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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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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的误会已经解除,在灵魂上重获自由的小白肚子却发出了响声。

“咕噜噜……”

“别吵!”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才没时间去吃东西。

沿着刚才的记忆,出门就左拐,没多久她又重新见到了艾丽莎。

见艾丽莎又在专注地看书,小白才想到之前艾丽莎一直没注意到自己走到她面前。

看来艾丽莎还没发现自己。

那么可以做个恶作剧吗?

小白想起前前世看过的某些作品里,似乎女孩子之间会互相挠腰肢来恶作剧?

看着艾丽莎那因为穿着衬衫和毛衣而完全看不出身材的模样,她鬼使神差地想要去试试。

好想摸,好想摸。

自己现在是女孩子了,做这种事情应该没关系吧?

偷偷绕着图书室的边缘,小狐狸正在迂回接近认真看书的白发少女。

但当这路程走到一半时,小狐狸似乎不想让少女察觉一般,又悄悄摸了回去。

回到门外,她为自己刚才那想法感到深深的羞愧。

艾丽莎可是把自己当她的孩子来宠爱的,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去对她?

虽然很心动被这么做的艾丽莎会变成什么样,但她还是尽力克制住了自己。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心思从少女的腰肢放回到现在的问题上来。

那脖子上的红线还在提醒着她,之前的事情可不是幻象,必须马上搞清楚前因后果才行。

“艾丽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站在少女面前,心中带着对艾丽莎的羞愧,小家伙脸红了,不敢看她。

艾丽莎有些感慨。

从哭睡着到和她打闹,然后又委屈地冲进她怀里大哭,这只过去了短短两小时而已。

现在小白看起来镇定多了,只是为什么听起来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的样子?

难道是犯了什么错吗?

不,也许是刚才那下哭得太凶了,还没回过神来吧。

在少女心中,小白是个很害羞又很胆小的孩子。

刚来这里,陌生和害怕也是正常的。

她露出微笑,想起小时候贤者点化自己的场景,缓缓说出那句曾经让她激动不已的台词:

“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全部,孩子。除开那些危险的东西。”

眼见如此和善的艾丽莎,小白放开了所有顾忌,她将自己的脖子仰起,将那红线拉住,展示给艾丽莎看。

“艾丽莎,这是什么东西?”

但艾丽莎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她又露出了那种迷惑的表情,最后她将手摸上小白的脖子,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一条看不见的绳子绑住了小白的脖颈。

等她摸到这条红线时,她才真正看见它。

“这……这是……”艾丽莎有些难以置信,她猛地抱住小白。

小家伙一下子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有两点湿润。

艾丽莎哭了。

小白还没回过神来,只见艾丽莎,拉起她的手就往图书室深处跑去。

慌乱中的艾丽莎想要快点把她带去将这红绳解开,她的脑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快点!快一点过去!不然小白会死的!

“艾……艾丽莎,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哭了?你要带我去哪?”

听到这声音,艾丽莎惊讶地回过头来。

为什么小白没有事?

她看过很多书,大概记得这红绳似乎是东方传来的叫伏魔糸的东西,会在被缚者察觉和有敌意的时候发作,先令其失去反抗能力,再直接斩首。

是谁给小白绑上的?!

少女重新弯下身子,检查了一下绳子的状态,才发现这绳子的灵性已经很虚弱了,只要用力一拉就会断开。

它已经没用了。

感受到上面还残留的灵性浓度,显然不久前这绳子绝对还是连起来可以生效的东西。

这是小白自己解决的吗?所以现在才来问自己?

对啊……小白发现这绳子的时候绳子就已经发挥作用了啊……还等得着自己来解决吗?

连这个都没意识到……自己真蠢啊……

明明小白差点就死掉了……却一直没发现那红线……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眼见艾丽莎也变成了自己之前那副模样,小白猜到了她心中在想些什么,赶紧带她回椅子上坐着。

“艾丽莎,不要哭了,我还好好活着呢,没那么容易死的。”

“可是……可是……!”少女没有之前那样的软弱和温柔,她用从没有过的力气,把小白紧抱在怀里,大口呼吸着空气,似乎不这样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小白,你差点就死了啊——!我差点就永远也见不到你了……如果我回到房间里,看到的是你的脑袋和你的身体,圆形的血在地上画画,你知道那是怎么一幅场景吗?你会死的!你还那么小……你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吗?!那样你就和妈妈一样了!那样……我,我,我就再也没法见到你了啊……!!!”

从没见过艾丽莎那么激动,就连话也变得笨拙起来。

在小白眼里,艾丽莎一直是很温柔、有耐心、会给予她避风港的存在。

可是,艾丽莎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吗?

她再次被艾丽莎抱在怀中,只是这次终于不是她不想离开少女,而是少女不想离开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在一起才两个小时不到,但是……但是……呜呜!”说到这,她已经泣不成声了,大口大口呼吸着,哭泣着,很快泪水就浸透了小白的整个肩膀。

比起曾经是个男人,世界观破碎两次,被不断欺骗又不断失去的小白,艾丽莎的情感甚至要更加脆弱。

她一个人独自呆在这个地方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

这些年来,除了爸爸,她几乎没和任何人说过话。

外面的人都给她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她光是看到就会吓得不敢动弹,害怕被抓走,所以不敢出去。

为了配合爸爸找回妈妈,她离开了慈祥的爷爷奶奶,离开了敬爱的老师,还有自己的朋友,来到这个地方。

那时她才11岁而已。

刚来的每天晚上,她都会做梦。

有时是噩梦,她会在晚上惊醒,害怕有怪物闯进来把她抓走吃掉。

有时是在学校的梦,醒来后她习惯性地想要去收拾东西上学,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法再去上课了。

有时是在家里的梦,爷爷和哥哥姐姐们给她庆祝生日,放漂亮的魔法给她看,大家和妈妈不停地夸她漂亮、聪明、可爱。

做的梦越是真实,醒来后的她就越是痛苦。

她忽然很后悔自己当初能上学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不想起来。

尽管如此,她依然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爸爸要把死掉的妈妈找回来,那自己必须配合爸爸才行。

因为她也想把妈妈找回来。

为此,爷爷奶奶不见了,同学老师不见了,哥哥姐姐不见了,喜欢自己的人全都因为自己跟着爸爸来到这而再也无法相见。

艾丽莎不止一次想要回去,但亚纶总会劝她再懂事一些,很快就能把妈妈找回来。

可是,三年过去了,直到昨天为止,妈妈还没有找回来,爸爸也一个多月都没来看她,艾丽莎以为爸爸被坏人抓走了,想去外面找爸爸。

结果刚出去,就碰上了那个穿黑袍的怪人。

要不是因为一个哥哥救了自己,还送给了自己一件宝物,自己早就被抓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艾丽莎曾经也从这里溜出去过好几次,但每次遭遇那些人,都会非常害怕地逃回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的魔法都释放不出来,但害怕就是害怕。即使贤者说过,自己是很有天赋的天才,可害怕得连魔法都不敢放出来,自己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不,自己一点用也没有啊。

自己就是个胆小鬼,根本不敢面对那些恐怖的怪人。

有那么几次,她甚至想过去种植园里的危险区。

那里种了很危险的活性植物,只有爸爸才能过去。

但要是像妈妈那样死了的话,自己就不会再纠结要不要离开这里了吧?就不用再纠结要不要懂事了吧?

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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