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希尔眼睛丝毫没有睁开的意思,嘴里却在呢喃着。
“姐姐在呢,希尔别怕,不疼忍一忍就好了”
一边说着,墨雪一边用舌头舔舐着希尔的脸颊,希望希尔能好受一点。
墨雪还没达到可以化形的最低要求,以墨雪目前的样子很难给希尔检查身上的伤势。
寻着血腥的味道,微微用爪尖轻轻撩开希尔的衣服,一道长而狰狞的伤口浮现在墨雪的眼前,从胸口下方一直延伸到希尔的小腹。
伤口被随意缝合着,可以看出缝合的技术不算太高。有一些地方还在往外面渗血,伤口边缘剧烈的红肿着,墨雪也微微颤抖起来。
恶魔,根本就是恶魔,怎么下的去手。
忍住眼睛处传来的湿润,墨雪用舌头轻轻舔舐着希尔的伤口。
“哼嗯……啊嗯”
随着墨雪的舔舐,希尔轻轻的哼出了声,声音很微弱,听到墨雪的心里却很强烈。
一点点舔去渗到外面的污血,做完这一切墨雪将希尔的衣服放下,轻轻把希尔搂到怀里。
感受着希尔身上冰凉的触感,墨雪也蜷缩起自己的身躯,将脑袋与希尔放在一起。
大大的耳朵一抖一抖,墨雪听得到希尔微弱的心跳,以及虚弱的呼吸声。
还有时不时若有若无的呻吟……
这一夜,墨雪一直守候着希尔,墨雪能感觉到,希尔的意识一直处于游离的状态。
夜半——
希尔微微醒转,睁开眼睛,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希尔感觉的到身上暖暖的。
“呜~姐…姐”
希尔的声音有点无力,其中混杂着呻吟,但是墨雪很快给予了回应。
"姐姐在呢,希尔别怕"
"好疼,姐姐别走,不要离开希尔,希尔是乖孩子,求求姐姐了,希尔……"
说着说着,希尔就抽泣起来,后面的话也逐渐被呜咽声和呻吟声所淹没。
墨雪不知道小家伙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那道狰狞的伤口在墨雪脑海挥之不。
听着希尔的话语,哪怕因为呜咽已经说不清楚希尔也没有放弃,努力想向墨雪表达什么,用本就不大的力气抓住墨雪身上的毛发,在墨雪怀里颤抖着。
"嗯嗯,不走不走,一直陪着希尔,希尔不哭,我就在这里"
身体上的伤口可以愈合,但是心理创伤却能跟随一个人一辈子。
墨雪心想,也许相比希尔那身处他乡的父母和姐姐,现在的希尔只剩下自己了吧。
哄着哄着希尔渐渐安静
下来了,但是情绪还是相当不稳定。
"睡吧,希尔睡一觉就好了,睡一会就不疼了"
"嗯嗯"
墨雪看到希尔的眼睛慢慢闭上,仿佛黑夜中一颗明星的寂灭。希尔又努力往墨雪怀里缩了缩,墨雪将尾巴盖在希尔身上。
希尔觉得暖洋洋的,仿佛眼睛和身体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一点。困意逐渐袭来,又紧了紧手中攥着的白发,希尔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
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那个人影在希尔脑海挥之不去。
希尔又看到了那个冰冷的"手术台",承载希尔最痛苦记忆的地方。
台子上的束带仿佛有生命一样,向着希尔席卷而来,一下子,希尔感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带缠绕,拼命的把希尔拽向台子。
"希尔不要……"
希尔大声叫到。
可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希尔就感觉有什么在摸自己的肚子,凉凉的,眼前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一模一样的冰凉在腹部从上而下。
希尔止不住恐惧的叫喊着。
又忽然一瞬间,什么都消失了,什么也都感觉不到了。
希尔颤抖着对着面前的黑暗喃喃自语道。
"姐姐,你在哪?姐姐答应希尔的,不会离开希尔"
顿时又感觉眼睛传来刺痛,随后一阵笑声从身后传来,朝着希尔越来越近。
"希尔的眼睛真好看!"
转瞬,声音就如同在耳边响起。
"希尔不要!"
希尔激动的叫喊到。
恶魔的声音消失了,但却好像有一双手抓住了希尔的腿,不停的把希尔向下拽,脚下的地板似乎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希尔很快就被彻底淹没了。
"希尔!希尔~希尔-希尔……"
各种不同的声音不断在希尔耳边回荡。
有姐姐的有妈妈的还有希尔不愿意见到的那个恶魔。
……
"希尔,姐姐在,希尔不怕,姐姐在这里"
希尔慢慢睁开朦胧的眼睛,
"姐姐~"
虚弱的呢喃了一声,将头深深埋进墨雪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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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正睡到一半的的希尔忽然在自己怀里剧烈挣扎了起来。
一边挣扎嘴里还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呻吟。
墨雪轻轻唤了几声,希尔没有反应,还抬起手来胡乱的比划着,似乎要挣脱开什么。
似乎是做噩梦了。
墨雪用盖在希尔身上的尾巴缓缓的轻抚着希尔。
一遍遍用温柔的语气试图唤醒希尔。
所幸,希尔似乎听到了墨雪的呼唤,慢慢睁开了眼睛,喃喃叫出一声姐姐。
就把头埋进墨雪的怀里去了。
"姐姐,好疼,希尔睡不着,姐姐别走,希尔害怕,黑黑的都是希尔害怕的东西"
"不走,姐姐不走,姐姐哪里也不去的,姐姐陪着希尔"
这之后希尔每次睡着都会做几次噩梦,在梦中惊醒,寻求着墨雪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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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几天塞卡亚有将近一周没来过了。
塞卡亚似乎厌倦了,自从那次对希尔做出十分过分的事情之后,塞卡亚一周才会再来一次,只是随意的丢下一些希尔所需要的水果还有食物就匆匆离开。
之后的两年里,塞卡亚醉心于仪式以及术式的研究,似乎再也没有心思去在意希尔和墨雪。
每次塞卡亚走进房间希尔都会剧烈颤抖,而墨雪也试图几次警告塞卡亚。
好几次对于墨雪的警告,塞卡亚都表示害怕这么珍贵的小希儿被他弄死。
他可不忍心把这可爱的小家伙,从这个世界送走。
所以不会再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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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黑暗中的时光似乎过得更快,转眼就是两年,希尔和墨雪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相互依偎着。
两年时光,希尔的头发渐渐褪去了些许银色,多了些显得格格不入的白色。
或许是因为营养的匮乏,两年希尔并没有长高多少。
按理来说希尔已经七岁了,可是希尔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
记忆中爸爸和妈妈还有姐姐的容颜似乎略有模糊,但是希尔还是想回家。
两年几乎都是在睡梦中度过,腹部的伤口基本愈合了,已经不疼了,但是留下了狰狞的伤疤。
希尔的眼睛也不疼了,原来包裹的纱布早就忘了掉到哪里去了,眼睛也不红肿了,可惜即使睁开了也看不到东西,因为受伤的原因希尔的右眼一直都是下意识闭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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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积满灰尘的室内,看着地上自己筹备两年的完美术式,塞卡亚终于露出会心一笑。
终于,终于成功了,比折磨那个小家伙还要开心的事情。
地上闪烁着暗红色的术式法阵,这是塞卡亚用自己的鲜血和小希儿鲜血混合描画完成,积攒了两年,塞卡亚全部的心血。
塞卡亚已经提前观测到了,三日之后会是一个血月之夜。
带时候就是最适合实施仪式的时刻。
塞卡亚想起那个小家伙,若非有血灵皇室的血脉,那天在"手术台"上,小家伙就已经死掉了,毕竟那样的"游戏",区区五岁居然能存活下来,可真是意外。
想来是已经消耗血脉之力来弥补身体的糟糕境地了吧。
这也是这两年塞卡亚再也没找过小希儿的原因,毕竟再好玩的游戏终究比不上自己崇高的理想。
也好,就让这最后的血脉和生命为我的新生献上赞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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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转折来了,拭目以待我们的小希儿如何度过难关吧,看到这里的小伙伴帮我点个赞,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