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水市的城区面积不大。
我抱着双倾梅步行了半小时后,所到达的地方也几乎算是城市的边缘了。
即使是魅魔的身体,现在也有些双臂发酸了。
原来是这么远的地方,怪不得她一直在难为情。
道路两旁的路灯,似乎是因为年久失修了,此刻正亮着可以忽略不计的橙光。
透过明亮的月光,勉强看得清地面上残留着货运轮胎的胎迹。
碎石渣自由地散落在地上。干了的水泥也把路面染成了肮脏的颜色。
再远一点的地方似乎是建筑工地。
“我们真的没有走错吗...”
“你确定是这附近没问题吧?”
难以想象这附近居然还有民居。
“就是这里。再往前一点、很快就到了...”
跟随着双倾梅的指引,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小巷里转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拐角,终于来到了一一座简陋的平房旁。
我甚至怀疑这座房子的年龄比我和她加起来都要大不少。
“就是这里了。”
双倾梅释意让我放下她。
小心翼翼地跳去了门口。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了一把钥匙。
“咔——”
伸了出去,旋转了几圈,面前的木门便应声打开。
“需要我帮你吗...”
不等我的回答。
黑漆漆的环境并没有妨碍到她的行动,很快就在大门旁摸到了灯的开关。
明亮的节能灯在头顶亮起、屋子里的布置瞬间展露地一览无余。
与过分简陋的外墙简直天壤地别、房间内被整理地井井有条。
干净整洁的地面几乎一尘不染;
护肤品、唇膏、花露水一类物件虽然繁多、却因为整齐地摆放一点都不显得杂乱。
本以为这种年代的房子,墙面都难免受到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不管是水渍或是掉灰都足够影响美观。
但四壁之上却被精心贴上了简约而大方的壁纸、看起来让人舒心了不少。
“啊咦...”
耳边传来了双倾梅嘴边疼痛的喘息声。
“怎么了?”
“只是轻轻一动...就很...”
很痛。
崴伤就是这种类型的东西...
“右脚不要用力。”
我抱起了双倾梅、很快就跨过了狭窄的客厅、来到了里面的卧室。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床边。
虽然床垫没有想象中那么柔软、但是也总比在外面处理好一些。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发出了丝丝低吟。
“回到家里、心里放松了不少...突然就觉得脚边...”
“忍着点。我现在要查看伤口了。”
蹲在双倾梅的脚边,我轻轻地捧起了受伤的右脚腕。
“嗯...”
夏季的运动服还算宽松。
挽起裤腿时并不需要对脚腕造成多大的负担。
不过...
如果是脱掉鞋子的话...
“好疼...啊...”
我的动作已经尽可能轻了,但是头顶还是传来了痛苦的娇喘。
班长的头顶也不知何时漫出了不少汗珠。
大概也在尽量忍耐吧。
“忍耐一下...”
听到我这样说,双倾梅真的一声不吭了。
原本与脚的尺寸相合适的鞋子应该很好脱下、但是现在却像是卡住了一般。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
崴伤经常伴随着水肿,而伤口万一肿大、原本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痛苦而困难。
“......”
“很疼吧。”
令人紧张的沉默中,我试图让双倾梅放松一些。
但回答我的只有默不作声的坚忍。
“没事的...马上就好...”
尝试了各种角度、控制力道,小心地拖拽着。
终于把运动鞋从她受伤的右脚上脱了下来。
“哈...”
双倾梅也如释重负般地喘出了气。
抬起头。
清纯而可爱的脸蛋上眼圈有些发红。
双倾梅难道刚刚疼得哭出来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安慰她的时候。
轻轻翻过了右脚,
果不其然。只见光滑而洁白的脚踝的附近、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和肿大。
恐怕当时也摔得足够惨了。
“家里有酒精吗。”
“嗯...”
在存放医用品的小柜子里,顺利找到了一小瓶酒精。
是二十毫升的小瓶装、但是也足够了。
“要消毒了。”
只是简单地告知了目前的情况。
并不需要我说额外的话,双倾梅已经忍耐似地咬紧了牙齿。
印象里酒精清洗伤口会产生刺激性的疼痛。
所以动作尽可能快地敷过了肿胀的脚踝。
“嘶...”
可就算如此,双倾梅还是露出了很痛的表情。
“稍等一下。”
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情。
我将一点点唾沫点在了指尖,轻轻涂抹在了面前淤青的位置。
“你....你在做什么?!”
并不是疼痛的语气。
看来她应该好受一点了,真是太好了。
双倾梅似乎因为我的举动而有些害羞。
“以前听说过魅魔的唾液有麻痹的作用。不知不觉就真的试了试。”
“这么说来...好像没那么痛了...”
班长伸出了纤细的指尖,尝试性地点了点自己的脚踝附近。
“真的不疼了哎?!”
她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就好。”
冰块的话...
在厨房的冰箱里顺利地找到了。
看着我提起了一袋冰块、不怀好意地来到了卧室。双倾梅警觉地抱住了枕头。
“快过来。虽然现在是不疼了,但是如果不及时消肿的话,明天你可是会疼得哭出来哦。”
听到我这样说、她才听话地伸出了受伤的脚。
“你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有用多了...”
说得好像我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废物一样。
“以前沉迷健身的时候。经常会因为动作错误而受些伤。慢慢也学会自己处理了。”
只是看到了熟识多年的女生因为受伤而痛苦,不知不觉就认真了起来而已。
“冰冰冰...好冰...!”
说到底双倾梅会受伤、我和学联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既然【巡逻者】被子恬会长带走了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吧。
“不冰的话就不能消肿哦。”
没有理会双倾梅的抗议,用许多小袋的冰块围住了脚踝。
“班长的话出勤率应该已经足够了吧。脚肿成这样,这几天还是不要去学校好了。”
学校距离双倾梅的住处感觉有一大段距离。
“但我可是...”
“这种情况下越是逞强、康复得可就越慢哦。难道班长想期末考试的时候拄着拐杖去考场吗?”
“.....”
在我的质问之下,迫不得已、双倾梅终于放弃了按时到校的打算。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刚刚取出来的冰块已经有些融化了。
我看了看已经有些消肿了的脚踝。
“今天就到这里吧,睡觉的时候就没必要继续敷冰袋了。”
“晚安。”
回收了冰袋。我顺手关上了卧室的灯。
“已经要两点了...要不你就住下来吧...”
黑暗之中,双倾梅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心,我明白她的意思。
想了想、的确也是。
这个时间我也没力气再走回学联了。
“嗯...那我就睡在沙发上好了...”
“你是客人...睡沙发怎么能行?”
“可你还是病号呢、早点休息吧。”
没精力再跟双倾梅争辩、我轻轻拉上了卧室的门。
身体已经很疲惫了、沙发的质感虽然有些僵硬。
但即使如此、意识还是渐渐地下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