觉快长菇了,阴沉的天气、烦燥的情绪,真是苦不堪言。
而比暮笙更痛苦的,则是齐爵与司徒风二人,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宫中与赵国公府两大纵火案件,一是掌管禁宫安危义不容辞,二是必须接受此案不可推诿,而且坑的就是两人均知凶手身份,但一是查起来查不到头绪,彼此藏得太差,三是知凶手身份,主谋直接供出,遗憾的是自己无法抓住对方,只会做着模样,再加阴云密布,跑得满身雨气,情绪能不能够正常吗?
静容关上雨伞解下披风走进去,抖一抖一身水气便提着手中的食盒走进屋里,只见暮笙一脸恹恹的样子,笑眯眯地说:“娘娘看奴婢为你取了些东西呢?”
“嗯?”
暮笙,是也。
静容将食盒打开,从中取出两碟子点心,那点心粉得像团子,又圆又大,看得倒底讨人喜欢,依稀也闻得到一丝桃花味,暮笙扬起眉:“莫非是从门口采桃花来着!”
静容笑道:“娘娘贤明。奴婢看这桃花开得讨人欢喜,而这雨水打下来又怪可惜的。便以缎子垫子接地,再拿到御膳房做糕点。奴婢心想娘娘应是会爱吃的!”
暮笙捻一团含在嘴里,软软的糯糯的,满嘴里都是清香:“的确很好!您的心啊!”
“娘娘像这样就行了,不枉奴婢一计。这次雷雨天实在是闷的厉害,但应该时间也很快吧。到时娘娘到郊外走一走,散心还是不错的吧!”
散心吗?这可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哦!这不,她正在参加一个聚会。暮笙淡淡一笑,自己倒还想着,只是窗外虎视眈眈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太多了,自己也没有这么幸运又被夏目木救下了一次。
静容还想起来暮笙那次受重伤之事,那几个男人铁了心要太后性命,太后恐怕无缘出门多有意思!可是她又害怕,因为德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过了。静容刚出门,德安就来了,静容想他一定是有心事。“你怎么啦?这时,德安匆匆地走进来:“娘娘啊,王母娘娘驾到了!”
门外随即高喝道:“太后娘娘驾了过来!”
。
暮笙捻成团子含在口中,无心站起来迎!
“拜太后娘娘为师。太后千岁!”
德安站起来对慈禧说。慈禧听了,笑着点头。德安和静容分坐在两侧的椅子上。她走到慈禧面前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宫女一路跪着,德安、静容都跪到了一边。
裴太后走进来,看见暮笙不跪在地上,眼皮子跳了起来,终于不说话了,向后面的男人招手道:“你快下来,姐儿和太后谈谈!”
“奴婢告退!”
德安带着静容来看暮笙,只见她挥挥手,便退了出去!
等到屋里只有她们俩裴太后开口道:“你们倒够胆,竟然敢把赵国公府烧掉,不怕贤弟治罪吗?”
暮笙滑稽地看了裴太后一眼:“难道太后不认为赵国公府被我烧掉了吗?”
“莫非没有?”
暮笙举手支头道:“倒不如太后娘娘说说,暗月眼皮子下怎可火烧赵国公府呢?”
裴太后哑然失笑,这她也实在答不上来,听说当日暮笙侮辱胭脂于御花园中,按那个女子眦妩必报之性,势必要向暮笙下手,导致不出片刻静心殿便发生大火,夜半时分听到赵国公府着火,她认为暮笙复仇而归,所以也故意命令不许有人下手灭火,若非暗月终于冒出,她恨得直把这二人烧死。
原本她并没有要去暮笙那里谈论此事,那场大火让她恨不得拍案叫绝,只可惜这些日子百无聊赖,于是便来到此地,但暮笙一问三不知,暮笙最倚重的还是暗月,暗月正是胭脂手下,暗月能够帮助暮笙解决胭脂吗?难道她真的要拿胭脂去当替罪羊了吗?这个问题,在她看来似乎有点荒唐。很明显,这样做不行!
裴太后无路可走,只好移题道:“那齐大人们能发现在你们静心殿里放火的人吗?”
““如果你发现太后,你可以不认识吗?
裴太后含含糊糊的笑道:“齐爵比我父亲还忠心,如果查到的话,定然要在第一时间让您知道是这样的!”
这意味不清的暗示使暮笙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喜欢:“太后娘娘这两天倒也宽宏大量,莫不是轻松了些,再想应付一下我呢?”
裴太后忽然感叹:“你们要护的就是皇上。皇兄就是皇上的母后。照理说,咱们不应该做敌人就对了!”
“嗬?!”
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的安芙突然被一阵急促而又沉闷的脚步声吵醒。她翻身起来,发现一个女人正趴在桌子上,眼睛紧闭,呼吸微弱。“怎么啦?暮笙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到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王母娘娘说得不对?”
裴太后再就是再来一次,养护极佳的她一脸受伤愁绪:“其实额娘也非常喜欢他。额娘虽然还不到30岁,但早已经注定无儿无女。但他就是皇帝,额娘不可能对他宠爱有加,只会严厉一些,但不希望竟惹他讨厌。皇兄真的。”
“铿!”
裴太后一把拉住裴莹的手:“你怎么不说话?”
她的声音很低。裴莹点了点头,然后才慢慢地说:“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茶杯铿锵有力的盖在裴太后的脸上,直打断裴太后的话语,暮笙清冷的望着裴太后道:“太后要诉衷情也不应该找到我。臣妾有点累。太后请回去吧,不给!”
裴太后即便再忍耐,也受不了暮笙如此三次不给她面子,当即面色大变:“白菁月啊!你有把握和我妈对着干吗?”
暮笙开口道:“你想要皇权,我想要皇上。我们虽然永远不是冤家,但也决非盟友。太后请回去!”
裴太后怒目圆睁:“白菁月,还是不要来求皇兄了吧!”
白菁月头也不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裴太后又气又急,一把将她从床上推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我看你这是在跟我作对!言落拂袖,足见怒从心来!
暮笙的左手撑着头,望着她走了:“还没到尽头,哪知是谁求的人?”
暮笙正要动用午膳时,齐爵赶到,披风全被淋湿,脱衣而入皆潮,恐暮笙染潮得病,不敢应试,坐在暮笙对面思恋地看暮笙:“听静容讲您情绪不佳,却因纵火之事?”
暮笙摇了摇头:“就是这样的天气让人难受,不用担心了!”
齐爵望着暮笙的背影,他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也来不及来见她,现在却发现自己的心思恋的紧紧的,想的难受:“等这东西过了咱们去烤鱼怎么样?最后一次也不去成功!”
暮笙笑道:“嗯!”
齐爵立刻高兴起来:“那就好好说吧!这回可不可以失约啦!”
暮笙点点头,此时空中掠过一丝微妙起伏,同时暮笙也直觉地感知到了一些东西,与齐爵四目相对,皆是彼此眼里所见相同之意,暮笙很自然地夹起一筷菜肴放在齐爵碗内,关切地问:“司徒风今天来到我身边,说火烧赵国公府与火烧静心殿好像是同一个人。您不妨去问他一些情况,也许会对您有所帮助!”
齐爵睁着大眼睛,几乎是强忍着微笑,但终于绷得紧紧的,很认真地说:“其实我有这样的猜想,但就是苦于无据可寻仍不敢下定论!”
“说来听听!”
“这两天我在静心殿附近捉了好几个宫人。他们中有两人自缢而死。这些人好像就是丞相府死士。有一次老爷子在审办一起官员被刺案时碰到这种人。但明知是丞相府死士却毫无用处。毕竟那不是明面之人。各家各户都在养死士。专做见不得人之事。又无用绝口供。无法断定!”
““居然是丞相府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言之带着疑惑,走进了办公室。魏言之正在伏案疾书,只见办公桌上摆着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着一些文件资料。暮笙十分‘意外':'但魏言之不昏迷了吗,谁能动员魏家死士呢?’
齐爵敲着桌面说:“魏言之几天前已醒来,就是不发布这一信息,很少有人知道。大家都知道魏言之陷入昏迷药石无灵。这事正是此案的要害。无论查不清楚。只要魏家咬死魏言之仍处于昏迷状态,此事再一次成为无头冤案!”
暮笙‘啪’地把筷子放了下来:‘还算有心计,难不成本宫也要吃这哑巴亏了?’
齐爵拉着暮笙双手说:“放心吧,司徒风和我都要把他暴露在外面,绳之以法。”
暮笙扶着额头:“哼!”
二人觉得空气里不应有的味道退去,相见恨晚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二人在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瞎话、玩弄祸水东引真是妙趣横生;魏言之乃王母娘娘最为倚重的宠臣;王母娘娘与裴墨水火难容,最宜做替罪羔羊然而裴王母娘娘却只会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