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御子染一脸享受的点点头,随手一挥就变出了好几个玻璃瓶,整整齐齐的拍在莒溪身前的桌子上。
“哇,好棒棒,我们小染真厉害!”
这阴阳怪气的表情,这哄傻孩子的语气,这肉麻的嗓音。
偏偏御子染“就好这一口”,继续抱着胳膊倚在门上看戏。
清玉这下明白了,天上枯燥乏味,这样的“活宝”,难怪天神会动心了。
平底放冰糖, 莒溪和清玉一起将桃花吹干水分塞进瓶子里。
莒溪:“最后加清酒。”
天上就这点好,什么也不缺,清玉不知从柜子哪掏出了一大缸清酒。
密封好,就完成了。
看戏人御子染:“能喝了吗?”
“要放一个月的。”莒溪说完就出去把三瓶桃花酿埋在桃树下。
莒溪看了御子染一眼说“一个月后记得来挖!”
御子染点了下头,显得有些沉默。
清玉仙子带着另外三瓶桃花酿回了家。
莒溪又去摘了些樱花回去做樱花饼。
樱花饼比较麻烦,做好已经是傍晚了。
闻着刚烤完了香味,御子染忍不住捏起来一小块尝尝,烫的合不住嘴,但樱花香味扑鼻,吃了一块又忍不住想吃第二块。
看着御子染烫的不停地抽气,手还不断伸向下一块,莒溪哭笑不得。
“神仙也这么馋啊!”
御子染大言不惭,“我这是试毒。”
“一会我们把这些给……”莒溪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顿了顿又说“爸妈送过去!”
听见她管自己父母叫爸妈,这种感觉怪怪的,有点欣慰,又有点说不清的满足,总之是个不令人讨厌的称呼 。
“好。”御子染边“试毒”边回答,“没想到你做饭还挺有一手的。”。
“那当然了,我可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正式甜品师,很专业的好不好!”莒溪有些骄傲,说起这个,她可是当仁不让的。
当年大学学的就是食疗专业,毕业从普通甜品学徒,一年破格升为正式厨师,这可不仅仅是运气,还有天赋加持的!
果然,在莒溪和御子染把樱花饼送过去时,大家都被带着花清香的酥饼深深吸引了。
一块接一块的分食着,莒溪还是比较周到的,给天帝、天后送过去了,甚至给所有参加婚礼的神仙们都准备了。
一夜之间,莒溪的樱花饼火爆天宫,风靡一时,大家直呼做天妃可惜了,她真应该开个甜品店。
莒溪对此只是哑然一笑,扮演天妃是副业,她主业还真是甜品师。
后来就在一众好评中,她走完了婚礼的全部流程,包括给公婆敬茶,归宁。
第一次见到太乙仙君,莒溪管他叫“爷爷”,没想到之后他还真成了自己的“爷爷”。
归宁当日,他们去看了爷爷,太乙仙君拿出了自己几乎全部稀罕的宝贝,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他的仙君殿门可罗雀,也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在天上,莒溪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到了“家”的味道,即使他们相处的并没有多久,连熟悉都谈不上,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接纳是无可替代的。
婚礼的流程走完,御子染就可以带莒溪回天神殿,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了。
天后是个体贴的长辈,不会打扰他们的生活,只留他们又住了一晚就同意他们自己生活了,知道年轻人和他们住在一起不自在,还是距离产生美。
天后送他们到门口,依旧是看着他们飞远的背影挥挥手,直到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你能送我回家了吗?”刚看不到天后,莒溪就问。
“嗯。”御子染臭着张脸,语气不善。
这是怎么了,又生气了?就不能好聚好散嘛!莒溪看不懂他,毕竟相处一个月,人又不是没感情的石头,虽谈不上友情,但相识一场,也该给了最后的体面吧!
他是天神,她就是一普通人, 一走估计是再也碰不到了。
御子染就是脾气古怪,也算不上坏,莒溪想了想还是开口,“你以后记得温柔点,嘴巴最好甜一点,脾气别那么坏,别总捉弄人”
这样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要不是长了个吊炸天的脾气,以他的皮囊,应该还挺招小姑娘喜欢的,总不至于把天后愁成那样,生怕没人要的儿子砸手里。
“不要刀子嘴豆腐心,会吃力不讨好的。”这样等他有女朋友了,也不至于把人气跑。
御子染脱口而出,“你在教我做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看着脱口而出就是霸总语录的御子染,莒溪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我真是一腔诗意喂了狗了!
御子染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都要送她回家了还那么多废话。
对她的孟尝哥哥就满面桃花的,怎么对他就是一肚子牢骚话?
犹豫了两天,御子染也没挑出什么错,找不着借口就那么堵着口气把莒溪送回凡间了。
看着熟悉的景象,路上行色匆匆的人,听着滴滴的喇叭声,闻着汽车尾气与松节油混合的味道,她才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回来了,一个月来心心念念的地方,她魂牵梦绕的人儿,她真的回来了。
莒溪像是初次来到人间的新生儿,对一切充满了新奇。先是四下张望,再是大步奔跑。
她回了她想回的地方,御子染在她身后却像个冒昧的“傻大个”,不知所措。
看着一从云上下来,就迫不及待的要跑的莒溪,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仿佛已经全然忘记了他的存在。
御子染心烦的闭上了眼睛,转头离开。
“看,那就是我家!”莒溪兴奋的喊,回头要跟御子染说:“你……”
她回头只看见了御子染飞走的模糊身影,已经远了,像断了线的风筝马上就看不到了……
害,走了就走了吧,我自己回家!
莒溪回了家,恍如隔世,记忆却依旧清晰,抬手敲敲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喊谁。
她从大学毕业背井离乡,到现在一直是自己独居的,孟尝哥哥提过几次让她搬过去一起住,她摇摇头,还是说以后再搬吧。
骨子里保守的女孩很难接受婚前同居,即使那个人是孟尝哥哥。
从婚礼前失踪到现在,没和孟尝哥哥联系过,现在身上连手机都没有,还是得先进了家门再说。
莒溪动作熟练的从楼梯间的窗户翻进了六楼阳台,她身形苗条,才勉强能从防盗窗里挤进去。
一般女孩都没胆子冒着险,男人骨架大也过不去,所以这种防盗窗还算是安全,但它挡不住莒溪。
刚开始忘带钥匙的时候还叫过一次开锁公司,开锁二百,换锁六百,莒溪心疼了好久。
之后莒溪没长记性,却长了胆子,发现还能爬过去,这是顶楼,高是高了点,但既不费钱又不打扰邻居,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六楼,一道影子闪过,谁也没意识到身手矫健的莒溪已经进了家。
从防盗窗跳下来,看着家里一切如常,只是窗台上蒙了层灰。
卧室里的窗子还开着,帘子随风飘摆,一如御子染从窗户进来的那夜。
这地方位置偏,院子里住的大都是老人,一般的盗贼也不来,毕竟房子有些年头了,破旧的墙灰谁摸了也得洗手,爬个楼还得废一身衣裳,为了那点小偷都看不上的东西不值当。
莒溪最初住这是因为便宜,难得的安静,她倒觉得红砖绿瓦颇有一番民国时期的韵味,楼下的树夏天还能遮阴,怎么看也是个清净雅致的地方,一口气交了一年房租。
自己也从小学徒升成了正式甜品师,想来这也是个吉利的住所,能带给她好运。
看了眼床头柜,手机还在,莒溪伸手就去拿,已经亏电了。
找着充电器充了会才开机,还能用。
手机启动的时候莒溪才意识不对,她突然失踪了,孟尝哥哥肯定找她找的发疯,怎么可能没来家里找过她?
这房子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窗子没关,手机也在原位,莒溪跑去大门看了一下,还是从里面反锁着的状态。
她晚上睡觉有个习惯,大门反锁了才睡,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从御子染那晚把她掳走到现在就没人来过这?
手机启动了,莒溪看见六十多个未接电话,备注是“孟尝哥哥”、“诺儿”、“爸”、“孟母”一系列。
微信右上角红色小圆圈里的数字是462,但莒溪没顾上点开,而是先播了个电话给“孟尝哥哥”。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着电话里没有感情的机械女音,莒溪挂了电话。
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孟尝哥哥不可能在她失踪的情况下不找她的,怎么可能没来过家里……除非是遇到什么事绊住了他……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莒溪现在思维混乱,脑海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有什么是她乐见其成的可能。
然后她打给了诺儿,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