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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模拟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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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00,纽约城的朝阳刚露出微光。薇洛一个人坐在桌台前,手旁散乱着几本厚厚的笔记。最上面的那本黑色封皮,白色腰封,封面上有一行潇洒的英文:猎魂手册。

这是昨天湘河发下来的教材,从《猎魂师指南》到《猎魂手册》,堆了满满一桌子。直到现在薇洛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位兼职猎魂师的高产作家编出这么套东西,而且居然还有出版公司。

“梵蒂冈友谊出版社?”薇洛嘟囔着,这名字听上去怎么这么村气。

桌子上还开着两台电脑,都是Dell的炫彩灵越,红色的那台开着一页Word文档,白色的则放着一段窸窸窣窣的音乐,节奏略显诡异,听上去像是一支……

“说真的,你能不能别一大早晨就听《大悲咒》?你又不信佛,听它干吗!”那个神秘声音终于忍不下去了。

“静心。”薇洛还扎在书海里,头也不回。

“如果我有手……我一定你的脸撕成南瓜饼!”声音嘟哝一句,“对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说着,声源绕到了右边。沉默几秒后,发出一声厌恶的吼叫,“怎么又是这玩意儿!”

薇洛皱起眉,“什么‘又是这玩意儿’。”

“猎魂师……《猎魂手册》……啊,想起来我就头大。把我造出来的那个人就天天看这些东西,烦死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神经病’!”

“你的创造者……是个猎魂师?你是被猎魂师造出来的?”一直都觉得这个东西很魔幻,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它或许是某个猎魂师造出的武器?假人?还是……坐骑?

“你的创造者不是唐僧吧。”薇洛认真地问。

那东西没有回答薇洛,只是自顾地看着书:“《猎魂师手册》……装订成册还真像个样。上次看见这些字的时候,它们还是在岩画上呢。”

“喂,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哎呀,你还真是笨,猎魂枪的使用方法都搞不懂……唉,别拿喷雾剂!”

薇洛高高举起红漆的铁瓶子,宛如手持屠刀的刽子手,脸庞冷的跟湘河似的。那东西长叹一口气,终于妥协:“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总有一天你会自己发现的。你已经踏上了猎魂之路,之后就会对抗恶灵,击败路西法,甚至打倒天启四骑士。你会将战旗立在世界之巅,会变革整个秩序!同学,你上道了!”

“你在说什么?”薇洛没听懂。

“我是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猎魂师啊!”

“抓恶灵,用枪打它,将它们放逐到雷米尔之路和灵魂界,保护地球。”薇洛认真地给出答案,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重重摔了下来。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你以为猎魂师是奥特曼,摆个POSE打打小怪兽下了台还能领盒饭吃?兄弟别做梦了!你得维护灵魂界和人世的平衡,要保护物质法则不被破坏……总之,你得出生入死,还得是地下行动!”

薇洛听的一知半解,嘴里的铅笔转了两圈,又问:“我会变强,对吧。”

“会……只要你学会掌控‘灵魂力’和……”

“那就足够了。”薇洛打断它,微微一笑,“只要能找出真相,什么我都愿意。”

那东西愣了一下。它想告诉她她肩膀上扛着的东西要比她想象中的沉重几万倍。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就被规划好了,不论出生,成长,成为猎魂师,还是最终扛起战旗,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星辰流转,怎样轮回都逃不出一个大圈。

她是特殊的,就要背负别人所不曾拥有的馈赠和厄运。

可它终于没有开口。房间里静了几秒,桌脚上的闹钟蓦地响起欢快的铃声。

雪纳瑞学院。

第三节课铃音打响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浸成了湛蓝。学院中央那方绿地被换了层淡淡的金色,那是阳光的垂落,在叶上尽情欢舞。

朵兰老师站在数字教室的门口,看着学生从四面八方涌成一排,火车般慢慢驶入教室。

那人车一进去便按照自己的座位号四散开来。薇洛夹在中间,徘徊了许久,才在倒数第二排的偏右侧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奇怪,按理说自己的座位应该是第一排第一号啊?那个多事的叔叔应该吩咐下来了才对。

薇洛摇了摇头,将身体左右回收了几分,完全掩藏在宽大的液晶屏幕下。朵兰老师的脚步从门口慢慢窜了进来,一步一步,活像是恐怖片里的音效。

确认情况稳定之后,薇洛从包里拿出两张艾薇儿的CD唱片。一张《The Best Damn Thing》,一张《Let Go》,上面那傻乎乎的兔子图案显示了它的出处。

哪一张来着?薇洛挠挠头,把右手中的那本插入了吸入式光驱。光盘飞速旋转起来,嗡嗡的响声中,屏幕上出现一个简单的对话框。

“请输入您的ID及密码。”

居然还有语音提示。薇洛手忙脚乱地将耳机接好戴上,双手在键盘上运作起来。

“ID:大女孩,密码:我爱SR……这群猎魂师都什么趣味啊!”直到现在,薇洛依旧对自己的身份验证如此无脑而忿忿不平。

但系统倒是十分开心地接受了登入,两秒钟后,一个类似MSN的东西在桌面右侧浮出,里面有四个分组:“英皇骑士团”、“烈焰风歌猎魂团”和“圣天使教会”,最底下则是一个带“V”字的分组,名字一栏写的是“Sweet Rabbit猎魂团”。

这个东西,薇洛听到的官方名字是“猎魂界网络互动中心便携客户端”,湘河告诉她的简要叫法则是“猎魂师聊天室”。主要功能是方便猎魂团成员之间的联络和情报交换,必要时候还可以向三大猎魂团中的任何一个求助,方便快捷,实用性堪比“911”报警电话。

薇洛点开了最下方的分组,找到了那个蓝色的头像,用力点了下去。

于是,电脑蓝屏了。

重启完毕后,薇洛气冲冲地冲进聊天室,朝着那个头像猛点数十次。这一次,电脑只是剧烈地哮喘一声,接着少年的全息图像出现在了屏幕上。

“你真欠点啊你。”这是接入联络后的第一句话。

那边的湘河不明所以,还是照例询问:“有异常问题么?”

“没有。”薇洛瞥了一眼四周,小声回答。

“联络器客户端有没有被发现?”

“没有。伪装成CD很有创意,但是麻烦你下次用两个不同的歌手。”

“《猎魂手册》第一节是否有不解之处?”

“无。”

“《猎魂师准则》是否全篇理解?”

“是……喂我说……”薇洛终于不耐烦了,“为什么我说了答案还要用鼠标点勾?”

湘河统计好资料,冲着屏幕点点头,“猎魂师日常统计工作的确有些麻烦,但这是委员会下的硬性指令,不好更改。希望薇洛同学见谅。”

“算了。还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我就上课了。”薇洛懒懒回答。

“实际上,这里也有一项必修课程。”湘河说,“为了增加实战经验,我要带你接入小T的模拟系统。”

“小T是什么?”

“昨天你在中枢见到的那个光球,全名Test,是一台注有灵魂的超级电脑。主要功能有侦测能量波动、评估猎魂武器、制造全息图像以及登入猎魂师信息等等。”

那个镀金的类似马戏团火盆一样的玩意儿么?一开始薇洛还以为那是个精致的摆设,没想到居然是台电脑。

“那模拟系统又是什么?”薇洛又问。

“一时解释不清,你进来就知道了。做好准备。”

冷冷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不等薇洛开口,一股巨大的引力便从正前方的屏幕中喷薄而出,像是有一块厚重的磁铁将她的灵魂从身体中拉出,脑袋里有一丝轻微的阵痛和晕眩。

她闭上眼睛,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旋转了几百周,似乎终于停了下来。

双瞳睁开。她发现身旁是夕阳染红的街道,枫叶在身后放肆的飞舞。街上没有行人,只有稀稀疏疏的楼影,微微的晃动。

湘河站在街旁的路灯下,穿着黑色的短款夹克,隐隐约约能看见腰间悬着的银色匕首。

湘河认真地摇摇头,“其实不是。这是小T调动记录下来的数据影像,对其重新组合创造出的虚拟练习场。就像是灵魂体内迸发出的‘领域’一样。”

薇洛知道湘河口中的“领域”是什么:《猎魂手册》第三章第五节写道,灵魂可以通过释放自己体内的灵魂能量,扩大成一个可以自由制订规则的专属空间。在这个空间之内,战魂可以最大限度的张开灵魂之力。

灵魂的能量越强,“领域”的范围就越广,牵引力越大,对自己就更有利。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进行模拟训练。每名猎魂师都要有充分的实战经验,否则在战斗中极容易陷入被动。”湘河背着女孩解释说,“《猎魂师训练体例》上规定,在进行充分的理论积累之后,新人猎魂师就应该参与实战模拟,尽快提高自己的战斗技巧。”

“话说……我不是才加入一天么?理论积累怎么可能充分!”薇洛抱怨。

湘河不以为然,“猎魂师的战斗技巧是最重要的,你必须尽快参与训练……他们,可能就要找到你了。”

说完湘河便走到女孩身边,不待后者张口便塞给她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薇洛摊开手,看见上面的东西吃了一惊,“手枪?

“嗯。格洛克17型,英皇骑士团特制猎魂手枪,‘白莲’。”湘河按住薇洛晃动的手,“拿着它。你还没有武器,这个先借给你。”

薇洛拿起那东西看了一圈,钢制,分量很足。上一次看见它在男生的手里恣肆飞舞,还以为是个轻飘飘的东西。

“首先要明确一点。”湘河继续说,“灵魂有很多种外在形式,按照其灵格可以分为九级,级别越高能量越强,表现出来的也就……就像你说的那样,越恐怖。因为是第一次实战,我选择了一级的灵魂进行模拟。”

“灵魂分为九级?灵格又是什么?”

“‘灵格’是指灵魂自身力量所达到的位格,以此为标准,将灵魂划分为九个级别,从1到9,级别越高能力越强。同时,在这九个级别的基础之上,划分为三个‘阶层’,1到3级称为‘游魂’;4到6级称为‘战魂’;位格7到9级的,则被叫做‘王魂’。这三个阶层之间都有一个明显的临界点,突破这个临界点,将得到质的进化。比如一只3级的游魂突破临界点进化到4级的战魂,它的力量将有50倍左右的提升。”

“50倍?听不太懂,不过似乎是很强的样子。”薇洛若有所思,“那只魂才处在这么低的位格,那最顶级的9级王魂将是什么样子的呢?”

湘河明显地怔了一下,如冰霜般的面庞瞬间暗下。过了良久才慢慢回答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因为……没有人见过它们。”

“没人见过?没人见过的东西又怎么知道它存在。我觉得那种东西单单想一想都强到变态了,自然母亲是不会容许这种BUG的。”薇洛耸耸肩,一脸的不信。

湘河没有做声,只是静静伫立在那里,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他想对女孩说,这种东西的确是存在的,而且他们不是BUG,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维护自然法则。

这种东西叫做大领主。他们中的一个,夺走了湘河最为珍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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