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玑感到可笑,这里属帝气最浓厚之地,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邪秽,可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她隐约看到一道紫影一闪而过,哪怕再次去寻找,已然不见踪影,倘若是如此也就做罢,但她就是看到了那闪过的紫影。
女祭司凝重的双手举起拂尘。
“屏息”
白璇玑不明所以,只能听女祭司说话屏息,“有要我做的事吗?”
“屏息就行了。”
女祭司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再说话。
白璇玑眉头一皱,忽然看到紫影悄无声息的又闪了过来。她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耳边就听见女祭司的咒语声。
母亲又开始大呼惨叫,其中杂带森然幽声。
屋内恶臭味弥漫,怪风大作,像是铺上了一层紫雾。
紫雾慢慢聚在一起,凝实成一寸大小紫黑色五爪龙。
白璇玑一愣,呼了口气,五爪龙直冲她来,“啊!”女祭司眼疾手快,一把将白璇玑拽到身后。两人瞬间一屁股都坐在地上,大汗淋漓,眼神恍惚。
缓过神来,白璇玑一身冷汗的张望四周,紫黑色五爪龙不见了踪影,看见女祭司眼中带着敬畏与惊恐,疑惑道:“帝气.......离开了?”
帝气化为邪秽?!
白璇玑刚想接过说话询问。
女祭司摇了摇头,“大帝.....帝气消失了,神宫卷书内有记载过,帝气属阴极,可用直系血脉的男性牵引,皇家存活男性直系吗?”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怪异,白璇玑又被打断了话语,过了好半会儿,才回答了女祭司。
“必须要直系男性?”
白璇玑问道。
女祭司点了点头,身边的浩问夫人明白白璇玑的难处,战战兢兢的问:“王爷可以吗?”
女祭司摇着摇头,“必须是直系关系。”
“如果找不到男性的直系家属呢?”
“帝气散......”女祭司没有说话了,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利害。
大帝驾崩了,皇家、朝廷、天下就要乱翻天了,大帝早已不是自己称号,是权力与天下的掌管者。先不说大帝对于皇家朝廷的重要性,光是帝气飘散,会引发天下大灾大难来临,而各大支撑郡府的无上力量也会削弱,先朝也曾发生这样的事件,最终差点亡国。
大帝同帝气两者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陛下若亡......
白璇玑瞥了眼旁观的浩问夫人,皓月夫人心里一惊:“王爷可只喜花鸟,大虞只能是女帝即位。”她转头着急的冲女祭祀喊到:“说什么也得找回帝气,救回陛下。”
“皇家不可没有陛下!不能没有帝气。会完蛋!天下也不能没有!”门外有皇家人小声说。
“或许不会乱的。”有皇家人心中想。
现在好死不死正值大宴,皇家人在宫中不少,想要面见陛下的当然更不在少数。
哪怕如此,白璇玑却也急得直跺脚,直系的全是姐妹,直系男性根本没有,不是早夭就是死于胎中,唯一的一个王爷也只是先帝从民间领养的。
帝气,又有谁能够找回?
忽然,她脑中闪过白楠的身子。昨日孤岛柏白带回来的小孩子,她自然知道。
她从来没有一次在这深宫之中,见到过男性,这还是陛下身边大红人引进来的,陛下即便再怎的昏厥,也不可能让她去领一个小孩入宫。
“他可以吗?”
哪怕是不行也得行,死马当作活马医,白璇玑说出了白楠的存在。
女祭司先是诧异,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试试, 莫约十岁男性吗,这从未从深宫里存在过!”
还没等白璇玑说话,就听到母亲虚弱的大呼道:“饿——饿——人呢!”
女侍们回过神来,立即给陛下端汤带食。
陛下大发雷霆道:“要你们干甚。奈白公主呢?她人死哪去了。”
“我在。”
“还不过来,只会回声吗?”
白璇玑没有接过女侍递给她的吃食,反而另拿了一盘点心,慢慢的走了进去,来到母亲身边。
“璇玑。”母亲唤了声。
“璇玑。”又是轻唤了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
“该吃食了,母亲。”
白璇玑眼神柔和拿起了一块点心喂入母亲嘴巴,母亲神色复杂的望着她,说不上威仪讲不上悲哀。
早已全然没了曾经的不可一世。
母亲流着泪水吃下白璇玑手中的点心。
忽然,母亲紧紧的抓住白璇玑的手。
白璇玑神色一惊直接挣脱,心情翻涌的对视着床上人。
母亲嘴唇嗫嚅着,“怪我怪我,哈哈哈——”流泪更甚了。
“小心你大姐。一定要小心!”
母亲低声道:“她要杀了我,是她害得舆颜........”
白璇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耳朵定是出现了问题。
母亲居然说........大姐要杀了她,她不是明明最受母亲宠爱的吗。
“是点心啊!”
白璇玑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司徒莺面带笑容,不知何时站在哪,一袭红衣就像飞溅的鲜血,直接走向前来。
她捏起白璇玑手上盘中点心,盯着剩下的点心,浅笑一声:“只有九个点心。”
床上老人听到这话,头一歪晕了过去。
“二公主,帝姬大人请你去东官唠嗑。”司徒莺看也不看眼床上老人,表情嬉笑说道。
白璇玑面色僵硬,张开嘴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身处屋内,她却感到莫名的诡异,脊背阵阵发寒,汗毛倒立,就像是幼时的母亲的那一瞥。
最终,她冷声说道:“走吧。”
“变天了,谁也阻止不了吗?”枯树斜歪在床边,心中思绪万分。
......
白楠恍惚了片刻,缓缓移着身子到了帝姬的身后。
那是之前女祭司所站的地方,只是当时她是站在白璇玑后面,而现在,杏黄稚子的身前是一个身披凤袍的红衣女子。
“母亲大人,这礼物可还喜欢?”
“渍渍渍,别不说话呀,呵呵呵......”
床上老人面色峥嵘,呼吸声断断续续的起来,忽的缓缓吐出一口白气,上半身直直的挺坐在床上,接着仿佛是打开了某种枷锁似的,僵硬的转过头盯着床边人。
一点点独黄色的汗液从毛孔突然沁出,慢慢沾湿了老人的衣裳。
一代风华女帝上身倚靠在床上气息全无,身边凤冠霞帔女人如房内一柱香前情景一样大声笑着。
薄纱外女祭司静站,而身旁早已无人,只留下地板上一摊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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