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陆悦望向背后渐渐熄灭的阵法，又看了看手上的地图。
不过相较以往不同的是，此地的维护阵法里参杂着多个小型隐秘阵法以及其中的留影石。
不过他显然不以为然，毕竟理论上来讲，他的背景很干净。
“二号线转六号线……然后是……唉？到了！”
少年惊奇的望向路标指向的终点，赫然是一道苍劲的字体和道宗标志性的建筑符号铭刻在地图上。
顺着放向抬头向前眺望，于是看见远处的天际有浓雾倒转，流转的风隐隐将其中的巨大的轮廓显现。
山海围天，气象万千。
道宗外门地标建筑——总天枢。
据悉远古曾有大能于沧溟洲连绵暴雨生灵涂炭之际，以一人之力于此改天换地并驱散鲲鹏遗魄。
万万里的雨云瞬间破散淹没流入东海。
于此，便有了最早的大范围仙术记录……
“气象局是吧……”
少年没头没尾的干吐着槽，随即收起地图移步换位。
陆悦算是掐着点来的，毕竟道宗吸纳新鲜血液也称得上是整个沧溟排的上号的人气活动。
为了这次大比，陆悦特地改良了手里的隐息术，使的它的效果有那么亿点点的加强以免露出马脚。
以及让主角或者敌手错误估算自己的战力从而埋下更多伏笔。
想到这里，对于美好生活已经拥有病态执念的陆悦睁开了他猩红的眼瞳，结果正好对上门口送水果来的店家……
听着人家离开的步率，应该是吓的不轻。
“……算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陆悦叹了口气收起架势，停止体内了灵源的高速流转，同时伸手轻轻一划将房间里的各式阵法撤去。
休息一下，静候明日到来。
……
……
“东方奕泽，十六岁，入阴煞境（阴阳境前半段），暂评蓝色（黑白红绿蓝青紫金→）。”
台上的评声响亮，没入人潮里激起一片不小的呼声。
“这才是天才之流！如此年纪就达到了阴煞境界，再加以道宗培养助长，日后定是一方豪杰！”
“唉！瞧他名字！莫不是那位东方家的入世天才？”
“哦！这么一说一切明朗了，原来是那位东方的后人吗！盛名之下无虚士！理当如此啊！”
台下议论纷纷，本就声音不小，再加上道宗并未刻意设置静音结界，也使的台上身着青金色长衫的东方奕泽一时间气焰张扬无比。
他肆意的扫过身后一片的少年少女，眼满是别样的轻浮。
“小人得志！”
“我上自然更胜一筹！”
“不过是在下霸路上的垫脚石。”
同样等候检验获得资格的人群里有人低声不屑，或是出于嫉妒，或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高度认可。
“所以这几个应该不是主角。”
陆悦摇摇头，解除了在他们身上的神魂锁定。
正这么想着，台上正在接收检验的另外一人同样到了宣布结果的时候。
“林桓，十七岁，生灵境初期，暂评……白色。”
“我差点以为是什么斗之气三段（doge）……”
陆悦非常自然的吐槽，而后狠狠地在这位林桓身上留下了隐蔽的灵魂标记。
主角通常以弱示人，就像那种面白车里塞行星发动机，都tmd是一群苟苟怪。
作为要猎杀主角的存在，必须要更加稳健（苟）才可以啊……
那位林桓得知后面色并无太多变化，也不是很在意台下台上的落井下石，只是安静的归于一旁的队伍中去了。
“下一位，徐仗晨，李云冰……”
念到名字的少年少女一位为登台检测，虽说效率不高，但是看得出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效率。
“满足奇奇怪怪的虚荣心吗？”
终于轮到的陆悦缓步走上台阶，大方的迈步走到那块已经被按过无数次的水晶前，径直上下打量起来。
“还好我技高一筹。”
确认了眼前的测验毫无威胁之后。
他嘴角勾起着点点头，伸出手按上去。
霎时间，光芒大放……
不过是红光……
“陆悦，十六岁，生灵境圆满，暂定为红色。”
话音落，意料之中的没有议论声，也无愧他挑了个人最多的档位混了进去。
不声不响在队伍里盘膝坐下，也同样是没有人愿意来试着搭讪结交，这就是普通的‘好处’。
“只要你身上没有半点利益可图，就不会有猪朋狗友来恶心你。”
少年自嘲的一笑，随即凝神将意识垂入天灵，慢慢修炼去了。
……
“怎么人这么少？”
“嗨…你可真是不闻世事啊！此届百朝登天路的奖励极为丰厚，多数的天才们都去了，于是这留下的多数是散修或者修为不够者。”
“这不是有一个蓝色吗？”
“嘁，那天路之首可是宗主钦定的紫色核心！”
“啊？！当真？那不是标志着沧溟又一超级大能有了着落吗！”
“可不嘛！据说是道宗宗主承诺收为亲传弟子，这价码含金量直接拉满！一旁的下三宗直接就放弃了。”
“沧溟第一的强者于沧溟第一的天才吗？这何愁我沧溟不兴？”
“就是！其他的大洲终究不过尔尔，为我沧溟独尊啊哈哈哈。”
……
话音落下，陆悦也收起来灵觉，睁开眼朝远方望去。
“也是个不稳定因素呢……”
他喃喃细语着，孤身一人在潮水般的新晋弟子间，一同向道宗外门进发。
接下来的剧情很好猜。
除了那位蓝色评价的东方少爷有派系愿意主动接受外，剩余的一干子弟有如报废回收的商品般被挑三拣四的带走。
毕竟招收的弟子其质量远远不如通过百朝登天路的那一批，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心性，后者通常都能够走的更远。
很快，不就不多的的人群在几位领事的派系弟子冷漠的注视下慢慢被挑选着殆尽，只剩下最后的两道身影在阳光下拉长。
陆悦感受到一票视线于其中难言的各种恶意和揣测，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他身旁的，正是那位白色评价的林桓。
“啧……”
感觉你更加像主角了……要不要早点弄掉。
陆悦皱着眉原地开始模拟，脑海中的光芒不断闪烁，一遍遍的模拟血腥的杀戮计划。
……
“真可怜啊，这是没人要吗？”
“毕竟是白色评价嘛，还长的不怎么地。”
“唉？他旁边怎么还有一个人？”
“对呀……那人是谁？l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我也是……管他呢，反正估摸着也是一类货色。”
“就是就是……”
旁人的揣测，恶意贬低的假设，再参杂一点自身的无力和无奈。
哪怕你的心性再好，这一套combo也能够让这个真实只有十七的少年破大防。
他的牙齿上下紧咬，面色苍白的吓人，唯有一双眼神泛着红光。
父母殷切的盼望，同乡瞩目的凝视，妹妹朦胧的不舍，都让他一点点的将本就混乱的思绪陷入癫狂。
“嗯？居然只是精英怪吗？”
首先发现异常的自然是旁边的陆悦，这也让他顺势打消了继续推演计划的心思。
因为好戏马上就开场了。
……
周所周知，灵源作为本世界唯一指定的最基础能量单位，它的来源可以是天地间万物吞吐的自然分化，也可以是源自灵魂与先天之气结合所产生，也就是出生自带灵光的那种天才型。
而不同的因素，与同样的灵源在灵魂这个场所发生不可逆转的交融后，便会出现不同的能量类别。就比如杀意，剑意，精神力，以及元素类灵源等等。
而某些特殊的灵源跳过了天地间本来的灵源轮回，比如光系灵源比如精神力在被凝炼后变为原本灵源质量的几倍甚至更多，如此便残留在天地间继续作为灵源总量增加。
如此反复，随着本世界战力总和是会进行动态正反馈变化的，也就是说，天地间的修士愈多则天地间能量总和相应的，就会越多。
这里也就是我废（水）了半天话要引出来的点。
灵魂，这个导致了世界发生不同程度变化的最主要因素，其本身的存在极度不合常理。
能效不守恒是什么鬼啊？牛顿你来看看啊！
哦……牛顿不晓得道家啊……那没事了……
……
扯了这么久，也就是引出来这个叫林桓的小伙子身上所发生的不可逆变化。
当一个人的灵魂处于极端波动下再加以过量的情绪来引导，他的所有灵源便会瞬间被同化为一种急剧侵略性和吞噬性的‘戾气’。
没错，就像是程序的纠错机制变成了怪物（设想一下白细胞是癌变的原体）一样，戾气这种异化灵源好像就是专门用来杀死人类灵魂的屠刀，砍中暴击百分之两百还带传染性。
被这种灵源攻击的人自身情绪一旦达到阈值，便会产生更为暴躁的二次同化，如此往复，就是一个修真界的生化危机。
而眼前的这位……
已经是，没救了。
陆悦最后怜悯的看了眼，便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半步，手指一撮纷飞出数个藏匿灵魂波动的阵法。
而后掏出了酱香饼豆浆熟练的开始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