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有人真的会没有感情,但有这么一批人,对身边的事总是漠不关心。他们生来不会有什么情感波动,哪怕对于亲人的离世,家庭的变故,也始终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
我出生在南方一个普通的农村,打出生起我就有些和世界格格不入。
我妈曾经跟我说过,我刚出生的时候跟其他孩子不同,几乎不哭不闹,当时把一批医生护士吓得半死。一个小孩刚出生总是会大哭,打开呼吸道,不然容易憋死。但是我没哭,我妈说当时医生护士就因为我死活不哭,急得焦头烂额,她自己的心也吊了起来。不过当他们冷静下来,有个护士发现我身体起伏相当平稳,医生一看发现我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白担心了一场,我妈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而在这之后,奇怪的事也频频发生。待在医院那段时间,我一次都没哭闹。后来我能睁开眼睛了,睁开眼睛后似乎就开始打量这个世界。一个婴儿一般两个月左右才能看清周围的东西,而我早早地开始观察这个世界,虽然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我看不看得清楚,父母都觉得我很特殊。可能继承了父母的基因,我的眼睛很大很有神,每当我躺在婴儿床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四处乱看时,我妈就很好奇我在看什么,时常会跑到我面前摆弄一些东西,试探我到底能否看清。不出意外,我好像真的很早就能看清这个世界,我妈拿着小玩具左右摆动,我总是精确的盯着那个小玩具。但是相比其他小孩,我脸上少了些什么,我妈她也不清楚,或许是笑容吧…
七个月左右,我已经能踉踉跄跄的走了,对比其他小孩快了两三个月。我爸妈也就把我放在农村由我爷爷奶奶照看,而他们去外地打工了。
这些都是自我出生到父母外出打工,我妈的记忆,也不知准不准确。后面一段时间的记忆消失了,记不住,之后的记忆就是我四岁左右,爷爷去世开始了。我大约就是那个时候记事的。
我的爷爷,说起来没太多印象,毕竟四岁的一个孩子能记住些什么呢?我只记得他老人家身体很健谈,家门口就是一片菜畦,他和奶奶种着许多菜,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每年四月左右那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他和奶奶时常下地干活,而我就在一旁蹲着看,晚上也经常给我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我爷爷他是村里的书记,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扛过枪,后来退伍了在村里当起了书记。村里的人对他的评价都很好,他老人家挺受村里人尊敬的。他很少梳理胡子眉毛啥的,虽然头发挺少的,但是胡子眉毛挺长,村里人给他取了个挺有趣的外号“老长毛书记”,他也挺乐得这么个外号。老人家很少休息,不是忙村里的事,就是下地干活,唯一的爱好就是那一口浑浊廉价的黄酒。
而就是这么一个健朗的老人,在我四岁的某一天早晨没醒过来。
那天早晨,我记得我是被奶奶的哭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的到他俩的房间门口,奶奶正跪着趴在床边大哭。当时年纪还小不懂事,就这么站在房门口看着。我不记得奶奶哭了多久,或者说我看了多久,只记得后来村里来了一大堆人。我大娘,大爹,三爹(我爷爷奶奶生了一女四男,大娘最大,四男中我爸排第二,还有小爹没来是因为跟我爸一样在外地)那一批人都来了。这些人都在哭,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当时的我只以为爷爷睡过头了,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待在角落里看着这场变故。知道当天晚上,我那未曾见过几面的父母火急火燎得赶了回来,我才知道好像有什么大事。在我印象中,父母很少这么急得从外地赶回来,一次是因为我生了重病,大半个月都没好,他们两人才急匆匆得赶回来;还有一次是爷爷他干活摔了一跤,两人也是很急得赶了回来,带去市中心医院看了看。所以他们这次赶回来让我知道有事发生了,再后来我只记得家里多了一批穿着白衣服的人,包括我爸妈和小爹。我还记得我当时问了我姐姐(我有一个姐姐,亲生的,大我九岁)这是在干什么,我姐姐她没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眼睛很红。
再后来,我问我妈妈,爷爷还不醒吗?她哽咽说爷爷醒不来了,他睡过去了。而我只是看着躺在灵柩里的爷爷微微出神。
出殡当天,好多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觉得人们都很奇怪,便紧跟在我妈后面。再后来,我好像很快就淡忘了这件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上多了一缕白绳,戴了挺长一段时间。父母也是很反常得在家里待了很久。只是过了那段时间,周围的生活又回到了常态,除了我奶奶。自那之后她时常坐在门槛上,或是坐在田里,怔怔的出神。
生活还是得照常继续,之后父母依旧外出打工,姐姐去上学,留下我在家时常看看这个世界。和以前一样,但又有些不同,少了一个长着长长眉毛和胡须得老头,多了一个常常眺向远方出神的老婆婆。只是这一切对我来说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当时可能不懂,但是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荒唐但又那么合理。明明我是他老人家的亲孙子,但对于他的离世心中竟没有丝毫波澜,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当时的我似乎只是在重复起床,吃饭,看世界,睡觉这样单调的事情,好像身边一切都与我无关,也不想管那么多。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上幼儿园…
小说有些无聊,分类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该是哪一类,更多只是写一些主人公的经历。会有些枯燥,不过,如果各位有兴趣,还请看下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