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雷。”
“什么事？”
“你说，乱糟糟的男人真的会更有魅力吗？”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在吧台后仔细擦拭啤酒杯的巴雷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李明，不知道后者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堪称莫名其妙的话来。
“有些女人可能喜欢苍桑感，但可绝对没有女人喜欢邋遢感，至少精神正常的人不会。”
“真的是这样的吗？”
即使得到了巴雷这样的回答后 李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拿起了吧台上刚刚倒好的一杯啤酒，然后仰头一口闷。
“当然是这样。”
巴雷十分肯定的回答，并且用着愈发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明。
“个人卫生是很重要的事情——最开始这不还是你告诉我们的吗，怎么现在你自己开始质疑起这一点来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告诉你的……但是我刚刚说的话是夏尔和我说的啊。”
“……你确定？夏尔小姐我可是见过的，那么干净漂亮的一个人，会说自己喜欢邋里邋遢的男人？”
“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的确是她和我说的啊。”
李明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发，然后补充着对巴雷说。
“我那时候正在收拾东西，随口说了句不好好整理怎么给她找个好师娘，然后她就支给我这招了，说乱点好。”
“虽然我是研究社会心理的，但是毕竟是从宏观的角度看啊……这种单独的个人怎么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想的嘛，变数太大了……”
“我也不会谈恋爱什么的……一直都这么忙……”
像是抱有不少的怨念一般，李明几乎是以一种碎碎念的口吻坐在吧台旁边不断的说着，他一边说一边端起了巴雷刚刚倒好的一杯啤酒，然后又仰起自己的头猛的灌了一杯。
“……”
没有看，完全眼看下去了。
“我说，李明教授。”
带着有些受不了的语气，巴雷有些无奈的放下了自己手中正在捣鼓啤酒桶，从吧台内走了出来，坐在了正喝的有些晕乎乎，趴在吧台上半睡半醒的李明身边。
“什么啊？”
李明的眼神有些迷离，零号街区的人因为平时劳动量太大的缘故，他们一般都偏向于重口味高刺激性的事物或者领品来唤醒已经疲劳的味蕾。
所以即使只是两大杯啤酒，因为是在零号街区的酒吧的缘故，里面所蕴含的酒精已经足够李明这种不太擅长喝的人开始变晕乎了。
“你是不是一个老处男，活了这么久了，自己平时完全没有恋爱过？”
“……”
“还真是？”
“怎么可能！”
像是被猜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本来就有些晕乎乎的李明一下子就谈了起来，说着什么大学教授的单身不叫单身，叫充分节约时间资源等一些让巴雷听不太懂的话。
还好现在整个酒吧里空荡荡的，不然已经响起了欢快的笑声了。
看着李明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巴雷并没有嘲笑他的想法，反而开始为他感到了一些担心。
自己平时受了他不少的照顾，可惜自己能够帮到对方的地方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但是关于感情和恋爱这种事情 自己这样的过来人，多多少少还是能给李明提供一些不错的建议和方向的。
虽然比起李明，他的身份可以说是很卑微，但是至少，他有一个爱他的妻子，而后者目前还是单身。
“你觉得，夏尔和你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特别是听到你要找师娘的时候，仔细想想。”
“啊？这能有什么变化啊。”
醉醺醺的李明听着巴雷的声音，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向了对方，似乎完全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样。
“你是这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巴雷有些无奈的看着李明，似乎不太明白眼前这个晕乎乎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是特别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种事情上就糊涂的不行呢？
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巴雷想不通，但是这不重要，至少夏尔在看向李明的视线里，那藏都藏不住的，明显超出了对于李明那种普通师生尊重之情的情愫，巴雷是肯定可以看得出来的。
夏尔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在巴雷的眼里，完全配得上李明了。所以巴雷非常乐意帮他们两个推波助澜，加速点进程。
然而，无论是巴雷甚至是夏尔怎么样暗示，李明本人都像是一个顽固的木头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点要开窍的意思。
“我有女朋友的……我没有看玩笑。”
正在巴雷思考着的时候，已经晕晕乎乎趴在了桌上的李明喃喃的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你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情？”
巴雷尖起了耳朵，似乎是想要仔细听听李明继续说些什么。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是哪个女孩子？”
“……”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李明的嘴唇即使在轻微的颤动着，像是在说什么的时候，巴雷也从里面听不出一句准确的话来。
“……优……”
“什么？”
好像有一两个较为清晰的词汇从李明的嘴里说了出来，但是奇怪的是，巴雷并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好像，他说的并不是来法语 而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一样。
“优……”
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李明的嘴唇微微的张合着。吐露着一个巴雷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是英语吗？还是德语？好像都不太像。
就算是，巴雷也听不懂。
毕竟平民的第二语言的教育在这样一个愚昧落寞的时代来说，实在是太缺乏了。
然而，巴雷听不懂，却不代表其他人不懂。
正带着一张薄薄的呼吸面具，站在在这间酒吧的窗外夏尔听了出来。
从巴雷与李明最开始聊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窗外了，原本只是想将老师接回去，但是刚刚来到窗外时，就听到了巴雷说出了她心中极为感兴趣的话题，便索性站在一旁听了起来。
基本上所有已知的人类语言，夏尔都有所涉猎——倒不如说这是一个欧洲顶层贵族的基本技能，不同于平民，上流社会的人士通晓数门外语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不过夏尔比较优秀 基本上所有通用语言她都有所研究而已。
老师刚刚的发音并不是西欧语系的任意一种，结合起他的身份，是远东语言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远东的那个国度已经封闭了国门，但是只是语言这类的知识还是流传了出来的。
“优……”
在李明第三次喃喃的呻吟时，夏尔听出了这个词，然而在李明说出了完整的名字是，四周的蒸汽管道却突然发出了嘶嘶的异响，让夏尔的意识一下就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