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一道银色的闪光沿着夏甜的轮廓飞速划过。
奇迹的是,并没有出现我相信当中灾难一样的场景,被束缚在原地的夏甜安然无恙。
“叮——当——”
死寂一般的高坡突然响起了金属碎片掉落的清脆,圆柱形的束嘴也随之应声落地。
什么...
难道是斩断了夏甜嘴上的拘束器?!
黑衣女子收起了凶器般的利爪,温柔地握住了夏甜洞穿老人胸膛的右手。
“主常说,善良之心等价于相同重量的黄金。一直戴着这种东西一定十分痛苦吧。”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虔诚的善意,那副慈爱的模样宛如教堂墙壁上用彩漆绘出的圣母玛利亚、
“但是没关系,束缚着你的恶意已经被主的力量所驱散。”
夏甜浑身是血,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似乎还没能理解面前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
她呆呆的反问道。
“迷茫的野兽,现在...你自由了。”
“自...由...?”
圣母一样的女子理所当然地将老人的尸体扳倒在地,一下子抱住了的夏甜。
“对。多亏了主的仁慈,你已经自由了。束缚你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你已经不需要再被咒术强迫着不断杀人了。”
萨塔尼亚,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这汝都看不明白吗?何等阴险的反间之计。先将猎物逼入必死的绝境,再施之以恩惠和爱护。虽然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略显拙劣,但是对当事人来说,只要策反者的演技足够精湛,打动对方令其投降也并非什么难事。而对于被迫上战场的士兵,这一招的成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温柔地喃喃,但指尖突然出现了一抹艳红,慢慢滑向了夏甜的额头。
一横、一竖。
供血不足的指尖在夏甜的额头上留下了断断续续地痕迹,
一柄血红的十字架被刻在了夏甜白皙的皮肤之上。
春香扶着折断的枯树,艰难地站了起来。
“不要听她的——!”
看到此情景,女子轻轻地抚摸着春香的头发,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那戴着项圈的同伴在喊你去...她马上也能得到主的爱护。”
“嗒——”
只是一个响指。春香嘴边的金属圈也瞬间粉碎。
“来吧——你也来吧。主永远会温柔地守护你们。”
“等一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被女子温柔地抱住的夏甜突然说道,声音冰冷而严肃。
“?”
伸出的手指利落地擦干了额头的用鲜血画出的十字。
“不管是杀掉什么东西,还是戴上刻有魔术的束嘴,都是我和春香自愿的。”
“——!”
“没有任何人强迫过我们!”
夏甜猛地挣扎出黑衣女子的双臂,笔直地向后跳了出去。
浑身摆出了警戒的姿势。
“真是粗鲁的家伙。这片土地的居民都是如此不懂礼仪吗。”
黑衣女子,绝美的脸蛋有一瞬间露出了恼怒之意。
但是下一秒又变回了之前的慈爱和神圣。
“哎——”
“看来今天晚上真是诸事不顺啊。”
她缓缓地蹲下,苍白的手指抚摸着老人粗糙的面容。
“弄坏了人家玩具的事情就不追究了,你们居然连主的教诲都敢违抗。”
“就让我代替主,给你们这些不懂欣赏美丽的野兽一点小小的惩罚吧。”
红色的魔力在老人残缺的身体上聚集着。
下一秒,断裂的身体奇迹般地被重新连接在了一起。
弓起的身体在黑暗中又重新站了起来,阴森而扭曲。
“卡斯卡卡——你跟老管家小小地教训她们一下吧——”
听到了女子的命令,穿着白裙的少女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情愿地摘下了丝滑的手套。
“第一天兼职吸血鬼,招待不周请多多见谅。”
说完,灰心丧气的脸上就绽放出了营业员一般的笑容。
———————————
少女与老人一前一后,径直朝着负伤的春香冲了上去。
“春香——快做好准备——!”
夏甜直接截住了白衣少女的动作。
但是弓着身子的老人却灵活地绕过了阻碍,摸向了行动不便的春香。
因为夏甜的预警,春香几乎闪过了老人的袭击。
但是下一秒粗糙的拐杖就又意想不到地出砸向连自己的面前。
“啊——!”
僵硬的拐杖被双臂勉强挡住,身体却被硬硬地抵在了树上。
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赢不了的。不光是属性,双方的状态差距太大了——”
萨塔尼亚说得没错。不论是负伤状态还是连战对体力的压榨,她们的身体都已经到极限了。
但不知是白衣少女有意放水,还是夏甜的不屑坚持,另一边的战斗还能勉强维持着你来我往。
刀型的手掌在空中交错挥砍,不断擦过夏甜闪躲的身体。
偶尔的主动进攻,却被对方毫无悬念的完全躲过了,宛如自己的动作被完全看透了一样。
“轰轰轰——!”
就在这公式化的交换拳脚的战斗中,突然一阵轰鸣的爆炸声从南方的森林传来。
“南方...是...”
“啊——!”
因为爆炸声而分心的夏甜,被白衣少女的凛冽的手刀擦破了身体。
“战斗的时候分神开始大忌啊。”
南方...森林的方向...水...
“水无清主席——!”
春香代替我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迷途的羔羊们,比起担心罪恶的魁首,不如先想好一会对主的谢罪词吧——”
“为你们的罪恶忏悔吧!”
如果说今天晚上的行动落入了对方的陷阱的话...
那我为什么不去认为,南方的森林也是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呢。
无人的洞窟,只需要做好诱饵,设置足以杀死探险者的陷阱就足够了...
战斗就像是雨水从天而降般毫无悬念的一边倒。
眨眼间,春香和夏甜已经败下了阵来。
被拐杖压在树上动弹不得的春香、浑身伤口瘫在血泊里的夏甜。
“虽然经过了一些小小的叛逆。但是最终主还是会慈悲地原谅你们的愚蠢。”
弓着身体干枯的老人向黑衣女子递上了什么东西。
冰冷的寒光在黑夜中闪烁。
“咔嚓——咔嚓——咔嚓——”
铁器开合的恐怖声音让人汗毛直立。
是一把精致的纺布剪刀。
“不过~原谅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女子露出渗人的笑容,慢慢地朝着夏甜走近了。
怎么办...怎么办...
得有人来阻止她,可是...已经...
就在我迷茫踌躇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发抖的声音。
既不像夏甜那般刚强,也不像春香那样哀怨。
只是发抖的,畏缩的,甚至有些过于胆怯的阻止声。
“等...一下——”
是谁的声音?
这里还有别人吗?
是...我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