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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番卫队,白郡偶遇傅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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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门口停着一辆小型大巴车,司机是专门跑这种露营业务的,轻车熟路清点人数,检查行李,何棠留意了车牌号和司机,看司机是个办事稳妥的,便不再停留。

她拎着行李包裹在一处没怎么有人的胡同等待。

白郡,是颂陇行省的省会城市,周末的市区基本上人山人海。

街边穿着蓝色外套褂子的老大爷聚集打扑克,几只矮凳,一方棉布,就能凑一桌牌。

骑着三八大杠的中年男人,拿着扫帚打扫大街的阿姨,甭看她们是清洁工,身上穿戴熨烫整齐的袄子,发型是时下流行的自然小卷,有几个还蹬着三厘米的老式高跟鞋。

干净整洁的柏油马路,人流车辆不息,人力三轮车和三八大杠居多,还有几辆小轿车。

在这里骑着山地自行车的小小少年们算是当下“很潮”的存在,能引得不少小姑娘驻足偷瞄。

刘猛那辆红旗轿车被何棠改装过,外面重新喷的黑色车漆,轮毂更是锃光瓦亮。

唐一开车,刘猛坐在副驾驶,何棠坐在副驾驶位后边,戴着棒球帽,口罩和墨镜,身穿黑色套装,运动鞋。

全副武装,纵然是何建国,刘玉环在她跟前,估计也要迟疑一会儿这人是不是他们的女儿。

雌雄难辨。

上回抓到毛仔时,毛仔说周六鼠脸儿会跟刀疤去白郡。

上周六蹲点发现刀疤和鼠脸儿没什么动静,等到这周六,这俩人才有动静。

“社长,刀疤和鼠脸儿现在良城刚出发,大概比咱们晚到一小时左右。”

刘猛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消息说。

“恩。”

何棠点头应着。

“满地金的格局布防以及员工配置已经全部发给一队和二队,一队主内,二队守外。”

唐一将一个包裹严实的牛皮袋递给刘猛,刘猛转交给何棠。

在基地工厂,何棠曾向刘猛要走了八个人。

按照顺序,取名唐一,唐二……

这八人小队,受何棠直接指挥。

这是刘猛自那次分别后,第一次见到唐一。

唐一的变化很大。

壮实了,也黑了。

整个人看起来干练了许多。

唐一说这些话时并没有避讳刘猛。

既然何棠在这次行动中带上了刘猛,就没有避讳的理由。

唐一交给何棠的这份资料是满地金的详情图,是上一周唐社小队连夜赶到满地金,经过两个晚上勘察,凭借记忆手绘出来的。

这次去白郡的行动是刘猛第一次实战,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兴奋。

行动结束后刘猛曾说,那晚在路上的时候还没觉得多紧张,等踏进了满地金之后,双手双脚开始哆嗦,走路打颤,差点被别人以为是磕了粉。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

何棠伸了个懒腰,安抚有些紧张的刘猛,而后开始检查身上的的装备。

满地金是一家带着擦边服务的KTV,准确的讲这时候还没有KTV这种说法,应该是叫卡拉OK。

舞厅,也被称为歌舞厅。

黑舞,那是现在的网络称呼,白郡很多客人亲切的称为“温馨一刻”。

现在的人们对歌舞厅不够了解,单纯认为那是老年人打发消磨时间的地方,去那里的不是些油腻中年大叔就是些地中海秃头怪。

还流传着这么一句:“住在市里的老王伯平时走路颤颤巍巍,只要每个月退休金到了,就迈着矫健的步伐直奔某某舞厅”。

白郡最早的一家舞厅是在繁华的市中心,后来罩着舞厅的老大哥被请去小黑屋喝茶,那家歌舞厅就倒闭了。

如今白郡名气很大的“满地金”只能算是后起之秀。

满地金建在一条幽静的丛林小路,公路两旁都是茂密的松树,拐出这条小路就是繁华的闹市区,有种柳暗花明的意味。

每次周末下午开始,那条小路上总能看见成群结队的舞女和络绎不绝的舞客,道路两旁停着桑塔纳和虎头奔。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流行波浪卷的发型和五颜六色的塑料凉鞋。

刘猛把车开到幽静小路,何棠猫着腰在后门下车,外边套了件灰绿色的棉线大褂子,完美遮盖住了里边的行动服,还背了个小挎包,看着好像有点沉。

何棠朝着闹市区的大商场行进。

刘猛带着唐一去向满地金。

同一时间,良城夜里爆发了大乱。

良城与封都郡交界处,两伙人马对峙。

其中一队大概五十多个人,另一队少说也得有百十号人。

人多的一队,就是让邳裘很头疼的番卫队。

番卫队既不属于封都郡,也不属于白郡。

它在夹缝中生存。

只要有车辆经过这一段路,就要收取五元路费。

数目不大,也就歌舞厅一壶花茶的价格,贵在薄利多销。

每天能收个一二百。

日收入堪比良城普通老百姓一两个月的薪水。

“社长说了,就当给咱们练手了,留口气就行!”

人少的一队,领头人说道。

他们大部分在基地工厂里没日没夜地练功,前天接到命令去良城某大楼下晃悠俩小时。

毫无挑战性。

但是今晚这次行动,正好可以松松手脚练上一练。

这场看着人少对人多的友好交流,实际上是一面倒的局势。

数量多能怎样。

质量高才是王道。

只要对方还能站起来,过去就是一脚丫子。

只要对方还能动弹,上去就是一鞋拔子。

只要对方还能吱吱歪歪,两拳就教你做人。

见过满地都是趴着的心形人海吗,

见过人声鼎沸的寂静吗,

见过五彩斑斓的黑吗。

你现在见到了。

友好交流不足半小时就结束了。

人多的一方都清一色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哼唧。

领头人手里拿着一只便携式相机,对着地上趴着的乌泱泱人群就是一顿咔咔拍。

然后将相机递给身边一人,耳语几句,那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白郡这边进行的也很顺利。

何棠逛着百货商场。

不像良城供销商场大爷大妈们购买油盐酱醋,百货商场里最抢手的是高腰直筒裤、水货球鞋、牛仔街头潮物,还有夹杂商场里的文具铺、洗衣店、影印铺、改衣姐姐……

何棠这一身行头与潮流的商场格格不入。

到处是穿着古着服饰质感的年轻女孩儿,石磨洗水Lee、Levi’s、Wrangler随处可见,亦有别开生面的时尚变奏如Levi’s Red,在这大商场里百花齐放。

成衣铺子大胆进取的剪裁作风,取材自旧物却又跳出了美式时尚框架,仿如一个平行时空的西部产物。

这才叫风情万种的自然美啊。

何棠暗叹。

无巧不成书,在百货商场里还遇到几个熟面孔。

那一头棕栗色短发的孤傲少年,奈可男孩儿,还有双马尾精神小妹儿,后边还稀稀拉拉跟着三两个小跟班。

何棠正在零食区晃悠,大白兔,硬币巧克力,瑞士糖,看得她眼花缭乱。

傅琛,奈可男孩姚思远还有姚思远的妹妹姚瑶也就是双马尾精神小妹正一块商量着晚上去满地金唱卡拉OK,趁着天色还早,买些零嘴饮料带进去。

姚瑶是个眼尖的,她看到对面正挑选糖果的人穿着很奇怪。

大白天在商场里戴帽子就算了,还戴着墨镜口罩,宽大的外套鼓鼓囊囊。

怕不是个小偷吧。

姚瑶悄声对姚思远说:“你看对面那个人,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

姚思远看向对面的人,也同意姚瑶的看法。

姚瑶和姚思远又跟傅琛说了,傅琛就回了俩字:赶紧走。

傅琛不管何棠是哪路货色,衣服口袋鼓鼓囊囊又怎样,与他何干。

操心别人口袋鼓不鼓干什么,脑子有泡?

姚瑶对着身后俩小跟班使了个眼色,跟班A和跟班B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靠近何棠。

何棠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拨人,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还是吸引了注意力。

那俩人拙劣的演技,何棠实在不愿意拆穿,也罢,她摘了墨镜,露出那双明晃晃的水眸。

“嗨,帅小伙!是我啊!”

何棠朝着正打算走的傅琛招招手。

这句话成功让已经迈出两步的傅琛收回了一条腿。

“卧了个大槽,是你!”

姚思远一脸夸张的吃惊,指着何棠冲傅琛喊:“傅琛!是那个良城很大的打气筒!”

何棠歪头:???

打气筒:关我啥事。

傅琛(内心):哦。是她。

双马尾精神小妹儿姚瑶这次嘴里没叼棒棒糖,她还在想打气筒是个什么鬼?

“气筒妹,你怎么跑这里逛街了?”

奈可男孩姚思远似是很惊喜,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气筒妹???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剩外号。

何棠热情打招呼的嘴脸一瞬间凝固。

而后。

“打气筒你个大锤锤!”

何棠恶狠狠的一脚踩在姚思远的崭新奈可鞋上。

姚思远吃痛闷哼一声:“毒妇……”

作势就要倒在旁边姚瑶的身上。

姚瑶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往后挪了一步。

噗通。

有人栽倒在地。

姚思远此时孤立无援,双腿交叠在地,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向前伸向傅琛,可怜巴巴地揪着傅琛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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