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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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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苦之后被杀和主动自杀,你选哪个?”

【…………】

领兽紧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把领兽的威压当回事,看上去懒懒散散的,也没散发出慑人的威势,不论是穿着还是长相都没什么特点。

这样的人——是怎么避开它的感知,接近到如此近的距离的?

【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这个嘛……”

男人嫌麻烦似地咔吧咔吧活动脖子,大摇大摆地走向它,毫无危机感。

“我是空座町第一扛把子,死神虚灭却师三系血脉集于一身,从生下来就注定逆天。”

【……啊?】

“我是风车村第一后浪,爹爹是黑道巨佬爷爷是白道巨佬,全世界保送我当海贼王。”

【…………啊?】

“我是木叶第一官二代,爹娘和祖先死了都不忘给我送外挂,毫无悬念当村长。”

【………………啊?】

“我只是奇怪,为何那些个少年漫一边倡导‘努力奋斗方能成功’,一边又给主角们安上一堆牛逼背景呢?连健次郎都有个牛逼伯父,这让爹娘都是普通人的我情何以堪啊。”

【…………………………】

不懂。

领兽完全不懂这男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以及难以名状的不安。

“不过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吧……抱歉,我自言自语的坏毛病总是改不掉,难得进了没外人的深渊,忍不住说太多了……总之啊……”

飒!!!!!!!!

这男人散发的气场变了。

原本的“懒散”,“随性”,“怕麻烦”之类的完全消失,那都是表象,是浮于表面的残渣。

收敛了笑容,端正了姿势,双瞳首次对焦,现在显露出来的——才是这男人的“真实”。

这家伙和刚才那些杂鱼人类完全,完全,完全,完全,不一样。

从根本上就不同。

他的手对着虚空一握,无数锁链在他手中扭动、缠绕、压缩——然后变了形状。

从“连在一起的成串铁环”变成了“长约半米的短棍”,其颜色暗沉沉的,散发着暗淡的金属光泽,没有任何花纹装饰,明明尺寸不大却散发着异样的重量感。

看上去就像奴隶主责打奴隶的棍棒,或者狱警管教犯人的警棍一样。

“‘惩戒之杖’,话先说在前面,这和‘契约之线’或‘支配之锁’可不一样……相当粗暴哦。”

他把玩着短棍,对领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白展堂.jpg)。

【闭——嘴!!!!!!】

领兽怒喝一声,涌动的黑暗立刻充满了整片空间,极具侵蚀性的能量让洞窟的地面和墙壁如豆腐渣般崩溃,只要一瞬间就能让被其淹没的任何生物灰飞烟灭——

“没用的。”

然而黑暗扩散到距男人一米处就溃散了——不仅溃散,甚至还脱离了领兽的掌控,自行汇聚到男人身旁。

领兽傻了眼。

“不必这么惊讶,支配的优先级可是很高的……瞧。”

男人一弹指,黑暗能量立刻压缩成碗口大的一束黑光,以贯穿万物的势头向它轰去,威力比被它操控时强了不知多少倍!它立刻伸出所有触手,动用全部力量,集中所有精神,只为了防住这一击——

“太慢咯。”

【!?】

然而男人已经到了它背后。

他的移动速度比出招速度还快。

“可能会有点痛……做好心理准备。”

惩戒之杖,轻轻地,轻轻地,打在它背上。

咚~

力道非常之轻,恐怕连蚊子都打不死。

【叽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而它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惨叫,惨叫,惨叫!!黑袍下的身体因为这轻轻一击而崩溃——字面意思上的彻底崩溃!黑袍碎成了基本粒子,蓝黑色血肉像天女散花一样飞溅,其下的柔性骨骼化作细砂,只剩光秃秃的头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呜……呜呜……呜噫噫噫噫噫噫……】

只剩一个头的领兽不理解。

完全不理解。

为何会有如此压倒性的力量?

为什么这样的存在会出现在这里?

快逃。

快逃。

快逃。

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再不逃就——

【嘶——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无谓的自尊心?亦或是好战的野性?一念之差,领兽非但没有逃走,反而燃烧了最后仅存的生命力!原本散落的黑暗重新汇聚到它脖子以下构成临时的身体,它挣扎着站起来,用章鱼触手形的右臂吸收了大量深渊能量,它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右臂里了!

“……嚯?”

男人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不错嘛……我讨厌打工,讨厌加班,讨厌当社畜,但……”

他随手扔掉惩戒之杖,改用空手摆出架势,直面孤注一掷的领兽。

“……我不讨厌有觉悟的人,来啊,送你一程。”

【接!!!!!招!!!!!!!!】

两人同时向对方冲刺,同时出招,一方为了自尊赌上自己的命,另一方则对此加以赞赏。

当然,结局并不会因觉悟而改变。

胜负在一瞬之间分晓。

无数锁链嵌入了领兽的身体,然后它的全身关节都被反向折断,摇曳的黑暗还未来得及修复它的身体就被男人接管了支配权,反而化作无数利刃将其进一步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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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如我所料,这次的领兽也不是什么狠角色,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对付污染种必须把身体完完全全破坏,一点渣都不能剩。

“……轻松搞定。”

这家伙是死透了,看样子也没别的领兽了。

我松了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完~~~~~~~~~~~~~~~~工!

好耶!

好耶!!!

好耶!!!!!!!

这么一来这一波深渊兽潮就不攻自破啦!佣兵和军队就没必要瞎忙活啦!

“那个……”

佣兵工会也不用逼着员工加班啦!我可以恢复955的神仙日子啦!万岁!万岁!!!

“那个,这位先生……”

而且这次我可是很小心的,每次都是把那群傻佣兵弄晕了才出手,还故意把深渊兽尸体破坏成肉酱让他们看不出攻击手段!小心谨慎!万无一失!我真聪明!

“这位先生……请问……您……”

“咋啦?我现在心情很好,想喝豆奶吗我请客!”

“比起豆奶我更喜欢炭烧酸奶,不过这不是重点……”

“那就算啦,拜……………………………………………………………………呃?”

我像坏掉的发条玩偶一样,卡嗒卡嗒地,僵硬地,缓慢地,扭过头。

洞窟边缘,被倒塌下来的碎石掩盖的位置,站着一个少女。

她一看就是刚从碎石后面钻出来的,头发蓬乱,灰头土脸,短风衣和紧身裤都破破烂烂的,即使如此也无法掩盖她娇俏的美貌。

但这都不是重点。

现在她正直勾勾地盯着我,那表情宛如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宛如四年前当选总统的特朗普,宛如完美格挡春丽全部超杀并华丽反杀的梅原大吾。

她的嘴唇不断颤抖,指向我的手指也抖个不停,脸色苍白,但这份苍白马上就被红晕填满。

而她的另一只手拿着个套着可爱手机壳的手机,浴霸形摄像头对着我咔嚓咔嚓响,还不断发出文件上传完毕的叮叮声。

“……”

“……”

“…………”

“…………”

“………………”

“………………”

“……………………”

“……………………”

“…………………………”

“…………………………”

时间在微妙的沉默中流逝。

我依稀能看到书页上一行行的省略号。

“终于,找到您了……”

半晌,她终于用颤抖不已的舌头和嘴唇编织出了话语。

她热泪盈眶,满脸红晕,说出的每个字都饱含过于沉重的感情。

“您就是,第九——”

“等一下!打住,打住!!”

不。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虽然第九使徒名气很大,但那些民间人士其实是不知道我能力的详细情况的,这都是最高机密,放送给全世界人民看的神前比武大会也经过了剪辑。

换言之——并不是没有蒙混过关的办法。

“你说第九……什么第九?你认错人了吧?”——我只要这么说就好,一个民间妹子罢了,她根本没证据指认我!除非她是官方组织的专门调查员!

“啊、抱歉!我光顾着激动都忘了自我介绍了……那、那个!”

她慌慌张张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册子,是人族通用的身份证明。

“我叫艾米拉·米拉拉,身份编号IVS372850……目前是第九使徒搜查委员会的特派调查员。”

啊这。

“还有就是……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您的粉丝……”

啊这……

……

……

……

……虽然有点唐突,但我还是稍微介绍一下我的“强制契约”能力吧。

简而言之就是能和各种东西——包括生物、无机物乃至金木水火土风光暗这些元素缔结临时契约,从而强制支配任何比我低等的东西。这个能力非常非常难用,一不小心就会自己支配自己把自己搞疯,而且很容易被契约物反噬,但一旦彻底掌握上限就非常高,堪称无往不利的万能能力。

但它有一个无法规避的缺点——

那就是,不能左右被支配者的意志。

我可以控制被支配者的身体,强迫对方做出各种事,哪怕是我命令丫自杀或者让丫杀了自己爹娘丫都必须执行,我甚至可以直接命令丫的心脏停跳。

但,这一切都和他的意志无关。

我无法命令他人打从心里服从我,无法让他们直接爱上我,无法操控他们的人格,当然——“记忆”也是我无法触及的部分。

那个少女既然“已经看到了我”,“认出了我”,有了这段“记忆”,我就无法“命令她忘掉她看到的事”,我不具备直接删除记忆的手段。

当然,我还有威胁她甚至杀了她这个选项。

但我好歹是前使徒,干不来亏心事。

“…………啧!”

无法消除记忆,不能杀人,不能极道胁迫。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bgm起)——

“我将,效——个屁!我只是个路过的假面骑士,给我记好了——算了最好别记住我!拜啦!”

撂下这句话,我扭头就溜,你给路打油——

“您是要把没作战能力的文职人员独自扔在深渊五层吗……?”

她一句话就把我钉在原地。

“这些失去意识的佣兵也要置之不理……?”

还给我补了一刀。

啊这。

啊这。

啊这啊这啊这啊这啊这啊这啊这啊这啊这啊这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

好个纠缠不休的女人——

既然如此——

我猛地回头看向她,久违地目露凶光,常言道无毒不丈夫,谁叫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这可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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