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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位新的魔女即将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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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半,城市的另一端。

一轮新月缓缓地从乌云中探出来,隐藏在夜色中的古老宅院显现出破败的面目。

一层层爬山虎和藤蔓之下是早已剥落的墙皮,铁门之后落满枯叶的庭院中满目狼藉,旧疏养护的喷泉池早已经干涸,两侧的狮鹫石雕折断了翅膀和利爪残缺不全。

整座建筑都透着一股古怪又阴冷的气息。

这里是琥珀馆,一座位于花城远郊的宅院,曾经属于一名富商,在富商因生意失败自杀后,一直闲置着,渐渐地流传出了闹鬼的传言,时间久了就彻底荒废了。

到了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座宅院里还住着人。

它现在属于一个名叫江蓠的少女。

宅院深处,偌大的房间内,蔷薇色的床上,江蓠沉睡着。

她长长地睫毛轻颤着,额前浮现几缕汗珠,口中不时发出声音酥软入骨的梦呓,显然是睡得很不安稳。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轻响在走廊上回荡,黄铜的门把手轻轻旋转,深色的实木大门被人打开了。

身穿着古典女仆装的小女仆走进了房间,来到江蓠的床边,神情恭敬的欠了欠身子。

小女仆没有出声,江蓠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就醒了,睁开眼睛的瞬间,眸子里闪过猩红躁动的光芒。

猩红的光芒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瞬,便如退潮一般缓缓消退,她的眸子也恢复了灵气满溢的海蓝。

这时,小女仆才开口道,“小姐,C级能量警报。”

江蓠定了定神,淡淡道,“C级能量警报也需要我去吗?”

小女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什么地方?”

“长生路方向。”

“哎,帮我换衣服吧。”江蓠柳轻轻地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蔷薇色的羽绒被从她的身上滑落,三千银丝如瀑布般顺势垂下,遮掩了她雪白如玉的胴.体,纤细而不乏玲珑的曲线隐约可见。

“是。”小女仆应了一声,便将清瘦娇小的少女搀扶起来,走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借着灯光,可以看见镜中倒影出江蓠的身影,银色长发,精致地鹅蛋脸,娇小清瘦到让人怜惜的身躯。

只可惜,这个宛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少女,却并不是那么完美。

她那纤长的右腿从膝盖往下,是尽皆由金属组成义肢,义肢银色的外壳上,篆刻着奇怪的符文,泛着淡蓝色的微光。

小女仆一边帮江蓠梳理着长发,一边小声询问道,“小姐,今天想穿那一件?”

“就穿前两天买的那套吧,顺便帮我把手杖取来,换好衣服我就直接走了,不吃东西了。”

“好的,小姐。”

……

二十分钟后,花城,长生路。

几辆警车停靠在老旧的单元楼旁,单元楼入口前拉起了隔离带,红蓝两色的警灯闪烁不停。

四名身穿着警服的人正托着一副担架往外走,担架上盖着白布,从白布下起伏的轮廓,可以看得出白布之下应该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不多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靠在了路旁,看到车开过来,现场负责人立马迎了上去。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少女少女略显苍白的侧颜,她眉头微蹙着,冷淡的对来人询问道,“怎么回事儿?”

光线昏暗车内,隐约可以看见少女胸前佩戴着一枚造型好像猫头鹰一样的银色徽章。

报丧仓鸮,那是司夜会特有的徽章。

司夜会是一个由拥有着特殊能力的灵能力者组成的半官方性组织,专门负责处理各种与怪谈相关的事物。

车窗外,现场负责人看了一眼江蓠胸前的徽章,无奈地笑了一下,“是怪谈袭击,这事儿我们可处理不了。”

“按照规定,在确认之后,我们得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司夜会。”

“可今晚值守的干员不是我。”江蓠道,语气有些倦怠。

“我知道是老白,我们通知过他了,他已经来了,就在上面,就是他让我们通知你来的。”

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江蓠冷淡的询问了一句,“有目击者吗?”

“没有。”

“我知道了。”江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有目击者的袭击事件处理起来会方便不少,省去了很多扼制谣言流传所需要花费的功夫。

想着,江蓠转身轻轻拍了拍驾驶位的座椅靠背道,“阿花,我上去看看。”

“好的小姐!”

开车的小女仆乖巧的应了一声,急忙下车给江蓠开了门,同时将那一柄顶部装饰着银色独角兽的黑色手杖递到了她的手中。

江蓠接过手杖下了车,对小女仆吩咐了一句,“你就不用跟我上去了,在下面等我一会儿。”便独自一人朝着单元楼内走去。

娇小清瘦的身躯穿着修身西装外套,内衬白衬衫,黑色的双排扣高腰长裙下,菱格黑丝很好的将她腿部的缺陷掩盖了起来,但却掩盖不了她前行脚步的艰难。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但是看着江蓠离去时步履蹒跚的背影,现场负责人心里还是不免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意。

他轻叹了口气,自言自道,“明明除了性格有点儿古怪之外,是个挺不错的姑娘,只可惜……”

“哼!”现场负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身旁传来一声冷哼,循声看去,小女仆瞪圆了眼球,气鼓鼓地看着他,狠狠道,“咱们家小姐才不需要你可怜!”

现场负责人愣了愣,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哈,这还真是……”

……

长生路地处偏僻,既不靠着商圈也不靠着学区,住在这边的人很少,几乎都是一些刚出来工作不久,贪图房子租金便宜的年轻人。

单元楼内的住户本来就很少,简单的疏散过后,整个楼都空了出来,江蓠一路穿过安静的走廊,耳边只听得见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轻响。

凶案现场并不大,是一户装潢简单的一居室出租屋。

刚一进门,江蓠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里已经有一个男人先到了。

那是一个颜值颇高的男人,一张面庞兼具了柔美与阳刚面庞,白皙的肌肤,修长的脖颈,一双眼瞳宛如冬夜里的寒星。

他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古典西装,胸前佩戴着银色猫头鹰,衣襟微微张开,在露出的白衬衣衣领上,刺绣着一朵绯红的玫瑰,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诗人般浪漫,牛郎骚包,又有些许剑客般凌厉的气质。

就是这样一位“骚、浪、剑”的男人,在江蓠赶到时,正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卧室门口吃泡面。

握着叉子的手微翘着兰花指,大口大口的将泡面送入嘴里,吃得津津有味,汤汁四溅。

仿佛根本不在意几分钟前隔壁还躺着一具状貌惨烈、血液几乎被放干的尸体。

听到脚步声在门前响起,男人方下了手中的泡面,抓起手边黄黑相间的广告单擦了擦嘴,抬起头,冲着江蓠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哈!终于来了,我都等饿了,先吃了点东西,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江蓠眼神中好不掩饰的展露在她的厌恶,没有理会男人不着调的问题。

“白开,今晚不是我值守,你叫我过来,一定有你的目的,说吧发现了什么?”

“啧,被晚辈直呼全名,还真是有感觉到冒犯嗷!你好歹叫一声前辈吧?”白开一脸委屈的摊了摊手道,“更何况,前辈我叫你过来,可是在为你着想!”

“为我?”江蓠皱了皱眉。

“当然,追捕暮**不是一直都是你在负责吗?”

“这次的袭击事件跟暮**有关?”

“没错。”白开坐直了身子,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撮苍白的毛发道,“你看,兔子毛!”

江蓠看着白开手中的苍白毛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又是那只兔子吗?”

暮**流传在花城之中的一个魔女种怪谈。

传闻她是个穿着华丽长裙,仿佛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少女,会在黄昏将歇时出现,撑着阳伞游荡在城市中。

会对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从而靠近的人发出一连串不和谐地尖叫,听到她声音的人会精神错乱陷入疯狂,失去灵魂的控制权,成为她的仆从。

半年前,江蓠亲手击杀了暮**,但最近她似乎又回来了。

怪谈很多时候是无法一次性抹杀的,只要还有人坚信着它们的存在,它们就有再次出现的可能。

司夜会的干员们,只能一次次地将它们击杀,让它们无法造成破坏,直到完全被人们所遗忘。

而兔先生则是暮**制造出来的仆从中仅剩下的一位,最近它已经连续制造了三起凶杀案,被袭击者都是拥有成为灵能力者潜质人。

这些人很好从普通人当中筛选出来,因为如果怪谈刻意隐蔽自己的存在的话,便只有灵能力者或是拥有成为灵能力者潜质的人,才能看见它们。

蕴含着灵能的血液,对于那些怪谈来讲就像是毒.品一样有着极强的诱惑力,比普通人的血液更加能够滋养它们的力量成长。

“只要看见了,就会被吃掉!”

这一句司夜会内常常会对新人说的话,绝不仅仅是玩笑那么简单。

也正是因为兔先生频繁的活动,才让江蓠断定,暮**就要苏醒了,她需要蕴含着灵能的血液作为祭品,恢复力量!

白开撇撇嘴道,“没错,我知道你已经干掉过那只兔子了,但只要还有蠢货相信【兔子是中世纪邪恶的象征】这种鬼话,它就会再回来不是吗?”

“你说的我都知道,关于今晚凶案的档案,我晚一点也能看到。我想你把我叫过来应该不仅仅是想要说这些吧?”江蓠冷淡道。

“我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我怀疑暮**并没有苏醒了,最近发生的袭击事件也跟它无关。”白开正色解释道。“是那只兔子,正在积蓄力量,想要摆脱它主人的控制,自己成为新的魔女。”

江蓠皱了皱眉,“你有证据吗?”

“有啊!”白开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它不知道为什么,比它的主人先一步苏醒了,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说话间,白开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从现场的灵能残留来看,它已经基本上已经从C级进阶到B级了。”

“也就是说,如果不赶紧阻止它的话,一位新的魔女就要在花城诞生了,我还真有点儿好奇,它如果进阶成功,会变成什么样的怪谈呢!血腥屠夫兔女郎吗?”

闻言,江蓠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每一个魔女种的怪谈,一旦完全成型,最低的能量反应都接近A级,可能造成的破坏难以想象。

江蓠曾经对付过的暮**,也只有B级阶级接近A级的能量反应,却制造出了上百人丧命的惨案。

所以,阻止一名魔女诞生,就意味着至少拯救了几十上百人的生命!

沉吟了片刻,江蓠微微颔首,“嗯,我知道了,我会保持关注的。”说完,她便步履蹒跚的转身走了。

看着江蓠离去的背影,白开翻了翻白眼,小声嘀咕道,“好心好意的提醒,连一点感谢都没有,真是冷漠啊!”

“将来我的孩子要是讨老婆,绝逼不能找这样的,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谁还不是个高颜值呢?性格才是最重要的!”

“呵,你有老婆吗?”江蓠的声音幽幽地从走廊上飘来。

白开的表情逐渐僵硬,心态发生了改变,陷入沉思。

他意识到,他没有孩子,也没有老婆,连唯一的朋友也死了,人生一片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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