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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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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洁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脚步声与车轮转动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中微微飘来的麦香味象征着今年的丰收。

现在已经入秋了,城里的人们已经忙活了几个星期了。可是,最近几天,禁止出城的禁令却颁布了下来,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却没提到,或者说是不用说明。只是,城里的居民们要在最后的这几天内,尽快处理完剩下的粮食。

其实他们早就有预感了。

近几年来,边境的小国战争连年不断,现在,战火已经快要蔓延到我们这个边境城市了,所以人们早就做足了准备,在家中存好了粮食和生活用品。

“到时候,店里大概就要忙起来了吧。”

走在街道边缘的我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回避着街道上向我投来视线的人们。

金色的头发太过显眼,茫茫人群之中,即使没有专心的寻找,也会不知不觉的吸引到他人的注意。可是,在大街上戴个兜帽,好像就更加显眼了。

不过好在,这个城市里并没有闲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操心,自然就不会关心一个身份不怎么招人喜欢的小女孩了。

繁闹的街道被甩在身后,高大的墙壁越来越近,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现在,周围只剩下了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子,以及安静的只有风声的空气。

我熟练的在接近高大墙壁的最后几步时朝着右方转去,轻车熟路的摸进一群老旧木屋之间的狭窄小道当中,期间,还一直扭头回顾身后,以防被什么人给看见。

我现在的所在地,是城市的最边缘。在这些高大城墙的彼端,是我本应居住的地方。

“一,二,三。”

心中默念三个数,在经过了三个井盖后,我最终把脚步停在了第四个老旧的井盖上方。

再次四处回顾,确定了没有人后,我暗自松了口气。

谁知,刚想伸手去触摸那已经生锈了的肮脏铁盘子,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从后上方传来。

“嗨~”

被吓了一跳的我,立刻就循着声音,向背后看去。

耀眼的阳光仿佛与我有仇一般,正好照在我的双眼上,让我看不清楚上方的情况。

根据轮廓判断,以及刚才听到的稚嫩声音,应该是一位体型与我差不多大的女孩。

强烈的阳光让我不禁举起了手臂,吃力的看着屋顶上的她。

这时,阳光却很配合我的意愿,变的稍稍微弱了些,应该是被云彩给遮住了。

同时,我也终于稍稍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

同样瘦弱但结实的身躯,长到足以遮住整个后背的黑色长发,还有那红红的双眼,共同构成一个美丽且富有童真的漂亮女孩。

妩媚的笑容在她俊俏的脸上显现,与那几乎要冒出红光的血色双眼共同勾勒出了一个惊悚且富有魔幻色彩的画面。“宛若故事中的魔女一般。”

冷静的差不多后,我细心的打量起她的全身上下,并尝试着在脑海中搜索与她相关的记忆。

而那位陌生的女孩则微微倾斜着小脑袋,同样专心的盯着我看。

她的双眼给人以深邃的感觉,仿佛随随便便就能看穿一切一样。

“你在这干什么呢?”

维持了几秒钟的互相观察被她先给打破了。到了这时,我才意识到事情好像变得有些糟糕了。

“额......随便逛逛?”

“骗人的吧,明明目的很明确嘛~”

小魔女的笑容变得嚣张,猖狂起来,她的双腿还因为看穿一切的愉悦而前后摆动。

说是魔女,或许调皮的小妖精倒更适合她。

“......”

“不说这些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哎?”

“看样子是同意了。”

“等等......”

还没等我说出口,高高在上的女孩便自顾自的提问起来。

“你,一定很喜欢魔法吧?!”

“嗯?”

不明觉厉的问题让我找不到头脑,而我也没有考虑,而是直接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开始思考各种可能会让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结果是一无所获。她的出现完全没有前因后果,仅仅只是个巧合。当然也可能是一些我根本不知道的原因。

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好像在哪见过,但怎么又想不起来。

“你……”

还没等我发问,坐在屋顶,摇晃着双腿的可爱女孩用那百灵鸟一般的俏皮声音打断了我。

“没听清吗?那我再问一遍,咳咳。你,喜欢魔法吗?”

耀眼的阳光照耀在她的长发上,一颗颗闪亮的灰色粒子在她的身边飘荡,再加上那顽皮的笑容,无论是谁,都会为这一幕瞠目结舌吧?毕竟,她是那么的可爱。

魔法之类的东西,我可是完全没有概念,知道的仅仅只是店内的那些魔药以及一些大人们告诉我的知识而已。

不过,要说喜不喜欢,应该是喜欢吧。因为,魔法这种东西,可是现在世界上最为主流的技术,是每个孩子都会向往的存在。成为魔法师更是所有孩子从小的梦想。

而且,魔法,是能带给人幸福的事物。店长的魔药便是最好的证明。

“大概……喜欢吧?”

“是吗?”

尽管一切都莫名其妙,但,想要和她正常的说上话,大概只有回答了这个问题才行吧。

那女孩将身子微微前倾,用那炯炯有神的红色眼眸看着我,高兴的大喊道:“好巧啊,我也是!”

“额……所以,你是谁啊?”

“我吗?哦!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尴尬的笑容替代了先前的表情,尽管如此,她的美貌却丝毫没有削减的迹象。有的只是别样的美与可爱罢了。

“我的名字叫子爱,没有宗族字,是一名无家可归的可爱魔法师哟~”

她用十分俏皮的音调平静的介绍了自己。不过那内容却与平静根本沾不上边。

魔法师?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在我们这种小城市里?这怎么可能嘛。

我几乎是笃定了她在撒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但她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撒谎连表情都不变一下的,看来是个很麻烦的人呢。

“我介绍完了,你呢?”

就像是直接掠过了自己不想听的话一样,名为子爱的女孩强行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好好。”

坐在屋顶上的子爱大幅度的摆动着身躯,催促我也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两颗红宝石随着摆动不断发出鲜艳的红光,与太阳争相媲美。

真担心她会突然掉下来。

“我的名字叫早文,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原来如此。”

如愿以偿的子爱再次漏出了笑容,晃的更加起劲了。

“喂!小心点啊!别掉下来了。”

她所处的高度虽不至于让她摔得粉身碎骨,但是如果一个不小心,也是可能会骨折的。

“不用担心,我可是个魔法师啊。”

轻轻向下一跃,名为子爱的女孩轻盈的落在了地上。没有出现我想象中,捧着摔断的腿,大声哭喊的场景。

“对吧?”

安然无恙的子爱神气的抱着双肘,骄傲的看着我,如同一个渴望夸奖的小孩子一样。不对,她就是小孩子嘛。

“哇~”

确认她真的没事后,我不禁发出了小小的赞叹声,并且稍微有些相信她就是所谓的魔法师了。

“那,回归第一个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本已放松警惕的我又突然紧张起来,想着怎样才能把面前这个奇怪魔法师的好奇心给搪塞过去。

“那什么,我……真的就只是……”

因为突然提问,我的话语变得语无伦次,上句不接下句。结果却变得更加糟糕了。

原本的提问者这时却一脸坏笑的看着慌张的我,好像我才是有疑问的人一样。

“我都知道哦,井盖的下面,通向外面的小村落,对吧?”

“咦!?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是一个看起来非常白的人告诉我的。”

得意的笑声充斥了我的双耳,她原本看起来还挺单纯的表情变得邪恶,得意起来。

“我还知道,早文你,其实一直在帮他们偷偷送些魔药,以及其他的什么东西,对吧?”

子爱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移动着身子,一步步靠近,脸上挂着看起来很吓人的表情。

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只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她,并配合着她的步伐,一步步后退。这种情况完全就是捕食者与被捕食的小羊羔一样嘛。

“早文是被买来的奴隶,目前法律上是你原主人的女儿,现在的你因为同情心,总是在暗中帮助着其他原本和你一样的人,并且,你所工作店里的店长好像也参与其中。”

“额……”

在一堵很讨人厌的墙的帮助下,我们之间的距离一步步拉进。最终,变成了一个双方都能清晰的听见对方呼吸声的距离。

“综上所述,我有一个很好的提案。”

耀眼的红光映照在我碧蓝的眼眸当中,两种光芒交相辉映,她那激动的表情与身姿,也深深的随着光芒,刻进了我的脑海深处。

“什……什么?”

弱弱的发表了一下疑问后,子爱激动的张开了嘴,用非常巨大的声音说道:“做我的徒弟吧!我一定会把你培养成一位非常非常优秀的魔法师!”

在反复的琢磨了她话语的意思后,我的大脑更加混乱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明明每个字我都认得,但是连成一句话后,我就怎么都搞不明白了。

“所以啊,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是同意,还是拒绝一个可爱师父的小小请求呢?”

几乎完全没有思考,用以答复的两个字就直接脱口而出。

“不要。”

陌生人是不可靠的,尤其是这种人,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果然啊……”

刚才还兴奋着的子爱立刻泄了气,虽然她说着“果然”之类早就预测到了的话语,但我觉得她可能还是有点失望。

“唉~”

失落的子爱主动的将距离拉开了,摆动着自己的身体,用相当华丽的步伐退到了阳光之下,在一个干脆的转身后,看向了我。

因为她的离去,我也松了口气。

“那就再次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吧。”

距离我两米左右的子爱凭空挥了挥手,一根白黑色相间,有着精美纹路的半尺木棍出现在了她的手心当中。

“我的名字是子爱……”

木棍在空中缓缓移动,微弱的黑光隐隐闪现。最终稳稳的停在了她的右下方。

“一名有着无限智慧的魔法师……”

与刚才的顽皮不同,现在的她,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是优雅与庄重,是只有那些贵族老爷们才会有的气质。

但我分辨的清楚,那些贵族们只是为了体面而装腔作势,但她不一样,这是货真价实的,刻在了骨子里的气概。

“而且,我,一定会将你培养成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魔法师。”

直挺挺的棍尖指向了我的前胸,她那坚定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的双眼,丝毫不肯放松,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我的承诺,而且绝对会实现。”

“哦,哦。”

不知道回答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单纯的,礼貌性的回应一下。

说到底,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究竟是什么人?在这些都没搞清楚之前,就这样大义凛然的说出这些话,真的不会被当成疯子吗?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同时,木棍的前端发出乌黑的光亮,然后不断吸引着附近像是萤火虫一样的微粒,凝聚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球。

“这是?”

这很明显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难不成,她真的就是她所说的那样,是个非常厉害的魔法师吗?

“嘿嘿嘿,嘣!”

黑色的小球应声炸裂,发出极大的响声,把聚精会神观察着的我吓了一跳,发出不可名状的尖叫声。

平静下来后,眼前的罪魁祸首正非常得意的笑着。

“总之,这就是我近期的目标了,虽然现在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但是,以后你一定会理解我哒。”

子爱的态度再次变得顽皮起来,这与刚才的严肃所形成的反差,让我感到非常的不自在。不过,这个名为子爱的女孩,好像非常特别。而且,她背后的谜团,仿佛也勾起了我些许的好奇心。

——————————

“哇!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

“到底哪里好了?明明这么臭,而且这还是已经打扫过了。”

漆黑且肮脏的下水道充斥着臭味,甚至还有几只老鼠从脚下经过,让人后背发凉。不过好在,这里距离城外并没有太远,前方还是有些微弱的光芒指引着方向。只要照着这个方向走,掉进肮脏且难闻臭水中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就是这样的景况,子爱竟然觉得很好,她的脑子究竟和常人有多大的区别啊。

“虽然的确不怎么干净,但是再好好整理一下,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地方的。”

“那要整理到什么时候去啊?而且发大水的时候,所有东西就都淹了。”

“有魔法就行了。”

“唉~”

虽然她的身上有许多特别之处,而且刚才还表现出了许多像是魔法的动作,可我还是不能相信她真的就是魔法师,除非亲眼看到更为真实的证据。

一段小小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寂静的下水道中只能听见我们走动的声音,和轻微的,防止吸入大量臭气而昏厥的呼吸声。

“早文。”

“怎么了?”

就算回头也看不清她的脸庞,我也就没有必要把头扭过去了。

“就这样把我带过来,真的没事吗?就不怕我是间谍!之类的东西?”

原来她也会关心这样的问题啊,还以为她就是个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乐天派女孩呢。

“反正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倒不如说,你难道不害怕我把你带出去后,就会有一群人过来把你灭口吗?”

“我相信你,就算真的有人要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你一定也会阻止他们的。”

“应该吧,不到那种时候,谁能真的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我就能!”

“闭嘴吧,臭死了。”

自大且活泼但是又有些细心的女孩子,这是我对这只生物目前的评价,至于她究竟是什么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至少不会特别坏。

“到了。”

久违的阳光无私的包裹了我们的全身,在双眼适应了阳光的照耀后,美丽的景色显现了出来。

生长着漫漫野草的广阔平原,微微凸起的几座山丘,以及远处茁壮生长的深绿色森林,再点缀上许多许多栋小小的房屋,还有一条条白丝带一样的炊烟,一幅完美的风景画就完成了。

“哇!好风景啊!”

“是吧。”

虽然这美好的风景与我自身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但是听别人夸奖,就是会有种奇怪的自豪感。

在欣赏了一段时间后,子爱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早文早文,附近是不是有片花田啊?”

又是一个不明不白的问题,明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来到这里的经历,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这里的事情呢?难道又是她所说的,那个白白的东西吗?

“的确是有一大片,好像是当地领主以前种植的花田,里面长满了用于制作魔药的花。但是近几年因为战争,已经没有人来管理了,大概是已经废弃了吧。”

“你有去过吗?”

“最近经常去,那里的花朵都挺好看的,而且也能认识点东西。”

“那能不能带我去一趟?”

兴奋的星星眼在我的视线中闪烁,要是有尾巴的话,这个女孩子一定会疯狂摇动它吧。

“不行,那里的话,普通人是不能进去的。”

“唉~!为什么?”

“普通人对于魔力的适应能力是很弱的,只要走进去,随便待上一会儿,就会感到头晕,恶心。甚至还会死在那,变成养料呢!”

大人对于我的警告,我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她。虽然我根本没有听从过吧……

“没事的没事的,我能行的!”

自信满满的子爱用力锤了锤胸口,得意洋洋的,用那双红红的眼睛,坚定的看着我。

回想起刚才她那奇奇怪怪的行为,说不定真的行。反正只是稍稍逛逛也不会直接逛死人,让她先尝尝苦头好像也不错。

“那好吧,但是,你去那里要干什么?”

“去玩玩~”

子爱的应答十分熟练,再加上她那浮夸的语气,根本分不清楚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额……”

“答应我嘛!我可以帮你采花的。”

泪汪汪的大眼睛在我的正下方盯着我看,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的小表情,我根本抵挡不住啊。

太犯规了!如此可爱的脸庞,怎么会配上这种性格的人呢!对她来说,完全就是神兵利器嘛,但凡是有感情的人类,谁能拒绝这样的请求啊!

“好,好吧……”

“太好了。”

一个熊抱扑了上来,出乎意料,她还挺轻的。

“但是要先带你去村里面见见大家。”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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