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卫备队,集合!”
“骑士团,迎敌!”
“啊啊啊啊——!”
星光突然黯淡了。
就在平和与美好之中,混乱与灾祸,悄然来临。
“等等,洛明!”玛丽叫住了正要冲向呼喊声来源的我,“你现在还没有学会怎么使用神力,不要去迎敌!先过来和我一起把孩子们送去教堂!”
是了,我居然如此轻易地被冲昏了头脑。暗自记住这个教训,我回头抱起了艾莎和里克,玛丽抱起了路易。
“走!”
我们朝着教堂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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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我大声喊道:“已经乱成这样了,镇子里的防卫力量撑得住吗?小心后面!”
玛丽迅速转身,一束金光从她手中射出,将扑来的长相诡异、身形嶙峋的野兽击飞。“不清楚,但形势不乐观——卫备队的卫兵难以对抗深渊兽,驻扎在这里的骑士也只有一个小分队——”她手中凝聚出金光,反手一拳击中从左边扑来的深渊兽,“修士修女们拥有战斗力的也不多,而且——”
我凭借强大的感知与灵敏的反应,俯身躲过一只深渊兽的飞扑,然而两手各抱一个孩子的我没有反击的能力。
“而且看这个数量和强度,估计是‘潮汐’爆发了……”
“‘潮汐’吗?小心!”
一堵巨大的墙从头顶降落,我慌忙躲过。
随之而来的是一块又一块巨石,我不断地闪躲。
好憋屈啊。
“轰——!”
巨石与墙面落地,我再回头,已经看不见玛丽和路易的身影。
只能兵分两路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向教堂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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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深渊兽从两侧袭来,避无可避,
“里克,抱紧我的脖子!”
“啊啊啊啊——!”
我将里克甩向背后,随即用脚从地上挑起一柄沾满鲜血的剑,一把握住剑柄,一个大幅度挥砍带走它们,甩掉剑上它死去的原主人还握着剑柄的残肢,强忍胃中的不适回头看。
确认里克安全地挂在我脖子上后,我又看了眼左臂抱着的吓得一动不动的艾莎,再次向教堂跑去。
教堂有圣光护佑,低等的深渊兽无法靠近,不过也正因此……
“啊啊啊——!”
我侧身闪过一个被甩飞的卫兵,身上却被洒了一滩血。
面色凝重,我看向前方。
一个深渊的怪物正站在前面。
如果忽略它哥斯拉的面庞、篮球架的体型和巨大的爪子,它似乎与人类并无区别。而它的四周,是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残破的四肢、躯干、内脏,还有一些不知为何物的红白物体……
好,很好。
并无不适感,取而代之的是怒火。
“混蛋东西,我要杀了你!”从左后方的废墟中,突然爬起一个卫兵,挥舞着剑冲向怪物。
“等等!”我在他经过自己身旁时一把抓住他,把艾莎和里克塞到他怀里。
“你先带着孩子去教堂,我来对付这怪物。”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才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人,随即反应过来:
“开什么玩笑!我是守护城镇的卫兵,而你只是普通人,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唔……时间紧迫,我并未理会卫兵的反驳。我看向眼前的深渊兽,从它的状态来看,单纯地挥动剑刃应该对它造成不了有效的伤害,那么……
脑海中浮现出玛丽修女双手汇聚金光的样子,我闭上眼睛。
一股温暖从胸口传递至手臂,从手心散发开来。
感觉到些许光亮,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被金光覆盖的剑。
“嗷呜!”看到金光,怪物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
卫兵看到金光,也不再言语,抱紧两个孩子就从侧面绕路冲向教堂。怪物并未理会他的离去,而是紧紧地盯着我。
很好,我的心安定了几分。至少这说明他能从我身上感觉到威胁。
我们就这样望着彼此,长久地沉默。
我也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但我的剑已经砍中了它抬起格挡的手臂。
“嘶啦!”出人意料的,金光裹挟着的剑一下就撕裂了它的骨肉,砍下了它的右手。我心里不由得一喜,躲过了它迎面挥来的左爪之后,迅速与它拉开距离。
“呜……”怪物并未像受伤的野兽一样疯狂反扑,反而更加沉静。令人悚惧的是,它右臂断裂处的肌肉在不停地蠕动,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看来得迅速解决战斗,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主动出击。
“吼——!”躲过怪物以极其奇怪的姿势提出的一脚后,一只带着死亡气息的爪子尽在咫尺。我抬起剑格挡,却只听得“吭”的一声,手中的剑砰然断裂。
不好!我立即开始后撤,已尽可能卸掉这一击的力度,但还是被击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身后十几米的墙上。
墙壁轰然碎裂、倒塌,我来不及起身,向侧面翻滚躲开跃起到空中砸下的怪物,顺着滚势起身又立刻弯腰躲过一记横扫,结果被飞来一脚又踹飞出去。
“唔!”撞碎一堵墙,随后在地上翻滚几圈,我又顺势起身,却没看见追击的怪物。温热的液体自额上流下,但我并未感觉到疼痛。
在不远处,一个卫兵截住了怪物,与之缠斗。明白卫兵远不是它的对手,我迅速冲向前,跃起,挥剑横劈,将怪物袭向卫兵的左手和脑袋砍飞。我肩膀着地,手中刚刚下意识用银色能量凝聚出的剑消散在空中。怪物的身躯也轰然落地。我转身看向怪物,只见它的身躯逐渐化为黑色的液体,没了动静。
卫兵却突然向后倒下,我连忙接住他。
看着怀里雄壮的身躯,我心跳一停。他的胸膛已经被开了个洞,连血都几乎流尽。视线上移,心却又沉下几分。
那张脸非常成熟,胡子和五官让他看起来像个反派。
是阿伯罕大叔。
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双眼睁得大大的,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逐渐失去了力气,瞳孔逐渐涣散。
我还是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许久,我松开手,站起身,望向城墙——感知中最危险的地方。
然后我迈出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