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大空洞，樊笼旁——
人类最顶尖的九个战斗力中的两人汇聚于此。
第七使徒，“霓光”佐久间良治。
第九使徒，“军阀”科尔沃斯·卢佩卡尔——也就是我。
“让一群废铜烂铁阻拦我吗？你还真喜欢这些老套玩意啊，佐久间。”
我瞪着佐久间的全息影像，冷冷地说道。
【不是‘废铜烂铁’，我制造的最高级仿生人34%是生物组织，66%是电子控件和各种合金，不存在纯的铜和铁/指正】
他的声音完全是电子合成的，不带一丁点感情，真让人怀疑他究竟还是不是人类。
“我懒得管这些技术上的细节，对我而言终究只是废铜烂铁。”
【何等粗鄙的愚者，连科学的奥妙都无法理解/鄙夷】
“怎样都好，我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
我伸手一指，指向旁边那个巨型金属长方体。
“我的老朋友洛芙莱斯似乎很受你照顾啊，还专门给她建了个一居室。”
【不必感谢我，我把它请进‘樊笼’可费了不少功夫/怀念】
“那你可真了不起，洛芙莱斯脾气温和，但不代表会任人摆布……想必她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确实如此，不管我怎么削弱它，怎么尝试骇入它，它都执拗地不屈服/厌烦】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与其把她留在这鬼地方耗着，不如将她交还给我？这样你我都轻松。”
【它是远古超科技的遗留，是曾被这片土地先民当成神崇拜的万机之神，怎能让它在你手上蒙尘？唯有我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定论】
“放你娘的屁吧。”
确认交涉无果后，我也懒得再废话了。
我和他虽然关系一直不好，但毕竟曾是同事，至少表面上要留些情分。
但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何等粗俗的言语，卢佩卡尔啊，你终究只——】
“给老子爬！”
支配之锁的进化版——奴役之棘从我身上迸发，顷刻间就充满了真个地下空洞，把所有仿生人牢牢缠住。既然佐久间这个正主已经出现，我也就没必要和仿生人缠斗了，干脆直接把它们支配——
（！？）
“支配无效……？”
我皱起眉头，不是错觉，奴役之棘虽然缠住了仿生人们，但无法侵入它们的内在，和关押洛芙莱斯的名为樊笼的金属箱一样，我的支配能力受到强大斥力的阻碍。
【感谢你，卢佩卡尔，看到你的支配能力无法对这些孩子们起作用，我就知道我的研究基本成功了/欣慰】
“………”
我无法支配的东西分为两种。
第一：非常高级，非常晦涩，身为外行人的我难以理解的东西。
第二：被有着更高支配权的其他人支配着的东西。
第一种很好理解，而第二种……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可以控制昆虫，第五使徒“虫姬”也可以控制昆虫，但若虫姬先控制了一只蟑螂，那我便不能再支配这只蟑螂，我的支配无法覆盖掉“不弱于我的强者对其所精通的事物的支配”。
而这也是我现在所疑惑的。
这些仿生人确实是科学侧的产物，但我感应不到它们和佐久间之间“支配与被支配”的联系，它们并未被佐久间直接控制，只是“以自己的意志执行排除入侵者的命令”而已。而且仿生人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物，既然如此，就不存在我不能支配它们的道理。
不只是这些仿生人，连关着洛芙莱斯的长方体也一样，无法支配，连力量都被排斥，莫非……
“这些东西……和我理不理解无关，与支配的优先级也无关，它们都是‘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聪明，‘本不存于世’之物，又谈何支配？/反问】
“喂喂喂，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但你自身并不具备这种能力吧？除非你得到了某人的协助……或者‘胁迫’了某人。”
【跨越虚实的界线，打破有与无的境界，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能力，却被无用之人占有，我只是把我应得之物取回来而已/正论】
“…………！”
这个模糊的全息投影人形歪了歪头，仿佛在嘲笑我。
我不是白痴，当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存于世之物。
跨越虚实的界线。
打破有与无的境界。
我所熟识的某人就拥有这样的能力，而且常年以来深受其害。
这不是巧合。
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双手紧握，目眦欲裂，我用了最强大的自制力才尽可能保持表面上的冷静。
曾与我有深厚联系，却又被佐久间钻空子夺走之物，不止洛芙莱斯一个。
“你，他妈的，把，Cyan，怎么了？”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而他——
【倒也没做什么，只是截获了你发给第五使徒的邮件，然后把Cyan‘请’来星夜城而已/回忆】
“……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给了她一个安身之处，给了她一份工作，还让她成了当红的虚拟主播，如何？我待她不薄吧？/自豪】
“虚拟主播……vtuber？什么乱七八糟的……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说——”
我再度看向被荆棘牢牢捆住的仿生人们。
这些和某当红vtb长得一模一样的仿生人们。
“…………Cyan，是白恋chomi的中之人？”
【她真是帮了我大忙，我诱导她创造了‘chomi’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活的AI’，这可是堪称从无到有创造生命的壮举，然后我把chomi研究，分析，复制，于是……】
佐久间的全息影像张开双臂，就像一个兴奋的孩子展示自己的收藏品——
【如你所见，虚实转换技术臻至完美，真正的AI生命体诞生了，它们本不存于这世间，连你也无法支配！苦弱的血肉终将被舍弃，连破绽百出的灵魂都会被AI补完！好时代，来临了！！！！！/慷慨激昂】
“我懒得听你扯犊子！把洛芙莱斯和Cyan都放了！马上！”
【如果我不照做呢？/嗤笑】
“当然是来硬的！”
这一瞬，荆棘把樊笼团团围住，我久违地体会了“强行支配抽象之物”对身体的负担，但这点痛苦和洛芙莱斯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支配——空间！！！！”
樊笼周围的空间扭曲了，宛如被扔进深海的尸体被水压挤压变形，扭曲的空间如开罐器般撕扯樊笼，用最为霸道的外力强行从外部破坏！在我毫不留情的攻击下樊笼的表面迅速碎裂，马上就能看到其中的内容物！
【呵，白费力气罢了/耸肩】
随着佐久间的一声冷笑，樊笼恢复如初，即使是空间系攻击也无法将其撕碎。
【这就是所谓虚实一体，基于Cyan能力制造的一切产品，只要其源代码还有保留，就不会在物理层面上被破坏，樊笼如是，这些孩子们也如是/自信】
“还真会耍小把戏，哈？”
【而且比起这边，你难道没有更应该担心的人吗？/提醒】
“用不着你废话。”
实际上，我从刚才开始就心急如焚了。
艾米拉今天应该是去找chomi的中之人Cyan进行线下联动的。
而chomi表面上是Cyan进行vtb工作时的皮套，实际上是有独立人格的高智能AI，而且……绝对是听命于佐久间的。
她有危险。
一个二个的怎么尽给我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