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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电与火的试探”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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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是这里了。”

露西娅顿住了自己的脚步。

希这才注意到,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地远离了那片猫咪森林的中央,来到了一片沙滩的上面。

硬质的沙粒上面铺满了太阳所映射下来的金色的光,如同珠宝一般闪闪发亮。海面呈现出介于青蓝与金橙之间的美妙颜色,一阵接着一阵地扑在沙地上。

似火的日盘已有小半边隐入了地平线的另一端了——

“这里不就是……”

再仔细一些的话,甚至能够找到沙地和附近的树干上因为打斗而留下的痕迹。

“没错噢。”

海风将少女的发丝轻柔卷起。

她将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身子则是微微向前倾去,脸颊因此而几乎快要与希贴在了一起。

即便身体已经被轻甲所包裹,那证实着少女已经发育成熟的身体曲线仍然以一个近乎完美的角度呈现在了希的眼中。

少年不自觉地微微红了脸。

“希,还记得这里吗?”

这样的姿势有些暧昧。

就连对方的话语也似乎因此而染上了三分粉红之色,仿佛一对相恋已久的情侣重回最初的相遇之处那般,令人不自觉地又开始心神荡漾。

“嗯!”

“当然记得。”

希点了点头。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自己曾经就是在这里邂逅了享有「临焰魔王」之名的美丽少女。自己是以「勇者」的身份前来讨伐,对方则是站在对等的立场上对他展开了攻击——

那是场令人印象相当深刻的战斗。

由碾压性的实力而带来的绝对压迫感使得他几近于无法呼吸,对方仅仅是以嬉戏一般的姿态就游刃有余地接下了他的浑身解数。自己也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轻敌才能够侥幸得手一个回合。

不过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才得以近距离地一睹「临焰魔王」的芳容——

并不像是谭磊斯坦王国所描述的那般邪恶丑陋,而是完全相反的,宛若女神一般美丽的存在。又或者说,那是令神明也要为之嫉妒的美貌。

那一战之后,少女的模样便深深地刻印在了少年的心中。

“难以置信……互为敌人的我们两个真的能够走到这一步呢。”

露西娅收回了自己前探的身子,拢了拢自己脑袋两侧散落的发丝。

“是啊——”

希的脸上带着感慨。

或许是浪花拍打着沙滩的声音令人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平静下来了吧?他开始回想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

人类与魔族的和平共处——

看似是两人立场冲突上的最优解,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不论是希还是露西娅都未曾怀有过如此天真的想法。

这世间的生灵,唯一能够驱使其不断前行的东西,便是无法摆脱的“欲望”。

为了满足心中的欲望,就算是同类之间的手足相残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那么,不同种族之间的融洽共处就更是天方夜谭。

古往今来的无数例子都已经证明了,一个集体的掌权者就只能是一个人。而与之合作的另一方,要么是在沉默中渐渐地失去了应有的地位和权力,要么便是掀桌而起,引发又一轮的战争。

希和露西娅,也仅仅是受名为“爱”的欲望所驱使,才会甘愿不惜冒着同时与人类和魔族两大势力为敌的风险也要走到一起而已。

“你会后悔吗?”

他问露西娅。

“——当然不会。”

“——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

“那就开始吧?”

名为「黑骷髅」的巨剑竖进了脚下的沙面之中。

大地顷刻间宛若脆弱的积木城堡被人扫荡一般迅速地坍塌着,崩坏着。细沙与岩片滚入深不见底的渊洞之中,激烈的碰撞声与远方的狼鸣山哮混为一股,冲击着少年的鼓膜。

如此声势阵仗就连王国的报纸上所刊登的最严重的地震或是泥石流也无法比拟,可是此时距离两人的对话结束,才只过去了仅仅几秒钟而已。

“开什么玩笑……”

希勉强地将雷元素从脚下延伸出去,堪堪抓稳了地面。

这并非是针对性的攻击,仅仅是被无差别的地形变幻所波及而已——

这短短的几秒钟里面,他已经眼见了一道裂谷的形成。

那裂缝还在不断地向着更远处如蛛网一般无规则的蔓延扩散,从中渗出的砂石像是脱离了重力的束缚一样错落分布在裂谷的上空,海水则是因此而疯狂地灌入谷中。

“来吧,希——!”

少女站在一块巨石上升入了半空之中,发丝肆意地随风飘舞着。

整座奥冈尼尔恶魔大陆皆是「临焰魔王」所有之物,就宛若那永恒的结界一样。

结界之内的一花一木,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够随意调动,为她所用。所以,若是真正要与人战斗的话,完全没有在此另辟一座新结界的必要——

“希。这一方土地上有我的同胞,有我的伙伴,有我的部下,有我所珍视的一切。虽然我并无意与你为敌……”

“但是,如果你不能堂堂正正地凭着本事将我打败,我可不会接受恶魔一族输给人类入侵者这样的结局!”

立于风暴之中的少女放声大喊。

不仅仅是露西娅,更是所有魔族心中至高无上的「临焰魔王」——

她已经做好了因为喜欢上一个人类而被魔族所唾弃的准备。但只要那一天还未到来,她便仍然肩负着自己决不能抛下的责任。

所以,应当全力以赴——

“……我明白了!”

希仰起头望着露西娅的身姿,回应声转瞬之间就被风暴所吞噬的一干二净。但,少女仍然从那张合的嘴唇之中读出了少年的意愿。

「裂雷铠」——!

「裂雷牙」——!

视线之中那个略显渺小的金发身影,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消失在了画面中,仅仅留下了一抹青色的雷光。

雷光随着希的移动被拉成了一道直线,在那不断上升的岩块之间来回穿梭——

“用这样的方式来接近我吗?”

露西娅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的确,对于此时的希来说,这恐怕就是唯一能够接近她的途径了。

但是——

这本就是她根据对方的习惯而刻意设下的陷阱。

于是,在少女的注视之下。

“嘭————!”

不知是哪里忽然响了一声。

仿佛点燃了导火索一般,原本不断从裂缝之中不断上升的岩块毫无预兆地开始自爆,接二连三地发出炸响。

火光转瞬之间便淹没了夕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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