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你这自欺欺人的臭女人，我可不是你的达令。”
五河士道毫不留情嘲讽着诱宵美九，如他所料，这一下子直接戳中了对方的痛处，即使依旧摆着职业性的微笑，但诱宵美九脸上却已暴起愤怒的青筋。
“看样子达令被坏女人污染了，需要好好调教调教呢……”
话不多说，五河士道大步冲向诱宵美九，近身格斗是无意义的——毕竟强如八舞姐妹，都只能被她耍得团团转，但为了搞清楚诱宵美九的能力，五河士道还是需要再进一步地亲身确认。
五河士道一记直拳打向诱宵美九的腹部，但她不慌不忙，在即将受击的前一刻，那柔韧的身体仅仅是轻轻一偏便躲过了五河士道的攻击。
和之前一样，极限到诡异的距离。
紧接着五河士道化拳为掌反手抓向诱宵美九的侧腹，然而对方的动作比他更快，竟是以他的手臂为杆原地背越跳，轻盈的身子不偏不倚地落向五河士道的怀前——他想要趁机擒抱诱宵美九，但还是慢了半拍，手臂擦过对方下蹲时的头顶，再下一瞬，眼前的景色迅速翻转，五河士道便被诱宵美九一记扫堂腿踢翻在地。
“讨厌啦，虽说是调教，但伤在达令身上，痛在美九心里啊～”
“还没完呐！”
这只是开头菜，五河士道跃起身来继续发起攻势，相比于八舞大开大合的攻击，他选择了更为灵敏的擒拿技：勾、抓、拿、抱、点、蹬，使出了浑身解数，换作是一般人，在被五河士道抓住的那一瞬，恐怕就会被直接锁死、不能动弹。
然而他的动作永远比诱宵美九慢半拍，每一次都正好差那么一点，就和八舞战时遇到的情况一样——但问题在于，此时诱宵美九的速度明显比与八舞一战时的速度更慢……像是刻意适应了与五河士道的节奏。
“咳！”
再度被诱宵美九掀翻在地，五河士道因泄了一口气而咳出声来，不过数分钟的战斗，他却是感到无比的疲惫。
“怎么了？就想要休息了吗，达令？”
“可恶……我以前……的训练强度也不低啊……”
五河士道捂着发闷的胸口，气喘吁吁地爬了起来，这绝非是灵力断流的后果，更接近于单纯的疲劳。
然而这本是绝不可能，五河士道以前锻炼的时候，纯靠体能负重15kg跑5000m可是没少搞过，其他还有种种格斗训练，强度高到他简直疑惑自己以前为什么要犯病干这些玩意，但即便如此，现在的他却依然是累得喘不过气来。
喘不过气？
当这一句话闪过五河士道的脑海，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腔，就像一个在长跑刚开始就用尽全力结果不过百米就累得不行的新手菜鸟。
原来如此，回想起刚才的战斗，五河士道这才意识到不仅仅是动作慢一拍，就连自己呼吸的节奏都被诱宵美九给掌控了，记得刚刚八舞耶俱矢还说过，自己因为节奏问题撞上了八舞夕弦……
不、不仅如此，无论是五河士道还是八舞姐妹，作为近战格斗的高手都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自己跟不上对方的节奏，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脱出战斗、调整气息，但在刚才战斗的全程中，五河士道都没能意识到自己已经乱了呼吸。
难怪在面对不同对手时展现的速度不一样，就像是预读了乐谱上的所有音符，进而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诱宵美九将五河士道他们的动作全都纳入自己的“演奏”之中了吗？这难道也是「声之天使」——〈破军歌姬（Gabriel）〉的能力？
“〈破军歌姬〉……音符、声波，我记得在公开的资料里，那是掌控声音的「天使」吧？”
“诶，没错哦～”
“不完全对吧？这应该只是基础能力……”五河士道终于稳住了自己的呼吸，朝着诱宵美九咧嘴一笑，“现在〈破军歌姬〉的完整能力，恐怕是操控节律的能力吧？”
叮叮咚～
诱宵美九射出一道音符，在空中奏响出十分轻快的音乐。
“答对了哦～不愧是达令～”
诱宵美九双手向前平铺，接着一排镶嵌着黑白琴键的金色光轮出现在她的面前，其上有根琴键正在自行按动，仔细观察的话，其规律竟是同五河士道的心跳完全一致。
“作为努力的奖赏，美九就告诉达令吧，这正是〈破军歌姬〉的能力之一——【协奏曲（Concerto）】，能融入并操控对手的战斗节奏哦～”
协奏曲……虽说其中的每个乐器既能独奏，又能互相配合进行合奏，但眼下看来，这应该独奏协奏曲吧？诱宵美九完全把五河士道他们的演奏当做自己独奏的衬托了，不过……
“不止这个吧？”五河士道见诱宵美九没有接下去的打算，于是开口刺激道，“仅凭这个，可跟不上八舞的急速。”
“啊啦，瞒不住达令呢。”诱宵美九的神色在阴暗与喜悦来回交替，让人捉摸不透她内心的情感，“确实呢，如果没有【小步舞曲（Minuet）】的话，美九肯定早就被耶俱矢和夕弦打飞了吧？虽然这能力也有动作幅度没法太大的缺点，但因为绝对不会被打中所以无所谓啦～”
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所以每次都在最为关键的极限距离躲开吗？这样一来，所有的异常都能解释通了，但还不行，五河士道的任务还不止于此，一想到这，他就觉得自己真是搭上了一个烂摊子。
“哈哈哈……还真是有这了不得的能力啊。”
“嗯！〈破军歌姬〉可是美九的最最重要的「天使」哦？双重意义上呢～”
“那……”五河士道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出了他通过自清醒以来一直调查、猜测而得到的“真实”：
“对于美九来说，‘达令’到底是谁？”
“嗯？啊……刚才达令被孩子们赶出去了，所以没有听到呢，达令就是达令哦？”
“呵呵，看样子我说得不够清楚啊？”五河士道盯着气势突然减弱的诱宵美九，弯起充满邪气的嘴角，继续逼问下去，一时间都不知道，在场对峙的二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坏蛋了。
“我是说啊，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么一个人，是诱宵美九口口声声叫的‘达令’，对吧？”
听到这句话，诱宵美九倏地变了脸色，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作为世界级偶像、表情管理大师的诱宵美九，第一次被撕碎脸上的微笑，暴露了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那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