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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黯冥雾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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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匕首穿心的剧痛中,布莱德失去了意识。当他的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广阔无涯的天空中悬挂着只剩一轮光环的月亮,无数星辰在黑夜中闪烁。巨大的城堡矗立于远方,被无穷的灰暗迷雾笼罩着。奇怪的森林自城堡边一路延伸,直到自己脚下——等等,自己怎么是浮空的?

向下望去,自己的双脚远离地面,隔了好远,而且布莱德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静止在空中,而是被什么牵引着,一点一点地向那座城堡靠近。不知为何,那座城堡让他感到很亲切。

还没来及进一步思考,背后又传来一股力量扯住自己,布莱德在空中不再移动,但心中的疑惑却丝毫未减。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黯冥雾都,看来你和暗元素真的有缘。”

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声音,这是之前抢夺他的身体和灵魂的神明碎片的声音!

“你还没死?”布莱德没有去思考对方的话,而是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话音刚落,身旁的空间中,暗元素在按照特定的形象具象化为实体,一个女性的人形浮现了出来。黑发黑眸,面容姣好但表情有些冷漠,身穿一身漆黑的连衣长裙,手脚都被服饰所遮挡住,但不难看出对方的身高比自己要高一些。

女人冷静地说道:“神明即便变成碎片,也不是一位连一阶法师都不是的人所能击杀的。对了,我应该报上自己的名号:虚无之神,真名是艾兰蒂丽娜,活跃于混乱纪元的真神,只可惜现在只剩下一点点碎片,连记忆都没有多少。”

对方的话直接让布莱德大脑宕机。货真价实的真神的神明碎片?而且还是混乱纪元的真神?布莱德没接受过完整的教育,所知道的东西不多,但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五纪元——帝国纪元,而混乱纪元是第一纪元!

也就是说这位“虚无之神”至少是一千五百年前的神明了。对于布莱德而言,这实在是过于漫长以至于难以想象的岁月。不过布莱德还是有所顾忌,问道:“所以,你之前为什么要抢夺我的肉体和灵魂?”

虚无之神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回答:“哪怕是真神,也是会被邪念污染的。你所遇见的之前的我,就是处于被污染的状态,不过那份污染已经被你杀死。你拒绝被污染同化,宁死也要坚决保持自我的强烈情绪击溃了那份污染。是你的胜利,孩子。顺便一提,我并不是喜欢滥杀的神明,准确来说,我所做的是审判和裁决,是对罪孽与邪恶进行定向抹杀,而非对无辜之人的滥杀。”

如果是这样的话,布莱德还能接受。事到如今,他已经学会憎恨,他清楚的明白有些混账死了,剩下的人才能过得好。布莱德追问:“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会夺舍我吗?”

漆黑的双眸直视着布莱德:“不,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这时,布莱德才从再遇神灵碎片的境遇中反应过来,意识到这片异常的环境。虚无之神最开始说过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他脱口而出:“这里就是暗界域吗?”

说起黯冥雾都,布莱德不是很懂,但暗界域他是知道的。在个人进行魔法觉醒后,就可以和八大元素界域建立起链接,一般而言,和界域的链接建立的越多,作为现代法师的天赋就越强。

八大元素界域分别为地、水、风、火、雷、木、光、暗,这八大界域和法师所使用的八大元素一一对应,据说现代法师的魔法学习,必须依靠元素界域。

当初布莱德进行元素觉醒时,只感应到了暗界域这一个界域,无法与剩下的界域进行链接,所以被当场宣判没有法师天赋。

看样子,“黯冥雾都”就是暗界域的真名,布莱德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只知道“暗界域”这种说法。

而另外一方面,就在之前,布莱德完成了自杀。七神教会的牧师在布道时曾经说过:死者将会回到联系最为紧密的元素界域的怀抱。看样子,自己毫无疑问是死了。

虚无之神察觉到布莱德的心态,飞了过来,握住他的手:“你并非是完全的死亡,你在主物质界的肉体被那位圣女修复好了,而在这里的肉身是和我一样的由元素之力构筑成的元素实体。但你和黯冥雾都的连接过于紧密,以至于濒临死亡时灵魂就会受到吸引,而非肉体彻底死亡后才会。不过,如果不能赶快离开,你就会变成肉体还活着,灵魂已经死亡的状态。”

“那有什么办法吗?”布莱德询问道。

虚无之神笑了:“我可以带你离开,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与我融合!作为碎片的我将融合入你的灵魂中,这样你就有足够的精神力量逃离这里。”

诡异的要求,布莱德本能地有些抵触,虚无之神却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你的怀疑,但这次并非夺舍,而是献上我的力量,我用残存的自我,簇拥你的道路。你还是你,但你会拥有我的一部分力量,而且会有一部分靠近我的变化。”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因为我很中意你,想要拉你一把。当你宁可自杀也绝不愿意伤害无辜之人的那一刻,我下定决心就绝对要把你救回来!”

说话间,虚无之神的身影进一步靠近,她那纤细的双臂轻轻地抱住了布莱德。她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布莱德感觉到有什么进入了自己的灵魂里。和之前被污染的状态不同,他并未感到痛苦,而是一片宁静祥和在心中慢慢浮现。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在融合的过程中,布莱德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即便到这个份上,你所思考的依旧不是获取而是给予,我真是很中意你。如果你想为我做什么的话,那就请你记住:使用我的力量进行对生命进行抹杀,将他们回归虚无,同时必须保持本心,永远不得滥杀,你只能夺走充满恶意和罪孽的生命,绝不伤及无辜!”

布莱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他原本在半空中停滞的身形开始不断远离远处的迷雾和古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脱离黯冥雾都。

“愿你被世间所爱,孩子。”

伴随着最后的祝福,她的声音彻底消失。她融合进了他的灵魂,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布莱德的精神力量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他将暗界域置于脑后,开始回归主物质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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