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进行的怎么样了?”
当普鲁士的特使离开了紫禁城后,身边一直随行的官员立刻询问着后者。
特使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转头看向了对方。
按照规矩来说,随行从官是没有资格和身份去询问一国大使关于外交场合上的机密问题的,这位随行官员的所作所为很明显是逾矩的一种做法。
特使完全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的,甚至说,只有不回答才应该是合乎法律和规矩办事的行为。
但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后,他还是选择了回答。
因为自己身边这位随从官员的身份并不简单,他是属于俾斯麦一系的官员,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就是实际上俾斯麦在远东问题上的话事人,代表了对方的意志。
虽然威廉二世将远东的手稿问题全权的交给了俾斯麦处理,但是一直不喜欢她的议会和自由派的官员们定然不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
他们更具各种各样的普鲁士行政法规和条令,让一名属于市民阶级出生的官员担任了普鲁士赴远东的大使,让属于俾斯麦一系的官员只能在随行人员里面去塞人。
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样奇怪场面的出现。
这很显然是普鲁士内政问题上一次激烈的交锋,但是担任了远东特使的这位普鲁士官员却完全没有协助议会和自由派官员去争权夺利的想法,完全不想被卷入普鲁士国内那泥潭般的政治涡流之中。
在短暂的思考后,他看向了对方,一字一顿的回答着说。
“幸不辱命。”
“远东皇帝答应我们的要求了?”
随行官员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喜色很明显的浮现了上来。
“总算是成功了,如果能够不通过战争的手段就得到一份全新的手稿,对于普鲁士来说绝对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毕竟,远东地区离我们的本土实在是太远了,我们又几乎没有什么殖民地可以作为跳板,让我们顺利的将兵力从本土调运过来。”
“如果真的要动用武力作为手段,把第六集团军千里迢迢的投送过来……实在是过于得不偿失了。”
“光是运送的损耗就是一笔天文般的数字,更别说还需要地方法国人的鸢尾舰队乃至是英国人的皇家海军……而且,我们的海军未必拥有这样的护航可以让我们的士兵们安全的到达遥远的东方,这期间的危险程度比起损耗来更加令人可怕。”
“好在,是这样的结局,通过外交就能够得到我们迫切需要的手稿的话……这就是最好的。”
随从的官员似乎很高兴,很显然,在关于采取武力还是和平的方式取得手稿的问题上,即使双方派系不和,但是在看待这个重要问题上的观点还是出奇一致的。
“这的确就是最好的结果了……相信无论是对俾斯麦小姐,还是对于议会,我们双方都能够取得令他们满意的答案吧。”
“是这样的……只要能够取回手稿,就是满意的。”
……
……
普鲁士从来不会做毫无退路的准备。
更何况是在“手稿”这样关乎日后国运的问题上,他们更加不可能毫无后手,仅仅只希望通过一条途径来获取。
和平外交是他们的第一项选择,在和平的外交手段后,他们还准备了远东集团军作为失败的备用反感。
这是普鲁士高层都清楚的事情,关于“手稿”,他们有两面准备。
然而,在事实上,威廉二世和俾斯麦在面对“手稿”的问题上比他们想象还要重视的多,在和平外交和武力抢夺这两个选择之外,他们在事实上还准备了第三套方案——间谍窃取。
只有普鲁士的核心高层才清楚这个计划,它被命名为“普罗米修斯行动”,这项行动的保密等级居于普鲁士所有秘密文件的最高 只有寥寥数人拥有查看的权利。
“普罗米修斯行动”和另外两项计划并不重合,它独立运行,和外交计划乃至是军事行动互不干扰。
普鲁士的情报机构很强大,但是远东地区过于遥远,他们并没有什么可靠的情报网络在这一代地区可以运行。
所以,为了保障这项计划可以顺利的进行,普鲁士的情报机构派出了自身的王牌间谍,只为确定万无一失。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名间谍的真实身份,所有的档案中,都只纪录了她的代号。
“白夜玫瑰。”
……
……
“陛下,她现在并不在普鲁士境内,这样的做法真的保险吗?”
万里之外的柏林里,俾斯麦有些疑虑的看着身边的威廉二世。她们肩并肩的走在漫长的宫廷长廊内,四周并没有任何的女仆和佣人。
“很保险。”
面对俾斯麦的询问,威廉二世轻轻一笑,然后十分肯定的回答了她。
“也许在破坏和暗杀方面,她的能力并不是普鲁士最为出众的,但是在渗透方面,绝对不会有人比她还要优秀。”
“我很确定这一点,这件事情交给她,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是陛下的选择,我接受。”
俾斯麦虽然这样说,但是严肃的表情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但是,这样渗透的工作,她本人却离远东地区万里之外……我无法理解其中的工作原理。”
“渗透并非一定要本人的渗透,更何况,欧洲人的面孔和远东人的面孔有较大的差异,渗透起来反而很困难——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李明教授就是很典型的远东人面孔,我们和他之间在外貌上有很明显的区别。”
“但是……这并不是她远离远东地区数万公里的理由……而且,和远东地区相隔如此之远,她要如何才能够确保自己可以控制现场?”
“这个,就是她个人的隐私了。”
威廉二世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忠诚度方面……她可能略有瑕疵,但是在能力上,她是毋庸置疑的。”
“忠诚度有问题?”
俾斯麦的表情更加严肃。
威廉二世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是的,她并不是普鲁士,而且……”
“总之,我们目前能够用得上的,也就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