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想研究和传播你的社会心理学，为什么由要申请经费去钻研文学，你改行了么？”
上午，在香榭丽大道上，卡诺教授与李明肩并肩的散着步。
得益于这一带部署充足的蒸汽净化器，这条街区甚至能看到少量的植被。四周的枫树摇曳着树枝，在灼灼烈阳下撒下斑驳的碎影，繁华的香榭丽大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也许是因为天空上的太阳，也许是因为动乱初熄，余温尚存。
“我没打算彻底走文学，毕竟这个时代社科学的基础实在是太薄弱了，任何提及政治的事物，在人们眼中不是议会上虚伪的博弈，就是酒馆里醉汉空口白话的发言。”
“所以……你打算借着文学的名义，在文学授课中传授社会心理学的思想与内容啊。巴黎文学氛围的确很浓厚，但是这真的可行么？”
“当然可行。”
李明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和应用科学的专项专攻不同，社会科学更讲究融汇贯通，社会心理学更是如此。文学作品其实应该要是作者对于社会的思考与对思想的追溯，即使有架空的影子，那也无法脱离现实存在之物。一切文学作品中的意象必然来源于现实的世界，它们高于生活，但不能脱离生活，那么就必然不会脱节与社会和心理。”
“这么说的话，你是打算利用文学作品来传播你的思想。或者说，通过对巴黎文学发展的研究，来探查巴黎，甚至是法兰西人现在的思想状态。”
卡诺教授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明。
“安培教授虽然批准了社会心理学研究的所有经费，但是实际上，我们都不太清楚你到底需要什么。”
“我需要的并不多，一个丰富多彩的社会即可。”
李明微笑着回答，他说完后，想了想，然后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可以，最好再要点法郎。”
“请放心，也许研究与教学上我们帮不了您什么，但是法郎请尽管向我们申请，安培教授肯定不会吝啬科学院的救命恩人的。”
“这是你们自己说的哦？”
李明突然笑的很开心，在他那和煦的笑容里，卡诺教授突然感到一阵不详的恶寒。
“嗯……是我们说的，也是安培教授都承诺。”
那就太好了，我可就不客气了啊，安培教授。
“那个……卡诺教授，关于我下半个月的活动经费申请表已经填好了，要不您先过目一下，然后再交给安培教授？”
“啊？填好了吗，但是，现在就过目吗，”
卡诺教授说着说着，突然看到自己眼前的李明双手握住一张长长的报表，伸到了自己眼前。
“啊，原来李明教授您早就准备好了吗？”
“是的，昨天晚上连夜写的。”
“好吧……我看看。”
卡诺教授接过了李明手里的报表，鉴于李明教授在动乱之中为巴黎科学院做出的巨大贡献，所以他其实没打算怎么仔细审阅，只不过是下意识的随便看一眼，然后就带回去给安培教授签字。
然而，这下意识的一眼，就让他眼珠子都差点迸了出来。
“一场文学沙龙聚会，一万法郎？！”
卡诺教授怔怔的看着李明，后者似乎有些尴尬的别过了头，但还是给了卡诺一个回答。
“毕竟……我虽然之前在报社里面发表过几篇文章，但是那是科学性大于文学性的嘛，对于整个巴黎文学界来说，我还是一个新人，想要迅速扩大影响力，就只能拿宣传和钱来砸了嘛……”
听着李明的解释，卡诺教授不是不理解，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在抽搐。
这可是一万法郎，而且还只是一场沙龙的准备经费。
1803年开始，法兰西政府实行金银复本位制，一法郎约等于零点三克黄金。那么一万法郎就是整整三千克黄金。
仅仅是一场聚会，金子就要三公斤，哪怕巴黎科学院再财大气租，也不可能不肉疼的。
“李明教授……您这用法郎开路的方法，是否有些太过于……高调了？”
看着上面林林总总几乎列出了快十万法郎的开支，卡诺教授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社会心理学的研究这么烧钱的吗？这谁遭得住？要不要考虑考虑骗法兰西银行来接手李明教授的摊子？
“卡诺教授，其实也就是最开始的开支打而已，请放心，一但在巴黎文学界上站稳脚跟，我的经费开支立马就能降下来。”
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李明教授也知道自己的经费开支实在是过大了点，所以对着卡诺教授说话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毕竟想要在一个新的地方站稳脚跟总是一件困难的事物，是吧？所以我只需要最开始的这两个月打点好就行了，之后就不用这么麻烦科学院了。”
“不……倒不是不麻烦的说法，您对科学院的恩情科学院绝对不能忘记，只不过这样的开支实在是稍微有点高了，科学院虽然资金充沛，但是毕竟要支持这么多的教授与他们的科研项目，所以总得来说还是有些不足的……”
卡诺说完，停顿了一下，他想了想，然后转头郑重的看向了自己身边的李明教授，严肃的问着他说。
“李明教授，您是需要在巴黎文学界打开局面，所以才需要如此庞大的资金支持对吧。”
“是这样的，毕竟这是巴黎文学界的现状呢……”
这话的确没有说错，巴黎文学界绝大部分时间是有钱人的世界。
“如果，能够有一位在文学界内部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向整个文学界引荐您，这笔开支是不是能够稍微节省下来一点？”
卡诺的这句话倒是让李明愣了一下，他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回答着卡诺说。
“如果引荐人在巴黎文学界中能够有较高的地位的话，优秀的名人效应的确能让这笔钱节省不少。”
“那就太好了，我刚好有一位这样的朋友，虽然不是太熟，但是稍微请她帮忙引荐您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有这样的朋友？是谁？”
李明好奇的问着，卡诺笑了笑，回答着李明说。
“是一位美丽的文学小姐，巴黎文学界上最纯洁的百合花，您也许也听过她的名字。”
“我也听说过吗？那么她到底是谁？”
“她是令人心醉的忧郁之花，维克多?雨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