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的安特尔一定可以拯救世界,到了那个时候,一定要拯救世界哦。”
“在模糊的记忆之中,最初的记忆之中,那还是一二岁的时候,记忆那么的模糊,我似乎就已经被冠以了这样的使命。”
“要拯救世界的吗?”
“在我的内心之中当然是有这样的想法,我也一直在这么做。”
“只不过做法越来越偏激了。”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丝毫不后悔。”
“来到了这个世界之中我又一次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安特尔·恩特斯空洞的瞳孔之中更加的空洞了。
赛薇娅拉的表情也终于变得严肃起来了。
在任何的世界之中,如果给危险排名,那么平凡人受害者最低,其次就是平凡无辜人,平凡的为了正义的人,然后是恶人,拥有力量的人,拥有力量的正义之士,拥有力量的恶人,拥有力量的异族。
按照这个说法,拥有力量的异族就是最危险的,因为他们无论上善良与否,都是对其他种族的恶。
不过这些暂且不谈。
魔女小姐听说过一个传闻,世间最恐怖的存在,正是到达了尽头的正义!
以正义之名,吾必将斗、战、杀、胜,屠之!
无往不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杀无不死!
杀无赦!
这是最极致的正义,他比一切都危险,他比一切都恐怖。
没人知道他们对正义的标准是什么,只是知道他们的存在是正义的。
但是这正义的铁锤之下,真的是没有冤魂吗?
或许有吧,但是死去之人必然是罪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极致的正义不会去枉杀无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安特尔·恩特斯毫无疑问就是一个这样的存在。
极致的正义,极端的正义,恐怖的正义。
但是这一刻赛薇娅拉理解了安特尔·恩特斯对正义的标准是什么了。
那是一种恐怖的正义……
他所渴求的是为了天下苍生的正义,任何人都幸福的生活一起。
但是这是什么?
说为泯灭人性也不为过了。
人并不是正义的,生物也不是正义的,他们的内心似乎残暴的,任何生物的内心之中都不存在那种善意。
所以您要强迫的将所有人都改变吗?
您的理想乡虽然是美妙的,但是你那是扼杀所有人的灵魂。
这样的您真的是正义吗?
违背所有人的意愿,正义吗?不,您的内心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我至今也无法理解,我不明白。
安特尔·恩特斯先生,在这一刻,您成为了恶。
即便是最后的事情成功了又能如何?
您永远也无法改变这一切啊。
内心之中这么想到,安特尔·恩特斯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他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他却妄想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你说这可笑不可笑啊?
“我的使命,是什么?”
突然安特尔·恩特斯这么问了一句。
赛薇娅拉想了想,回答:“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安特尔·恩特斯抚摸了一下鼻子上的那倒伤疤,几乎有半个脸那么长。
“对啊,你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使命?什么是使命?”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其他人的使命是什么。”
“我曾经突然发现,生物的存在,是否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
“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意义,我们也寻求不到真理的存在。”
“什么是真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有一个伟大的人说过这么一句话。”
“但是我要怎么实践……”
“我无法触及到真理,也不知道如何实践这个真理的存在。”
声音虽然清淡,但是却能听到一种不甘心,安特尔·恩特斯在这个时候拿下了帽子。
漆黑的长发,这是多年不动武的证明,这是违逆身份的象征。
矛盾,不合理。
安特尔·恩特斯无论是手掌上还是脸上,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都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是荣誉吗?
这是勋章吗?
不,这些对安特尔·恩特斯来说是耻辱。
一辈子都应该刻在身上的耻辱。
他的大意,鲁莽,愚蠢不仅仅导致了他的身上留下了这些伤疤。
甚至是葬送了他所亲近的那些人。
他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却无法保护任何人。
这一直以来对安特尔·恩特斯都是一种煎熬。
苍生苦难,无力拯救。
这是否也是一种诅咒?
或许是吧,大概是吧?
赛薇娅拉不知道安特尔·恩特斯这些伤痕代表的意义,但是却能够知晓这些伤疤的意义非凡,因为安特尔·恩特斯的层次不可能无法恢复这些伤痕。
“我什么也看不到,我无法看到前方的路,我无法看到过去的事情,甚至就连眼前都无法看清。”
漆黑的瞳孔,毫无光芒,这是可悲之人的双瞳。
赛薇娅拉看着安特尔·恩特斯,低声说:“或许是这样,您看不到眼前的一切,您失去了光明,所以对光明更加的渴望,但是……”
“在您的眼中是黑暗,闭上眼睛看到的是黑暗,睁开眼睛看到的也是黑暗。”
“渴望光明与美好,想要见到未来,但是又不敢睁开眼睛,您在恐惧着。”
“您恐惧就算睁开了眼睛,能够看到了世界,那么也是漆黑一片,世界处于黑暗之中。”
“您不是不能睁开双眼,也不是不能看到光明,而是恐惧着,恐惧着渴望的光明从未出现。”
“但是在这其中似乎也有着其他的原因。”
有一次带上了眼纱,安特尔·恩特斯问道:“是不是感觉,我是一个懦弱的人,胆小之人。”
声音很轻,似乎只是亲切地询问罢了。
“如果就连您都是懦弱之人,那么天下又何来勇敢之人?”
“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时候只是相信着自己,就敢一往直前,任何人都没有走过的道路,您却坚信着这是正确的。”
“想必您选择那一条路,也正是因为其它的道路是无法实现的,对吧?”
戴上了手套,戴上了帽子,闭上了双眼,身上的气势荡然无存,仿佛成了一个佝偻老人。
“道路,行不通。”
“我的道路,前面是一座山,一座无法撼动的山,我的手,我的头,我的牙齿,我的骨头,我的一切都倾注在了上面。”
“我的浑身都是鲜血,头破血流,有时候,我在想,我或许永远也凿不穿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