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还是甜……你这个问题很可怕啊、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的舌头尝出来是什么味道的。”
在发出“啊”地一声之后、骷髅蹙着眉头：“难道说是白月你使用的原料不新鲜，只要稍微放一段时间味道就会改变吗？”
“我倒是希望你能把原料不新鲜这种说法订正成赏味时间短的说法。”
“那么就是赏味时间短吗？可是、如果是在【Moon Phase】的话，就算是舒芙蕾或者欧姆蛋在吃完之前也能一直保持着最完美的口感吧。如果为了赌博的话、你也不应该吝惜这点能暂停时间的术式啊……”骷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挑衅的笑容——
当然如果要是在外人看起来大概是没什么差别的、然而奈澪却能很清楚地能够分辨出她表情的含义——
啊、所谓的天造地设的合契，大概就是如此吧。
然而也算是有着十几年的寿命的奈澪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心情——甚至也不是没有看过印刷着骷髅的书籍或是恐怖电影——
然而在插画上看到的骷髅不会心动、也从来没有过分在意过表情——理由是……？
他冥思苦想、也就只能得出来或许这个世界并不是现实。
是梦境、才会激起他不可思议的感知——
那么、如果梦境是相反的话，实际上现在在自己内心涌动着的恋心，或许是厌恶感的翻转也说不定。
“当然不是。尽管如果在被要求之下、赏味时间短的食物奉送给客人看到愉悦的笑容我也会很满足。可是对于第一次来到店面的客人，也没有特别要求的话，我是不会狡猾到端出不借助术式就无法上桌的菜品的——
无论是【冻结时间】、还是特殊的手段保鲜。”
“咦？”奈澪颇为好奇地抬起眸子：“为什么、难不成把魔法之类的吃进去也有可能会引起中毒吗？”
“引起中毒之类的因由还在次、没有中毒，过了五十分钟还和刚出炉一样新鲜完全没有塌陷、在外观和口感上都是完美无缺的香草舒芙蕾，吃过这种东西之后就再也没办法离开这间店铺，甚至会在其他店面点餐的时候不注重吃法和用餐礼仪，也会使用不合情理的批评来批判同行——
虽然愿意给予本店高评价的对于我来说是荣耀和骄傲，可是利用狡猾的手段给同行带来困扰是不行的——也不是只加入成瘾**物是耍小手段、利用术法做到其他店铺做不到的提供给初次到来的客人，也是我的原则上不允许的行为。”
“如果不是初次到来的话、耍小手段和提供药物良心上就可以安宁了么。”
白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是的、当然前提必须是客人的主动意志——没有被我和露西所诱导、也不是看到了推荐菜单，只是依据自己的意志主动渴求着。”
“……”
还真是很难懂的守则啊——
“可是、我刚才却尝到了味道——明明我没有味觉、也是初次登门的客人——”
“所以我能保证、我是堂堂正正提供的正常食物。在外观上平平无奇、使用了普通的烹饪方法——没有利用任何人间界的人无法随意使用的手法所制作的菜品。如果味道上存在着差别、那只不过是纯粹的技艺上的优劣而已——如果就连纯粹的技艺性上的差距也不允许展现的话，提出了这样要求的家伙也未免太不讲理了。那么哪怕会顾及同行利益的我，会想办法让那种家伙做不下去。”
奈澪已经把让给他的那盘饭吃空了——
能够得到正经食物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他会很认真地吃完每一口，哪怕没有味道也是一样——比如说第一盘、比如方才的那几碟小菜。
不过、那仅仅是求生欲占据了上风，并非是被食欲支配着。
被骷髅推到眼前的这个盘子、他总算体会到了被味觉支配着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吃的感觉——
正因为没有味觉、对于第一次尝到的味道感到了惊诧——也许是被惊艳到了。
可是、他却还是没办法脱口而出“好吃”。
对他来说所谓的“酸甜苦辣”都只是在概念上能够理解，真正在舌尖上散开的时候，他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差别。
就只是体会着舌头被刺激而已——
至于到底是何种材料是这样的味道、加工程度如何，奈澪更加无法给出答案。
“所以……”他用勺子把沾染在盘底的酱料也舀入口中。
“这蛋和米饭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才能做出这种入口即化的口感来？”
“蛋和米饭……？”骷髅错愕：“你认真的吗？我也曾经点过人间界的食材烹饪出的食物，完全不是这个味道……或者说，你是来自于我吃过的食材完全不同的人间界吗。”
“不、我想就算是来自于完全不同的人间界，因为语言和文字的局限性，所指代的‘蛋’和‘米饭’应该基本是同一种——不如说、即使有所差异，也都被【通用语言】技能的自动转换所覆盖掉了。”
“是吗、那也就意味着你从来没有吃过真正的蛋和米饭，味道全部是凭想象吗？”
“吃还是吃过的……但是、味道什么的确实是凭借想象，但之后就连想象都放弃了。然而尽管没有味觉、口感上果然还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呢。”
“芒果酱和火龙果的酱汁、以及把椰子加入了天然的胶质放入了米粒形状的铸模中，浇筑出来的米饭再用模具按照平时盛米饭的方法压实——
火龙果的果酱包裹在芒果酱汁内、内部充盈着空气，只要用勺子稍微挖出一个口子，两种酱料就会融合在一起。”
骷髅做出了精准的解说——
“椰子……？”
奈澪倒吸了一口气、回味着在口腔中浓郁的味道。
的确像是在文字中看到过的，关于椰子的味道的形容、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好像稍微有点不同——
啊、是了，是成色吗。
成色上有些奇怪——
“椰子汁的话、不应该是白色的么？”
“哈？椰子汁是白色的——你的认知也太奇怪了。难道不是半透明的么？”
“唔……”
奈澪回想着、好像的确是有过那样的印象。
然而那已经是放在书架角落的旧书了——
即使是奈澪生活着的城市——应该说正是奈澪生活着的城市，货架上放置着的全部都是加工食品。
经过精细加工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那些小小的能量块的堆积、实际上是磨碎的玉米粉压碎——而各种口味都是依靠香精、口感上也可以根据现有的资料进行模拟。
对于咸味和鲜味的需求，也可以使用加工品——
这一点实在让奈澪很难想通——既然自己所生活着的都市是相对闭塞的都市，就连同样的决策都会最晚执行，那么加工品的价格不是应该更加昂贵吗。
“把椰肉挖出来和半透明的椰汁混合在一起、掌握好比例，就能制造出漂亮的半透明米粒。不过……既然上面要浇酱汁、米粒本身的颜色也就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