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会有救赎。”
侮蔑带着漫天的火光,屹立空中,其下,尸横遍野,无尽废墟。
而她面前的女子披着斗篷,裸露在外的精致脸庞上带着一副谜一样的微笑。仅仅是阻挡在侮蔑的面前。
“你的努力将被否定,你的愚蠢招致我的怒火,第五试炼,”随着话语,嘉尔缪的瞳仁已被火焰覆盖,“于此,宣告汝之死亡。”
精致的左手化为龙爪,宛若太阳般的高温在其汇聚,之后,迸发出一股巨大的烈焰。
–––
希尔斯很饿。
当她猛然惊醒时,四周黑暗一片,只有身下传来的柔弱地毯的触感才让她知道现在自己还在洛尔希薇的房间。
那个可恶的吸血鬼…
大量失血可不是靠食物就能补充的,我的脑子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之前睡了多久。
睡醒被吸,吸后再睡。
一想到这八个字我的胸腔内便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怨气,但是很快又消散了。因为显而易见,我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是啊,显而易见,我就是个半吊子光魔法师,即便是身份特殊的圣女,但我还是个废物。
废物,就要有有废物的自知…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脑海中思绪万千,干睁着眼,却又在发呆。
房门有时会打开。有几个看不清身形的生物推着餐车进来,然后又把之前的餐车推出去。
但我一样也没吃。
直到房门第六次的打开,来的是洛尔希薇。
“你一样东西也没吃,”冰冷的声音缓缓靠近,“…看上去也没怎么睡觉,你想死吗?”
下巴被强硬地捏住抬起,但我只能看到黑暗中洛尔希薇那闪着红光的眼睛,她心情应该不太好,不,应该说她现在绝对很愤怒。
“别碰…我。”我试着掰开她的手,尽管没什么效果,但我就是要明确告诉她一点,我很厌恶她。
果然,这个骄傲的女人又一次推到了我,她的嘴唇探向我的脖颈,我的脸上露出胜利般的微笑。
当她的唇碰在我脆弱的血管上时,伏在我身上的身体却微微地颤抖了几下,随后洛尔希薇艰难地离开了我的身体。
予取予夺,不就是你对我的态度么,现在又再装什么。
我嘲讽般地说道,“光圣女不会这么轻易地死,你再来十次也没啥事的。”
红光闪烁了一下,随后是洛尔希薇压抑的声音。
“希尔斯,你应该庆幸,我很喜欢你。”
对啊,这种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愉悦。
观赏他人的痛苦,本就是一种原始的兴奋。
我淡淡的说道,洛尔希薇,如果我们的身份互换,我会比你更加暴虐。
洛尔希薇没有说话,也许我和她都明白,我们之间已如穷途上的两只猛兽,没有任何伪装,无需任何言语。
她扑倒了我,用吸血鬼标准的姿势,血鞭缠绕在了我的身体上,我感到呼吸困难,而她则是贪婪地开始吸取我的血液。
我没有反抗的意思,如果就此死去反而是种解脱,困倦的灵魂无需入睡。
“哈…希尔斯。”
洛尔希薇的眼睛逐渐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
骑士或守护着自己的信仰,或守于财富,或守护着少女含羞的微笑。
你守护的是什么呢,诺维。
诺维猛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现在正在兰克索尔最奢华的贵族沙龙里。
旁边的主教正热情的介绍着他,年轻的剑术天才,显赫的血脉。
不少正值妙龄的少女聚在一起,隐秘而又兴奋地悄悄讨论着这个来自王都的帅气少年。
错了。
诺维只觉得喉咙里被一把刀堵住,想说话却被血与铁的味道所压抑。
兰克索尔是教会的城市,说是城市,其实历经几十年已经完全成为了教会独立的领土。
这里的法律由教会制定,贵族由教会任免。或许以前,诺维可能觉得这没什么。
但是现在,这个国家的国王死了,王都沦陷了。
而这里却还是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不行,我要告诉他们-––。
诺维只觉得一把刀从上而下将他劈为两半。
告诉他们有什么用?
他们会相信你吗?
是啊,这里岁月静好,有着教会几千年的底蕴,那股火焰应该不会烧掉这里。
不,不,不。
诺维头疼欲裂,端着饮料盘的侍者,穿着洁白纱裙的少女,以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人群,他们正在无忧无虑的生活。
错了。错了…
当主教结束了和几个大贵族的客套,才记起诺维。
“诺维,”主教转了一圈,才发现蹲在墙角的诺维,惊讶道,“你在干嘛。”
“我在哪。”诺维只是呆滞的看着前方,呆呆地说道。
“兰克索尔啊。”主教忧心忡忡地看着诺维。这小子不会是被那些教会守卫打傻了脑子吗。
“兰克索尔,兰克索尔。”
诺维絮絮叨叨了这个名字一会,而后昏暗的眼睛突然变得炯炯有神。
他一把抓住了主教的身体。
“星辰议会,必须召开星辰议会!”
诺维的脸可怖而狰狞,比起骑士,这时他更像恶魔。
四周静的可怕。
星辰议会是一种宗教仪式,信仰此教的人可献出生命,来获得与神灵沟通的机会。
由教皇与七十八名主教召开的议会是能真正与神明沟通。
主教的脸一下变得惨白,“诺维,星辰议会是不可能召开的,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一股无名的愤怒驱使诺维拔出了剑,自己要杀了他吗?
我为什么要杀他?头…好痛。
,诺维怔怔地看着自己,人群发出尖叫,精湛的剑花,不带拖泥带水地,刺进了主教的身体。
人在跑。血在流。时间在逝去。
诺维看着剑身流落而下的血液,其上倒映着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