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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儿视角)
我看着手中的来信,不由地笑出声。
前辈们也意识到了她的特殊性了呢。
原本还以为只是哪个邪教溃散的信仰凝聚出的半神灵,但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她的秘密恐怕不少。
不过前辈们的态度比预想的更奇怪,很可能他们知道些我还不了解的信息。
但不论是什么人,就算是师傅和前辈,胆敢打她的主意,我一定与他誓死为敌,不死不休。
我将信件丢入魔剑生成的火中。
这一次,我不会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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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露视角)
恍若大梦一场后,我缓缓撑开有些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房间。
阳光穿透半透明的窗帘照亮了室内,这个从天花板到地面都是由木板所构成的房间并不是很大,但由于只摆放了床铺与柜子显得空荡荡的。同时干净整洁的房间几乎看不到灰尘,对于居住的人来说一定是个好的养生场所吧。
——如果没有这到处都能看到的破旧感的话。
摇摇欲坠的吊灯,残破不堪的木门,老旧的橱柜,以及身下眨呀作响的床。地板与墙壁都布满了磨损的痕迹,给人一种来到了上世纪的老房子的感觉。
不过对于几乎是在垃圾场住了三年的我来说,能睡在这地方已经是格外的享受了就是。
记忆断片在离开那个吸血鬼国度之前,从情况上来看好像是被洁儿给运到哪来了。也不知道睡了几天,释放伪神术的副作用让我现在都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将身体从床上撑起就快耗尽所有的力气。
然后就看到了趴在床另一头的洁儿,眼珠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我。
「哇啊!!」
因为躺着观察房间时完全没注意到,现在被意料之外出现在眼前的洁儿给狠狠的吓了一跳,如果身体还有力气的话可能已经跳起来了。
看到我差点被吓到背过气的洁儿甚至还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有这么吓病人的吗!?」
「我可是在好心照看你呐。既然已经醒了那就等下出房间到大厅去,看你样子应该自己走走问题不大,相信你应该还有挺多问题想问的。」
说完洁儿就一边偷笑着一边开门离开了房间。
有这么好笑么。
我愤愤地想着,同时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之前穿的衣物已经变了一番。
我喜欢的灰色长袍已经不知道去哪了,现在全身只套了一件长袖T恤,但因为衣服似乎比我大了不止一两号的原因,其下摆之长都过了我半个大腿,手也只能勉勉强强从袖子里伸出来。蓬松的感觉就像穿着睡衣一样,挺舒服的。
然后扒开前襟发现内裤都换掉了......而且现在几乎是真空状态,之前的内衣也不见了......
因为感觉细想的话会很可怕,所以放弃思考了。
发夹也不知道被洁儿放在哪,我只能一边拨开眼前的长发一边翻身下床。由于连拖鞋都没给我准备,我搀扶着墙壁赤着脚慢慢走向门口,虽然破旧但干净的地板赤足走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就是脚底冰凉凉的感觉很奇怪。
把破旧到连我都得担心自己会不会弄坏的木门打开,门后是一条与房间风格相似的走廊,还有着几个房间的门排列在旁边,而我之前睡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个。
「过来坐这吧。」
走完不长的走廊,再过一个转角,洁儿正坐在大厅中央的桌子旁,向着我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桌子上还放了一盘水果。
我走向座位坐下的同时也观察了下这个大厅的轮廓。这里说是大厅但不是很大,延续了走廊与房间的风格,这个大厅从地板到桌椅到天花板都能给人一种岁月感,一个仅能容纳六人的长方形桌子便占据了大厅约三分之一的面积,还有三分之一则被像是厨房一样的前台所占据。大门由两扇老旧的木门构成,透过模糊的玻璃勉强能看清外面是街道一样的地方。在接近门的地方,还摆放了一个大镜子。
「在你问之前,我先说些话吧。」
我将目光转向她,听她说话的同时把手伸向了水果盘。
「从那里逃脱后,你一共昏迷了三天。这三天为了保证之前让你有地方住的承诺,我可是好好忙活了一阵。按道理来说外人是无法进入我们根据地的。」
「嚼嚼。」
「不过在那些前辈们听说了你的具体情况后,又突然间一反常态集体同意了你的入住,真是奇怪啊。总之,现在你是允许在我们这住下的。」
「嚼嚼。」
「虽然允许你居住,但同时你也得帮助我们完成一些任务。其实也就相当于让你半加入我们了,只不过你无需立下那些誓言而已。」
她说着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十指交叉注视着我。突然的严肃吓得我马上要将水果投进嘴里的手僵在了空中。
「那么现在正式向你介绍我们组织,盈灵坊。千年来在各方势力中稳居一角,乃神明亲创的组织,奔波于世间,为尘世生灵的祈愿做出回应。」
她说着站起来,从前台后拿出一个水晶球,
「当有客户的祈愿足以让愿球灼华,我们将会响应他/她的祈愿,在神明所立下的规则之下竭尽全力去实现其愿望。这便是我们盈灵坊的基本理念。」
「嚼嚼。」
「然而近百年来突然蹦出个冒险家协会跟我们抢生意,凭借着他们无门槛只需付钱的服务,加上让愿球灼华的条件比较苛刻,让我们盈灵坊现在呈现衰败的趋势......明明我们这都不需要付钱,只要想要实现愿望的心愿足够强烈就行,但果然常人的愿望都并非完全出自自己内心,或者说是过于斑驳啊......」
「嚼嚼。」
「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还要什么要问的吗?」
「唔?!」
我正张开嘴啃着果子,她突然问我问题弄得我手僵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先把东西吃完。
不过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吃完果子。在半分钟的寂静后,我在她目光下红着脸咽下了果实,然后提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这个果子好好吃叫什么。」
嗯?为什么很无语地看着我?这表情我感觉看到了蛮多次了已经。
「叫甘露果呐。跟你说声,由于我上个任务没有完全成功,所以这两个月只能吃土过日子了,你手上的是最后的食物。」
「?!?!说好的包吃包住呢?!」
洁儿耸了耸肩,
「我也没办法。听说某个我最不想见的变态快要来了,她来了后或许有方法吧,在那之前只能吃土呐。」
巨大的打击让我无力地趴在桌上。还以为马上能迎来光明,结果还有一段黑暗得熬过去......呜......
侧趴在桌上默默伤感了一阵子的我,注意到了洁儿的视线,抬起头正好与她的视线相碰。
「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自认为自己应该没有足以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容颜才对。
听到我的话洁儿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什么沉吟了一阵,才说道
「你没感觉到自己的异样吗?」
异样?
我晃了晃脑袋。似乎除了释放完伪神术照例的虚弱外,好像没什么其他的异常感觉。真要说的话,感觉今天的阳光落在身上有种被痒痒的感觉。
「你去照下镜子看看。」
疑惑地我半信半疑地走到门口那面大镜子前。虽然不喜欢照镜子,但洁儿的语气似乎不像是在开什么玩笑。
镜子中倒映出我所熟悉的面容。但与我记忆中的自己有些许不同。
铅灰色的长发被阳光照耀的雪白。轻轻拨开遮挡住眼睛的发丝,左眼仍是与妹妹相同、宛如倒映着大海的天蓝色瞳眸。
而右眼则变成了我不可能忘记的颜色。那仿佛昨天才见过不少,有着几乎要将人吸入深渊、与吸血鬼的眼睛一模一样的血红色。
我再轻启齿唇,从门上窗户漏入的阳光打在如野兽的獠牙一般锋利的犬齿上,反射出让人心悸的银光。
......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