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笙这才不相信叶落会的那份善良,只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他,可以为她指点迷津。
“叶老爷,你要是别无他物,奴婢先走吧!”
“暮笙啊,刚才我讲了些什么,您又仔细想了想,过段时间殿下就会南下了,到时定然会带上皇后娘娘一起来,如果您同意了,就是当时介绍您到我家来。”
暮笙看着叶落,这人鼻青脸肿,虽不及墨彤英俊不凡,却是个飒爽英姿、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要不是以前那几件事,还不是现在这段恋情,估摸着刚刚发生的事,自己说不定还真同意。
可如今的环境不一样了,他的主子便是皇后了,更像是这个后宫中所有人的仇人,没有人能猜的出来,就连叶落看上去正直不阿也无法证明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所以谨慎驾驶万年船吧,哪怕感觉有点遗憾,却不能够轻易受到引诱。
“叶老爷,今事奴婢已忘,尚求老爷你也一同遗忘,勿再提起!”
暮笙掉下遗言不肯走,是头破血流地走着,一路不敢停,凭回忆回到昭阳殿。
还好走了没多久,卯凝安就没喊过人了,因此倒是没惹过任何人怀疑,当然妙茵就不一样了,她深知前因,但不知结果,充满了好奇,非要追问到底。
“暮笙啊,行行好啊您,刚跟公主入宫不几日,您居然可以将殿下身边的得力臣下诱惑到手,真有点能耐啊!”
“行得通,你们可别在这拿我开玩笑,”暮笙由衷地感到,叶落似乎天生与她反冲,只要相见,准无好事发生,于是此刻被妙茵如此一说,便更不高兴了,“叶大人们的地位如何,我的地位如何,连公主待我们也好,也不过奴婢罢了,啥时不可能飞上枝做凤凰的,咱一定要有自知之明。”
“平日里老是看你想让好人家娶个个儿。如今好男人送上门,怎么反而实际?”
妙茵有心上人,自是不考虑其他男子,只可惜暮笙不同,她只希望自己能嫁入富贵人家,这主意虽有点市侩但也很有道理,女人终究嫁人了,这可是决定一生幸福与否的大事,如果真的和一个穷光蛋在一起,也就完全了断了他日后的轻松。
只是现在面对叶落的事,她好像又变心了,也着实让妙茵有点感觉自己的想法一下子就出来了,恐怕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喂,暮笙啊,我们还算同甘苦呢。我这家伙,你们也知道,有什么秘密来找我,这就算完了。永远不会大嘴说话。所以...你们该不会相信我吧?!”
“这是很自然的事,终究都已共同侍奉公主那么多年,如今也随着公主的陪嫁来到了大齐,我们的关系,只隔着一层血缘而已,没有别的可言。”
暮笙为妙茵之言所镇,待了一会,才慌慌张张地解释说:“这句话不能乱说,以免让王妃与殿下得知,惹祸上身!”
“长啥子烦恼呢?你要是真喜欢的话,就是要我们公主为你请旨,估计凭我们主儿如今之恩,殿下定当答应下来。到时你呀,就是成为一品大员小姐喽!多好事呀!我若不是自有情郎在,此等良缘,当然也不让位于你。”
“你们。。。。。真好。。。。这一天究竟是哪一天?。。。。如何大家会跟我谈论赐婚问题呢!”
“大家说呢?暮笙!叶大人还向你们提起。。。。。”
“他也不说话,我很累,就在旁边亭中歇会吧,你们快守门吧,以免公主叫苦不迭。如果不听,这疏忽大意,我俩可担待不过来。”
说着说着,便独自来到亭中坐着,小石亭距离昭阳殿正门不甘心,立在大门口,透过月光,是可以看出暮笙坐着不安稳,妙茵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个丫头,一定是动过心来,不敢认而已。
皇宫里的晚上总是静悄悄的,仿佛突然按下暂停键一样,哪怕白天斗智斗勇再起波澜,入夜后,也会消停地返回各自的皇宫,没准对他们来说,只能在漆黑中,找回年轻时的那份简单与从容。
鸡鸣之时,墨彤已起床更衣梳妆,卯凝安却还躺在病床上呼呼直睡、四仰八叉,全无皇后模样。
“殿下!皇后娘娘也睡了,难道是奴才吵醒了娘娘吗?”
“没有,让她睡在这,如果本王还没来得及醒来,就不要再让别人走了。外面的世界还是不安宁的,出门就会有风险的。”
“好啊!奴才遵旨了!”
从昨晚,直到今天上午,有太多的前车之鉴正在逐一发生于卯凝安一人之身,细数起来,能留宿龙隐宫的妃子们,就算女王,也只可能殿下去凤栖宫歇脚,断然无法反其道而行之。
但如今卯凝安不仅能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龙隐宫中,而且还受到墨彤的悉心照顾,尽管平日里对待自己这位皇后总是严苛有加,但真有天大的事,还是在些微细节处,总能做得用心备之,完全推翻了当初齐王的冷漠脾气。
墨彤前往昭阳殿商议,筹备一月后南巡之事,毕竟国君出游,总归是跟平头老板姓甚名谁不一样,一路平安,特别重要,自是提起前些日子,仔细揣摩方案,保证万无一失。
不知再过多少时辰,若非绿荫来访,卯凝安也不知何时入睡。
“王妃,你也是这样,分明都已带着殿下回到龙隐宫去了。你为什么不提前跟咱们打个招呼呢?害得奴婢和妙茵连夜守在昭阳殿外,实在是要冻死啦!”
暮笙边侍弄卯凝安坐出床来,边不住地抱怨,那张笑脸快皱在一块了,明显是心有多难受。
“嗯,全是本公主的坏话,可是,本公主还被墨彤强拉在了这,就算想知会你一声,恐怕也晚了吧!”
“奴婢不计较,奴婢冻住一晚上,身体虚弱,想歇两天,求王妃准许。”
“暮笙你个臭丫头。公主正站着呢。你就是不甘心。难道想让我跟公主说昨晚的事!”
妙茵将手里的铜盆搁在一旁,从盆里捞起用水打湿了的白布巾,拧去多余的水,动作轻柔地为卯凝安擦手擦脖颈,是处处不放过。
“妙茵你保证我不说走就走,但不可能只有一晚,就出尔反尔了!”
“妙茵你...”。
“行得通,”卯凝安左顾右盼,再看,一晚上都没见到,那两丫头是有所隐情,“一个人一句话,因为本公主耳聪目明,还笨笨地听不清你多说的话呢?快,瞒天过海,快从本公主身上下手!”
“王妃,宜皇贵妃娘娘仍在外等候,你不妨速速梳妆,以免令皇贵妃娘娘等久。”
“她这么个心血来潮的男人,就是多出去站会儿没关系,倒底可以减减自己身上的戾,也好啊!”
卯凝安在暮笙上如此岔道,实在是忘记了刚说过的话茬,目光也看向窗外,依稀可见金黄的皇贵妃衣服,正伫立于一棵榕树下躲避阳光。
“妙茵!请你站在门口吧!未经本人同意,任何人不得为你遮风挡雨!
“好的。”
妙茵接到命令后,是放下白布巾、抱起水盆走出寝殿的,绿荫见她走出,亦急忙上前。
““皇后娘娘怎么就没事了?
“皇贵妃娘娘!我家的主子说,你现在就是守候在这个大门上,等着主子来梳洗打扮,就是把你招进来的。”
““对了,臣妾知道的。
宜皇贵妃这个旁边的云巧可是体贴有加,连忙是为了替自己主子举雨伞遮风挡雨,结果被妙茵抢走了。
““我娘娘说过,你就站着吧,不用撑伞遮荫。
绿荫不知什么原因卯凝安忽然如此对他,但细想之下,倒想出真假刺客之事,即依稀可见究竟原因。
“妙茵姑娘!本宫就在此门外等候,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肯去看臣妾呢?臣妾什么时候又会走进来呢?”
“皇贵妃娘娘很聪明,懂主儿的话,您就是经过这次吧!”
““有的,本宫的心自有度。
妙茵点点头,然后就是将手里的铜盆交给云巧,这个云巧原本就是宫里云字辈的大宫人,在皇宫里的年月很多,原本资历很深,可指派的主子却不争气,因此至今为止,还仅仅是一宫掌事宫女而已,并没有什么大权在握。
“走了,帮娘娘弄点水来,行动要快,娘娘等着瞧!”
云巧痛恨妙茵如此吆五喝六地对待自己,可他知道自己就是太后身边红人,就算他主子也会礼让她三分,因此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甘,最终也只会抱着铜盆走人。
而一直在窗前观望的卯凝安嘴角上勾勒出一个隽永的微笑:“暮笙!请来庆昭仪!”
卯凝安早已经梳妆打扮得井井有条,但没有直接任绿荫入内,只是靠着柔软塌实,手捧一本平日墨彤常读的《君王之道》,有眼无珠,上文烦琐,但又皆治国大才之作,偏偏自己一小丫头,兴趣不大。
“王妃、宜皇贵妃已在日头下站立多时辰,这早晨的阳光虽然没有午时狠毒,但也得让人好过些吧!”
妙茵旁敲侧击,自非为绿荫说情,他们俩终究不熟,但这一刻却一直在龙隐宫里,为天子住下,如果有不好的事发生,小问题就会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