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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那时你正被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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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出了江府,一路往西,到了约定的小酒馆,还学着店小二的腔调道,“二位爷还要来点儿什么吗?”

易零应和说,“来一盏江府话聊。”

“这就来。”阮元单手撑桌子跳了过去,盘腿坐下。

瞥眼间,又注意到了南七左臂上的绷带,问,“南捕头受伤了?”

“在路上遇到了一蜘蛛精,不过好在易公子及时出现,只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南七看了一眼自己肩膀解释。

阮元会意的点点头。

看着阮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架势,易零不由好笑,“不是,小师妹,你就不担心担心师兄有没有受伤吗?”

“癞皮蛇都吃不下你,想来那小小蜘蛛精对你也应是没什么威胁的?”阮元哼笑道。

看来这死豆芽还真是记仇,易零又试图博取阮元的关心,接着说,“这次不一样,那癞皮蛇还未修成形,当然不足为惧,这蜘蛛精可是有好几百年道行的,修得人头蛛身,那战斗力能一样吗?”

“听起来很厉害。”

“那可不。”

“那师兄没有受伤还真是万幸啊。”阮元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不是,你这话是在庆幸吗?我怎么听着,那么的惋惜呢?”易零不由抽了抽嘴角。

阮元无辜的眨了一下眼,就从怀里将帕子掏出展开,拿起帕中的鱼鳞,举到两人面前,“你们看,这是我从江娇房中找到的。”

“这是鲈鱼的鳞片。”南七道。

“你们呢,可有什么发现?”阮元问。

“查过所有的当铺,并没有那些丢失的珠宝首饰。”

“总不能凭空消失吧?”阮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

“不过,江府唯一跟活鱼打交道的就是厨子董大为,知道你们显眼不好查,我啊,已经让我的兄弟们去查了,怎么样,本姑娘很有先见之明吧?”说着,阮元就冲易零挑了一下眉,好不得意,像是在邀功的小孩儿。

“是是是,不然,我们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在这儿等着我们的阮大姑娘了。”易零无奈的笑着点头回应。

几人正说着,陈麻子和小药罐就来了。

“老大!”

“小元姐!”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阮元回头,冲两人招手。

“怎么样了?”阮元替两人各斟了一杯酒。

两人将今天的发现都告知了阮元。

“买的都是些什么鱼?”易零问。

“一些喂猫的鲫鱼,和鲈鱼。”小药罐看着易零,这就是陈麻子口中的那个易什么玩意儿吗?怎么跟陈麻子描述的不一样,那日只匆匆见过一眼,没来得及细看,现下看来,这分明就是个翩翩公子,跟小元姐还挺配的。

“又是你,易什么玩意儿?”陈麻子瞪着眼睛,一脸不悦。

“易零,正是在下,兄弟,我们似乎见过,那时你正被群殴。”易零说得漫不经心,却让小药罐没忍住笑出了声,就连素来不苟言笑的南七,都勾着嘴角战术性的喝了一口酒。

“就是你欺负我大哥?”陈麻子并不理会,接着质问。

“你是阮元的小弟?那你该尊称我一声易老大。”易零又道。

“我呸!”陈麻子往地上啐了一口,起身就要收拾易零。

阮元不想闹得太难看,不然回山吃亏的也是她,报仇这事儿还得慢慢来,就赶紧拉住陈麻子,“诶诶诶,别到处吐口水啊,能不能文明一点?”

“老大,我帮你出头啊!”陈麻子很不解阮元为什么要拉住他。

“出什么头?你出了头,老子就完了!”阮元恨铁不成钢的小声道。

小药罐也赶紧拉住陈麻子,附在陈麻子耳边解释,“你要是打了他,没准儿他回去给小元姐小鞋穿。”

桌上的南七和易零都是内功深厚,这些话自然都尽数听完了。

易零不禁低笑出声。

真是丢脸,听到易零的笑声,阮元懊恼的扶额。

“你笑什么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我老大,老子一斧头抡死你!”陈麻子又接着警告。

你可闭嘴吧!阮元一把捂住陈麻子的嘴。

“兄弟放心,你老大就是我小师妹,我护着她都来不及,怎么又会欺负她?”易零笑得如沐春风,一脸虔诚。

要不是知道这狗贼的真面目,阮元还真就信了。

“好了,麻子,我们回归正题,我要你明天带着招财,扮成地痞流氓,在董大为买完鱼后去抢劫……”阮元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来。

听着阮元的计策,易零心中对阮元又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有勇有谋,有时候,易零都觉得她更像个男子。

临走之际,小药罐又握着阮元的手道,“小元姐,军师哥哥让我带话给你,今晚戌时余记烧饼铺,他有话跟你说。”

阮元点头应好,看来这是想通了,愿意来找她讲清楚了。

戌时,阮元洗了头,因为还未干透,就难得散发披在身后。

阮元推开门往外走,正巧撞上回屋的易零。

易零看着阮元问,“这么晚了,要出门?”

“嗯。”阮元闷声点头。

“去哪儿?”易零皱眉,这披头散发的,更添了阮元的妖欲之美,这样的容貌,很容易让男人心生不轨之意。

世人哪有不爱美丽皮囊的?

“与你何干?”阮元毫不客气的回怼,怼完就走。

气得易零在阮元背后大喊,“大晚上的,别吓着别人!”

只是阮元并不理会易零,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不行,他得跟去看看,这死豆芽功夫那么差,要是被欺负了,岂不是都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阮元很快就到了余记烧饼铺,蔡军就等在那里。

阮元走到蔡军身后,“说吧,那天为何要使计让我败诉?”

微风撩起阮元的发丝,她微微皱着眉头,恍惚间,蔡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回忆中的女孩同阮元一个模样,那女孩笑魇如花,不过比阮元多了些娇俏,少了些倔强。

“喂,发什么愣呢?”阮元伸手在蔡军眼前挥了挥,强行蔡军的思绪拉了回来。

蔡军回过神,“没什么,我买了些芙蓉糕。”说着,蔡军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包吃食。

打开黄纸,里面放的是一块块白色糕点。

怎么又是芙蓉糕?

阮元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可不喜欢吃芙蓉糕,也不知道这蔡军怎么想的,每次惹她生气,就买芙蓉糕来哄她,还真是执着。

蔡军拿起一块芙蓉糕递给阮元。

阮元也不好拒绝,接过芙蓉糕咬了一口,“别以为拿这些东西来,我就能原谅你,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这事儿就没完!”

“当日公堂上,我说出那番话,是有思量的,那望杨山是个修行的好地方,我知道你不查出真相报仇,是不会罢休的,但是你身法不够,力量不够,面对这些危险时,恐不能护自身周全,我能教给你的也不多,所以我才会擅作主张……”

他能教给阮元的,只有些拳脚功夫,但这些拳脚功夫在妖怪面前就会显得十分无力,他不能时刻护着她,更不能以凡人之力护她。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替我做决定?”就不能跟她打打商量,非要搞这么一套?

“我认错,但你那时一心就扑在怎么和易零作对上,所以我才没有提前告知你。”蔡军又好着声音哄道,“阿元,你就别生气了,来,再吃一块芙蓉糕。”

算了,这几日她冷静下来,也确实发现望杨山是个不错的地方,能学到不少的本领。

只是蔡军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一起生活了四年,突然背叛,她是真想不通蔡军这个闷葫芦。

阮元在心底叹气,伸手接过了蔡军要喂过来的芙蓉糕。

不过,她还是不习惯蔡军这样的照顾,好像蔡军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对她特别照顾。

如此亲密?看来是出来会情郎来了。

易零站在不远处,观望着两人。

既是情郎,肯定会将阮元安全送回江府的,思及此,易零就双手环抱的离开了,但不知怎的,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烦躁,嘴里还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才十七,交什么情郎?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江湖险恶!”

再回到江府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阮元换上里衣,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想要理一理头发,手肘却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发出“咚”的一声。

是师太给的石头,方才走得匆忙,竟然忘了戴上,阮元俯身将石头捡了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石头上刻着一个符号,像是什么符文,不过阮元实在看不懂。

阮元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要是师太知道了,又得讨一顿毒打。”

师太从不让阮元摘下来,记得有一次也是忘了,师太就拿着荆条将她抽得血痕累累,然后关在柴房里,不给吃食,整整饿了她三天三夜才放出来,从那以后,阮元就长记性了。

捡石头时,又瞧见地上的猫脚印,在回头仔细看,是更多的脚印。

这死肥猫竟又趁她不在,偷溜进来,踩得满屋的泥巴。

与此同时,西域凉城中,一个类似大缸般透明的妖物,身长三只手,一只手举在空中,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滴溜的转个不停,原本另一边的手,只剩下半截儿透明的肢体蠕动着。

是珍馐典的那只怪物,元混。

元混蠕动着闯进了一家屠户中,当着屠户女儿的面,活生生吞掉了屠户。

女孩儿约莫十岁的年纪,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活吞,吓得失了心神,脸上尽管还挂着泪珠,却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表情了,眼瞅着那妖物离自己越来越近,也不为所动。

元混抬起手,眼看就要抓住女孩,却突然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竟转身离开,只留下那个女孩呆愣在原地。

元混顺着这股微弱的气息,继续蠕动着往前走。

而这边的阮元总算将石头系回了脖子上,躺在床上悠哉的晃着腿。

元混就好似突然断掉了这股气息,停滞不前,扭着身子,左右仔细闻了闻,再闻不出什么气味后,又蠕动着身躯,毫无目的的游走。

白日里逃走的黑寡妇,此时也正蜷在墙角,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猫妖从房梁上跳下,落到屋子里,指责着黑寡妇的无用,“你说说,连个凡人都杀不死,你有什么用?”

黑寡妇抬起头,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断腿之仇,不共戴天。”

而后又转头看着猫妖,“带我去见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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