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和修分开,一点都不想。所有阻碍她们的家伙,统统都得死!
这不是她堕落才诞生的想法,而是在得知大叔是修的那一刻,就已经扎根在她心中。她不觉得这是病态的,在小镇被屠杀干净后,她的生命中只留下了修一人。
过去现在与未来,他都会是她生命中最为特殊的人。那些想要将修杀死的邪恶想法仅存在于脑海,她永远都不会去实施。这份情感并不是爱,她也很清楚。她能亲眼看着他娶妻生子,而内心毫无波澜。
啊,如果他的妻子对她不满的话,那就杀了好了。只要杀了他的妻子,就没有人能破坏她和修的感情。至于修会不会因此和她反目成仇,她一点都不带怕的。
她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将他囚禁在身边,让他一心只为她着想。
“嘻嘻嘻……”
想着想着,她笑出声来,阴险的笑容配合上猩红的瞳光,吓得远处寻找猎物的亡灵夺路而逃。
当然,造成这幕的主要原因是她身上具有可怖的气息。
“笑什么?”疑惑的声音从路边的屋顶飘来。
只见在古铜色的建筑尖顶,一道修长的身影孤独站立。脚下的尖顶异常狭小,他却能稳稳站立,背后的骷髅长剑迎风洒下几点鲜血。
……什么时候来的?该死,光顾着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居然没发现修站在这里!
“……唔。”他的问题让她回答不上来,总不能真把刚刚的想法说出来吧!把他永远囚禁在身边什么的,心里想想就好了。
除非真到了那一天……
眼下,她还有个转移话题的计谋!
抿住嘴唇,她努力把自己的坏笑收敛,装作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的魔石都安置好了吗?”
忽视她的笑,修背后凉飕飕的,好似以后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永无翻身之日。可紧接着听见魔石二字,他预感到了什么:“魔石?嗯?”
“嘿嘿。”好不容易绷紧的脸又再度绽放笑容,苔丝掏出两块魔石摊在手心,一脸可怜:“拜托你帮我完成这麻烦的任务吧。”
有免费的苦力为什么不用呢?既然他完成了自己的魔石任务,那帮助她一并完成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况且作为一名骑士,嗯,以前的骑士,不会拒绝女士的委托吧?
她直勾勾地盯着修的双眼,水汪汪的大眼即使是红色都格外柔情。此刻的她与先前满是威严的模样完全相反,若非长得相同,无人会觉得她们之间有任何关联。
“好。”跳下屋顶,他直视着她,从容不迫地收下两块魔石,同时说出了让她感到意外的事情,“罗伯特据说是有了新进展,你可以先回去找他。”
罗伯特的消息可都是关于灵魂栖息之地的,能有新进展就说明他对此地的研究更进了一步。在早上见到他的时候,苔丝就觉得他研究得很是辛苦,大大的黑眼圈让中年的他看起来更加憔悴。
就勉强消去一些心里有关他的小九九吧,这算是对他的奖励。要知道他惹她不爽的地方可都被她记着,消去这些简直是她大发善心。
说完这些后,修握紧手中的魔石,嗖得一声消失在原地。
“嘁,大英雄还是对救世满怀热情呢。”略有不满,她嘟囔一句。
明明对其他人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却还要嘴硬说什么再也不会救助他人。要是换做她的话,她完全可以毫无情感地看着无关的生命一个又一个的接着消逝,说不定兴致来了,她还会上去补上几刀。
该回去了,顺便询问询问罗伯特的进展。
其实她对罗伯特不太抱有希望,尤金学者研究那么多年都不知晓栖息之地的下落,他仅仅是研究一本尤金留下的手札,怎么会知道有关它的消息呢?
而且只要莱卡在教会中醒来,她的身份就会暴露,罗伯特也会被她连累,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教会通缉令上的一员。此时的住宅可不是一块安全的地方,这次回去得换个地方。
既然没有几天了,她也懒得再压制自己的力量。浩瀚的邪神之力喷涌而出,眨眼间覆盖整座塞帕尔。城市的样貌通过邪神之力的蔓延印刻在脑海中,要想前往某地只需要动下念头,便可瞬息而至。
在她动起回归住宅的想法时,血界中的波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望无际的红色海洋中,装有恶臭黏液的玻璃瓶上下窜动,看起来是有事和她交谈。
招招手,血界中的瓶子出现在她的手上。
“你的时间所剩无几……如果再找不到那个地方……后果你是知道的。”瓶中的液体断断续续地传递着自己的话语,它不停地撞击着玻璃壁,焦躁不安地情绪仅从它的表现中就能感受的到。
苔丝知道它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对于它来说,它的唯一价值就是阻止她被力量侵蚀而堕落,也是凭借这点,它才在她面前拥有话语权,可以委托她帮它复活。而现如今苔丝逐渐堕落,等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它就丧失了它的价值。
那时候别说是复活了,恐怕连它这抹残魂都难逃被抹除的下场。
她抬起手中的玻璃瓶,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起来。那烂泥般的生物贴着玻璃壁游走时,总会因为太粘而拉出几缕细细的丝线,恶心至极。宛如人类朝着冬天的窗户呼吸而残留下的水雾,伴随着它的靠近附着在瓶壁上,显得它像是具有体温的样子。
看似微弱的撞击每次都让瓶体一震,若非是这玻璃瓶由她亲自加固过,怕是它早已挣脱了束缚,在世间自由自在玩闹。
它是真正的邪神,虽然真身已死,但残魂依旧。它所展现出来的人类理智,不过是一层伪装,是能让自己与人类沟通的手段而已。撕开它的外表,才能窥见邪神的真实。
无声观察了很久,她奇怪地感受出了它的害怕。
有趣,原来其他邪神也会有这种情绪吗?
她晃了晃瓶子,任由里面的液体在里面翻滚,直到里面传出些恼怒的声音,她才停手笃定说道:“你在害怕。”
此话一出,恶灵之神有过一瞬间的停顿,但随之很好地遮掩起来,继续对苔丝刚才的行为表示愤怒。
它在害怕什么?是害怕她呢,还是害怕自己生命不保呢?她想来想去,觉得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